第四章 坐膝長談

　　“小然，關(guān)于生老病死的病，老朽有些不太明白?！崩钍烂褶哿宿劢j(luò)腮胡，略有疑慮地問著：

　　“病，避免不了，死之前，真的會一病不起嗎？”

　　思索生老病死略久，李世民在這方面未曾得到過答案。像極了朝中老臣，魏征、秦瓊等逝去的他們，病的病死，難道即便是天子也避免不了被病死的這一天嗎？

　　“這是很淺深的道理。”

　　李自然在前世作為中醫(yī)過來人，極為明白生老病死的道理：“可我能這么說清，生老病死，作為人很難去避免病痛的折磨，何況人的血肉之軀就是如此。”

　　“病，避免不了。死，更是難以逃脫?！?p>　　“但是！對經(jīng)歷流年歲月的人來說，病死不可怕，可怕在于生到老的過程，就如大叔你這樣的人，不也是活了四十多年么……”

　　話中有話，李自然哪怕在說，也不可能說的太過沉重。

　　前世身為中醫(yī)，行醫(yī)近五十年，從他手中搶救以及病死的人，幾乎不在于少數(shù)。他看透過人在活的過程，心累，身體不累，活到壽終正寢、意外傷害而死，包括自殺。

　　多的遺憾通常不再少數(shù)，心死而身等于宣判死亡。畢竟生老病死，其中的生老就對他來說，不但復(fù)雜，更是五味雜陳，歲月同樣經(jīng)歷的過多，很容易看淡一些。

　　就算是生老病死，也是這樣。

　　“四十多年？”李世民回想過往經(jīng)歷，心有感悟：

　　“確實，活了四十多年。經(jīng)歷的歲月得到的和失去的也不少，當(dāng)年若是年輕時，不那么爭強好勝，或許，過的日子則是另一個如百姓耕種農(nóng)田的生活。”

　　長孫無憂，李世民最疼愛的妻子。

　　也是七年前，貞觀十年，崩逝于立政殿的長孫皇后。

　　比起眾多皇妃，李世民對于長孫皇后的情意，堪比…情比金堅。

　　自太原起兵，初封大唐秦王、天策上將以及登上帝位，長孫皇后在他的身旁，可謂傾力協(xié)助跟持家養(yǎng)子，勤儉賢惠。

　　出謀劃策。

　　因為多年前魏征直言犯戒，觸怒到李世民心中，被長孫皇后一番溫語的勸解，才有君臣和睦，皇帝納言、諫言的君臣和諧大好風(fēng)氣出現(xiàn)。

　　畢竟李世民心中，唯愛不變的女人只有他的無憂。

　　“大叔，那不可能的。”

　　李自然了解過他的品行，繼續(xù)道：“你過去應(yīng)該也是個達官貴人，注定不會成為普通百姓那樣去種田。不過心系百姓，那怕不去種田，你也可以親自放下高貴，去跟百姓學(xué)習(xí)如何種田?！?p>　　“嗯～”李世民頷首，溫和地道：“確實因為心系百姓?！?p>　　“皇上也在去年四月，號召我等四品以上的官員，集體跟著百姓，學(xué)習(xí)如何開荒廢地為農(nóng)田，多增加糧食的豐收?！?p>　　“那時受益匪淺，了解百姓的疾苦，就有后面皇帝調(diào)整部分親民政策，使其糧食豐收與日俱增?！?p>　　“我等官員跟隨皇上，算是親身經(jīng)歷百姓為生存著想，種田的疾苦……”

　　親身卸下高貴的帝王身份，率領(lǐng)百官體驗百姓為生存而種田的疾苦，為李世民采納魏征的意見所做。

　　尚在世的魏征，見慣朝中部分貴族極為奢靡的生活。以此為鑒，向李世民進言讓四品以上的官員，一同出游長安外地，體驗耕田種地的一日之苦。

　　后來因此，朝廷短暫時間內(nèi)，官員們之間沒有異事兒發(fā)生。

　　奈何，時間一長，奢靡之風(fēng)，依舊隨時間興起而蔓延，部分官宦世家之地，依然是那股歪風(fēng)邪氣不改，奢侈成性。

　　特別是貪圖享樂的朝廷官員，從來都是不要最好，只要更好。

　　與此同時，皇宮養(yǎng)心殿。

　　長孫無忌等一群朝臣，已在養(yǎng)心殿門外等待李世民召見，已有半個時辰有余。

　　因為遲遲等不到晉王李治被冊封為太子的旨意。朝臣一眾決定先來養(yǎng)心殿，一起聯(lián)合奏上李世民，盡快冊封李治，儲君之位在大唐不可一日沒有太子。

　　“抱歉，諸位大人?！?p>　　恭敬的王德手持拂塵，低頭行了禮：

　　“皇上今日誰也不見，有什么大事，由老奴轉(zhuǎn)告給皇上即可?！?p>　　“諸位大人，請回吧?！?p>　　宮中十二監(jiān)總領(lǐng)事：提督太監(jiān)，王德位居四品。之前就被李世民囑咐，到傍晚回來之前不可告知任何人有關(guān)他的去向。

　　否則，等同人頭落地。王德就勸導(dǎo)急著覲見李世民的大臣們，全都回去，這時候，李世民可不在養(yǎng)心殿內(nèi)。

　　“王公公，皇上到底在不在？！”

　　“難道皇上，已經(jīng)不在意當(dāng)下，太子人選之位嗎？”其中一位跟長孫無忌同為關(guān)隴貴族的大臣，急道。

　　皇上不見人，說明皇上就在殿內(nèi)。

　　但是為什么誰也不見？晉王李治，遲遲不被冊封為太子，如此著急的大事兒，他老皇帝怎么可在這時候？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

　　不著急嗎？

　　“回大人，皇上目前當(dāng)然在意?！?p>　　“然，總是舉棋不定?！?p>　　“在為此事兒，正在殿內(nèi)思考今日，再明天早朝做決定?！?p>　　“還請勞煩長孫大人以及諸位，給皇上一些時間考慮，緊迫聯(lián)奏，只會適得其反?！蓖醯伦鳛檫^來人，看透自家帝王心思，為了是否冊封李治為太子搞得焦頭爛額，這在響午才出宮解悶而去。

　　“這我們明白，只是當(dāng)時皇上，決定冊封李治為太子的時候，反而因為武官的意見有了猶豫?！?p>　　“遲遲拖了半個月，仍在不給答案。”

　　“我們作為臣子，也是著急！太子，如皇上一樣，不可一日沒有呀?！遍L孫無忌迫急地說著，虛則擔(dān)心，實則為晉王李治已經(jīng)成為他們關(guān)隴貴族一派。

　　為了未來著想，必須聯(lián)奏皇上，盡快冊封李治為太子。

　　“老奴也沒辦法?；噬嫌兄迹羰欠堑眠@樣進入殿內(nèi)見到皇上，可先斬后奏。何況擅闖養(yǎng)心殿者，罪同死罪，各位大人，最好先回去等待明日就好?！?p>　　“而且，老奴也敢打賭，皇上不會再繼續(xù)拖延下去，也在盡快決定這件事情?！蓖醯轮坏脛袼麄冊俚纫坏?，在昨晚就聽到過皇上的喃喃自語：

　　明日過后，就有全部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