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杜仲羽
聽到仙師提醒,牛小琴高興得跳了起來。
“這‘云汲氣根’,是不是正適合咱們胭雪派的那個氣根?”
旁邊其他胭雪派女修跟著說道:“沒錯,就是本派祖師擁有的那種雙修氣根!”
“啊啊啊!”
虎背熊腰的牛小琴高興得暈了過去,胭雪派的女修將她接了下去,興奮得嘰嘰喳喳圍在旁邊,杜仲羽撫著長須,倒也對這些他本來沒什么興趣的胭雪派弟子表現(xiàn)出了一些贊賞之色,跟著說了幾句夸贊的話,將后面排著的其他煉氣修士都擱置在了一邊……
直到過了片刻,臺上的胭雪眾女還沒下去,突然一股氣勢席卷開來,將拜月臺的旗桿吹得東倒西歪。
眾人看向氣旋中心,卻是天弔門的亭子,里面有一青袍少年在后方一席子上打坐,突然身邊出現(xiàn)龐大靈力涌動,引起強烈氣旋,朝著四周擴散開來。
“師弟,成了?……你這動靜也太大了一點!”
在眾目睽睽下,四師兄連忙回頭壓制住林忌身邊的擴散氣旋,林忌睜開眼睛,雙目清明,從胸中涌出一陣長嘯的渴望,不過林忌也知道這里不在宗門山上,強行把那股沖動壓抑了下去。
“怎么說呢?!绷旨蓳狭藫项^,“我突破了?!?p> “啊?”
最近一段時間,林忌突破的速度很快,‘元陽之體’令他在修行元陽真訣時事半功倍,又有前世修來的心性,在被禁足之后收起心思用心修煉,修煉速度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雖然突破煉氣九階還沒幾天,之前倒是還沒來得及煉至圓滿。
結(jié)果今天吃了一粒‘凝氣丹’,這還是他煉氣期第一次服用修煉丹藥,吃完運功轉(zhuǎn)化,竟然當(dāng)場突破到了煉氣十層,倒也是意料之外的收獲……
四師兄還要再問,不過就在這時,臺上傳來杜仲羽的聲音。
“鐘兄,那邊出什么事了?”
“呃……我小師弟服用丹藥,意外突破,驚擾了各位還請恕罪?!?p> 胭雪派眾女看到林忌,頓時一個個來了精神,當(dāng)場就要拉他進場去一起慶祝,四師兄連忙阻擋,場面一時間又有些亂,然而就在這時,臺上杜仲羽卻又問道。
“我記得天弔門好像還有一個要驗氣的修士,難道就是這少年?”
俞東?;卮鸬溃骸罢?!”
臺上另外幾人也驚訝道:“這小道士就是林忌?據(jù)說是純陽真人關(guān)門弟子。”
“就是把卿雪仙子害得禁足那少年吧?看起來相貌果然俊秀,難怪卿雪仙子把持不住……”
“不是說他才剛?cè)腴T不到一年嗎?怎這就煉氣十級了?”
“也許本來就已煉氣,否則也得不到純陽真人的賞識?!?p> “我怎么聽說他本是個凡人呢?從凡人拜師,一年便修煉至煉氣十層,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
旁人議論紛紛,杜仲羽暗自點頭,也不管那些胭雪派的女修了。
對林忌說道:
“既然如此,就讓他上來吧,一年煉氣十階,在中原也算是天才了!只是聽說此少年據(jù)說氣感遲遲不出,我倒是想看看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俞東海推了推林忌,林忌卻尷尬道:“不用了吧,我的就是普通氣根,檢查也沒什么用?!?p> 胭雪派的眾女說道:“小林師兄快來吧,姐姐們也想看看你的氣根是什么樣的!”
大師兄鐘不岱也說道:“師弟,去吧?!?p> 林忌哭喪著臉說道:“但我都還沒覺醒氣感呢?!?p> “……”
場面安靜了一瞬。
林忌自己當(dāng)然也沒辦法,畢竟他修煉快歸快,氣感是真的還沒有。
即便是剛才吃了凝氣丹,似乎也于事無補。
這丹藥本來就是固本煉氣的輔助丹藥,剛好林忌自己的‘元陽真訣’狀態(tài)正佳,吃了直接突破雖然意外,但也是正?,F(xiàn)象。
至于氣感無法覺醒……本來就不知道為什么。
師兄們也是病急亂投醫(yī),胡亂拿這種丹藥給他吃;林忌來者不拒,吃完當(dāng)場突破,氣感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于是這樣尷尬了一瞬,兩位師兄對視一眼,遺憾地說道:“既如此,那就算了吧!下個月神道門長老來訪,興許能幫小師弟出出主意。”
那些湊過來的胭雪派女跟著起哄:“定是小林師傅修煉得太緊張,所以才未能感氣!不如來與姐姐們修行幾天,姐姐們幫你尋找氣根!”
兩個亭子之間,胭雪派與天弔門的氛圍微妙地融洽了一些,之前有些像是打?qū)ε_戲的氛圍也減弱了不少。
旁人跟著議論紛紛,不過就在這時,臺上杜仲羽的語氣卻冷淡了下來。
“常人煉氣六階就可覺醒氣感,為何他煉氣十階都沒有氣感?”
這個問題林忌自己也不知道,兩個師兄也沒法回答,不知道杜仲羽為何突然態(tài)度變化。
然而杜仲羽又問:“而這位少年,據(jù)我所知、是今年年初才剛拜師,卻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到了煉氣十階?”
四師兄倒是暗自得意,挺著胸膛淡淡答道:“小師兄以凡人之身跋涉求仙,今年入春時才剛上山,從開始修煉距今不過十月而已。”
然而杜仲羽卻一聲冷哼:“哼,你天弔門倒是不知羞!”
四師兄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大師兄鐘不岱也不明白他在為什么生氣:“仲羽兄有何見教?”
杜仲羽卻坐在那高臺上,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手中數(shù)籌。
“見教說不上,我自三年前被北天城城主請來做慧眼仙師,這北天城便是天弔門一家獨大?!?p> “可這世間之事都是有盛有衰、有起有落,有人為了穩(wěn)住那‘北天第一’的無聊名頭,無所不用其極……”
說著,杜仲羽看向旁邊天弔門的亭子,笑道:“卻非要捏造一個不可能存在的天才來撐場面,這姿態(tài)未免也太丑陋了些!”
眾人這才明白杜仲羽的意思,有的恍然大悟,有的幸災(zāi)樂禍,卻齊刷刷地將目光看向天弔門的亭子,俞東海連忙辯解道:“此事并非杜撰,小師弟確實今年才剛?cè)腴T,并非我……”
“我知道,我知道?!倍胖儆饏s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我自然知道你宗門有天才,一年筑基在大門派天才之中也并不少見,甚至只要舍得花本錢,只用高階丹藥,也能像是喂豬一樣,硬是填一個天才出來!”
他又說道:“可我杜某做慧眼仙師數(shù)十年,此類天才見過不少,卻只見宗門愛慕虛榮,揠苗助長,培育出來的‘天才’往往庸碌一生,著實可嘆……”
“至于連感氣都做不到的,今日也是第一次見!”
說著,杜仲羽大搖其頭,俞東海尚且能沉得住氣,鐘不岱氣得站了起來:“杜仲羽,我?guī)煹茏匀皇翘觳?,怎由你這般胡說?”
杜仲羽懶懶地說道:“好好好,你師弟是天才?!?p> “不過我勸你回去后,最好還是回去讓他自己多練練,比如說……學(xué)一學(xué)胭雪派的這些姑娘?!?p> “像她們這樣腳踏實地,才能出這種絕品氣根的好苗子!否則光看什么煉氣十階,還以為有什么大本領(lǐng),到頭來卻只知用丹,怕是連煉氣兩三階的凡人都敵不過,著實是浪費了這‘天才’的名號!”
“你……”
大師兄鐘不岱皺起了眉,由于向來不善言辭,此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不過就在這時,林忌伸手擋在他面前,示意鐘不岱稍安勿躁——他本是今年剛?cè)腴T的小師弟,修為也只有煉氣;不知為何,說話卻總有一絲不容置疑的味道,哪怕是鐘不岱這種金丹弟子也會潛移默化地受到影響。
于是就在此時,鐘不岱下意識地坐回到了凳子上,四師兄也沒反應(yīng)過來,回過神,卻見只有煉氣期的小師弟已經(jīng)走上了拜月臺,對臺上的杜仲羽作了一揖:“請仙師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