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響起男人們的起哄,期間夾雜著某個大嗓門,正用魔族語‘親切問候’著與之交談者的直系親屬,哪怕未能親眼目睹,也足以想象場面的喧鬧。
被動靜撩撥得煩躁不安,臉上有道疤的年輕人頻頻回頭,似大鵝般伸長脖子,企圖一窺目標區(qū)域的風景,而他開小差的行為,理所當然遭到了同伴勸阻…
物理意義上的勸阻。
“別東張西望,萬一被敵人溜進來,魔神都救不了你的小命!”
“好痛!”揉著腫起鼓包的腦袋,年輕人先是瞪了施暴者一眼,隨即朝前方努努嘴。“有什么好怕的,這里連個舢板都沒有…”
不同于面朝大路的北面,梅格妮南邊不遠處就是一條河,而東西面設置有無數(shù)陷阱的樹林,讓村民們堅信想要抵達南門,唯一的方式就是走水路。
所以奉命鎮(zhèn)守的他們只要確保水面一無船只二無游泳之人,便可以高枕無憂,沒必要緊張兮兮。
心底存了與刀疤臉青年同樣的看法,但年紀更大的魔族還是搖搖頭,表示不能麻痹大意?!罢J真點比較好,聽說那家伙志在必得,最近一直在獸人的城鎮(zhèn)里招兵買馬呢?!?p> “切,一群不受庇佑的棄兒,充其量只能做貴族老爺?shù)摹C物’,有什么好怕的!”瞥了眼水面確認連塊木板都沒有,年輕人志得意滿仰起頭。“你就是愛胡思亂想,我們有新買的武器,還怕了他們不成?等打退了那個小白臉,我申請咱們護送下一批貨物,順便帶你去摩爾城享受享----”
微不可查的破空聲,夾雜在水流翻涌和遠處叫罵之中,動靜小到幾乎無法覺察,聽聞同伴的吹噓突然中斷,心事重重的男子轉過頭,卻看見一支箭矢不知從何而來,洞穿了年輕人的咽喉。
如同漏氣風箱只能發(fā)出嗤嗤聲,再無豪言壯語的魔族用顫抖的手緊貼脖頸,企圖止住從傷口噴涌出的鮮血,可惜緊隨其后的第二支箭矢射中了右眼,讓他的救治宣告失敗,整個人轟然倒地。
目睹同伴死去,中年魔族總算意識到事情的嚴重,連滾帶爬想要跑回村里示警,他才剛剛竄出四步,就感覺腰腹處一陣劇痛。
不行,我可不能死在這!咬緊牙關邁開腳步,眼看大門愈來愈近,魔族男性張口正欲呼救,又一支箭矢如閃電般射來,準確命中了他的后頸。
眼神從激動變?yōu)榻^望,又迅速失去生機,最后一名門衛(wèi)栽倒在離門不足兩米的位置。不等他呼吸停止,湍急河水中嘩地躍起八個身影,重重落在河岸上。
踉蹌著走了兩步,解下貼在嘴邊、用于水下呼吸的皮袋,馬文撥浪鼓般甩了甩腦袋,總算稍稍擺脫水流沖刷導致的暈眩。
“整隊,報數(shù)?!?p> 狀態(tài)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但剩余的哥布林還是第一時間排成隊列,完成了清點與恢復?!瓣犻L,六號與九號失蹤,可能是被水流沖走了。”
身負作戰(zhàn)使命,馬文并未兒女情長,很快做出了判斷?!耙惶柫粼谶@里,代替失蹤者完成任務,確保敵人不會奪取大門所有權。”
“其余人,按計劃行動,盡可能造成騷亂后沖擊正門,給主力創(chuàng)造進攻機會。”從腰上的木筒中取出箭矢,馬文有條不紊給手弩完成了裝填,五指并攏做了個下劈的手勢。
“作戰(zhàn)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