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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月明

第二十八章 同窗相邀

北宋月明 江謹言 2138 2022-10-25 21:07:24

  李時雍在褆身堂對種溪講的贊許,就算當事人種溪也分不清幾分真,幾分假。

  也許是真的喜歡種溪的字,也許是出于提攜后進的好心,但是其中也絕對少不了對昨日種溪受屈的安撫和示好,畢竟種溪的身后可不止種家,還有李格非和尹家。

  但無論李時雍是三分假七分真也好,亦或是三分真七分假也罷,總之有了李時雍今日這句話,種溪不止名聲在外,而且也得了實質(zhì)性的好處,至少現(xiàn)在在太學里,眾人對種溪的態(tài)度就會改變。

  畢竟之前為難種溪的只是一個學錄,但賞識種溪的卻是掌管整個太學的監(jiān)丞,大小王他們還是分的清的,學錄方簡自然不敢再為難種溪,這些太學生看著種溪的眼神也都與之前不同了。

  酉時中,太學齋舍。

  “今日所授課業(yè),十九哥可還有甚不明的?”一日課罷,在回齋舍的路上,李迒對種溪問道。

  李迒與種溪同進太學是李格非的安排,李格非本也是存了李迒可以給種溪教輔課業(yè)的意思的。

  種溪也不客氣,想了想,回道:“大體還好,就是孫博士所授‘曲禮’上段實在講的快了些,尤其是‘水潦降.不獻魚鱉.獻鳥者佛其首’一段,待回了齋舍,還需大郎替我再解一次?!?p>  李迒道:“《禮記》一書,最是難學的就是‘曲禮’,太過細碎晦澀了些,十九哥有些不明也是正常的,到了后面也就容易些了。待我晚些時候給你再詳解一次,自然就明白了?!?p>  能入太學就讀的學子,除了少數(shù)如種溪這樣的朝中要員子弟外,更多的還是各州縣考上來的學子。

  宋人重文重學,就算不和京東路、兩浙路、江南路這些學風鼎盛的州縣相比,哪怕是比起籍貫陜西路和廣南路的太學生,種溪的底子也比不過。

  不過好在種溪機敏,在入學前也是好生惡補過些日子的,所以今日這一日的課業(yè)雖然聽著有些吃力,但還能跟得上大半,只是有些部分就確實還需要李迒幫著再講一回了。

  種溪和李迒邊走便說著今日課業(yè)的事情,很快便回了齋舍。

  “十九郎,大郎,你們可是回來了?!狈N溪和李迒方一進門,與種溪同舍的太學生段錦便迎了上來。

  段錦與種溪同舍,除了李迒之外,和種溪同舍的幾人中段錦是和種溪說話最多的一個。但是從昨日開始,到在現(xiàn)在之前,段錦和種溪說過的話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句,不過種溪通過段錦的話和他的舉止,大概倒也知道段錦的情況。

  段錦是明州人,家中經(jīng)商,家族是明州有數(shù)的海商,買賣頗具規(guī)模,家境豪富。

  不過這段錦雖是商人之子,但自幼卻向?qū)W,而且頗有讀書的天賦,文采不凡,旁的不看,只看他能從文教興盛,才子遍地的兩浙東路考上太學,就可見端倪了。

  商人之后,若是在他朝,大多是不準科舉的,但宋人學風開放,也寬商,故而特許商人及其子弟有“奇才異行”者應試,而自幼聰慧的段錦自然就在其中。

  昨日段錦不敢同種溪親近,究其原因無非就是因為忌憚方簡,對于這樣的思量種溪倒也不覺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畢竟段錦身為商戶之后,能應科舉已然不易,又怎敢開罪學錄方簡,之前所為不過是自保而已。

  不過現(xiàn)在不同了,種溪現(xiàn)在極得國子監(jiān)丞李時雍看重,和種溪交好并無害處,甚至還能有所助益,自然就熱絡了些。

  種溪既然已經(jīng)進了太學,也不是只待一兩日的事情,日后還是要長待的,面對同舍的段錦,自然不會拒人千里。

  種溪看著段錦上前,拱手道:“聽段兄的意思,似乎是專在等我們了?!?p>  段錦笑道:“不錯,今日十九郎在學堂上得監(jiān)丞贊揚,可是傳遍了太學,之前還沒來得及向十九郎道賀。”

  種溪聞言,謙虛道:“不過一筆字而已,算不得什么,取巧罷了,如何比得上段兄這般真才實學,這才是考進士的本事。”

  種溪的話,是自謙,但也是實言,字寫的再好,也考不得進士,要考進士,還是要靠引經(jīng)據(jù)典,真才實學的,字的好也只是添色罷了。

  不過段錦卻道:“十九郎過謙了,這天下學富五車者不少,多如過江之鯽,一科能中進士者更多,兩三百之數(shù),誰能記得,但如‘二王’、‘顏柳’這般,留名于青史千載的,天下可是屈指可數(shù),十九郎將來便會是這般人。”

  段錦雖是太學生,但也不愧是出身商戶,不止這一雙嘴皮子說話很是好聽,而且奉承人的地方也恰到好處,有理有據(jù)的。

  種溪擺了擺手,笑道:“我能否如二王、顏柳那般名留青史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段兄尋我想必還另有他事。”

  段錦看著自己的心思被種溪點破,也不覺著有絲毫的局促,但倒順著種溪的話,道:“我等都是外州人,也就是前些日子才到的東京,早想一睹東京之繁盛,但苦于在東京人地兩生,不知該去往何處。

  我早聽聞十九郎是東京城里有名的風流人物,想必是熟悉東京各處的,所以想由我做東,請十九郎尋個好去處,咱們也去尋些樂子,如何?”

  段錦的話說著是想請種溪帶著自己見見東京的世面,但實際上不過是尋個由頭請種溪宴飲罷了,而且段錦這事做的頗有些手段,擔心自己不能知種溪所好,還讓種溪自己挑地方。

  種溪道:“什么風流人物,我只是個紈绔子弟罷了,我以往渾噩,不知進學,只顧著玩樂,這才有了這些名頭。”

  種溪的話一開口,似乎有些要婉拒段錦的意思,段錦一聽,也是心頭一緊,生怕種溪還記著之前的疏遠,不過好在接下來種溪卻是話鋒突轉(zhuǎn),叫段錦放心了不少。

  種溪道:“不過說到東京城的熱鬧所在,玩樂去處,段兄問我可就算是問對了人了,這東京城內(nèi),尤其是城北一帶,不管是青樓妓館,還是勾欄瓦肆,就沒有我不知道了?!?p>  種溪這么說,自然就是應下了段錦的話,段錦聞言,也是面露喜色,知道有了種溪這句話,之前的事情就算翻篇了。

  段錦道:“五日后便是十五學休,到時便能得空,就有勞十九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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