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
預兆城中,李民一大早就起床了。他叫醒小昊和小昊的父親,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早餐。他把昨天在酒館遇到明王親衛(wèi)和計劃要拜訪尤坎的事跟他們父子兩人說了一遍,但是只提及了遇到明王的護衛(wèi)和準備要見尤坎將軍這件事,關于自己的身世他沒有多提。
小昊的父親很是高興,又疑惑的打量著李民,明王的護衛(wèi)居然會同他交往,尤坎將軍又會親自接待他,他突然發(fā)覺李民并不是一般人。他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大人物,但是他能感受到李民身上一種莊嚴的貴族氣息,就像是某種君王的氣息。
小昊也很高興,他來到預兆城本來見到很多新鮮的事物就已經很高興了,這下又能去到光明城的軍隊里,看到尤坎將軍,喜悅的心情都貼在了臉上。
李民說:“這次讓小昊和我一起去吧。我們可以讓尤坎將軍想辦法讓我們進入預兆寺,而且尤坎將軍也是預兆寺的俗家弟子,對預兆寺非常了解?!?p> 小昊的父親猶豫了一下。說:“但是我想送你們去,等到了尤拉將軍的軍隊入口,你們進去了,我就離開?!?p> 李民明白他的意思,小昊的父親擔心李民是騙子。雖然李民的人都在他們鎮(zhèn)里,但是對事小心,方得安寧。更何況是對自己兒子。而且他如果想進去預兆寺不引起驚動,需要借助小昊家的身份。李民說:“小昊父親,你可以跟我們一直到軍帳中,去見尤坎將軍。相信他會同意的?!?p> 三人達成一致意見,便埋頭吃早點,吃完后準備上路。
三人沿街走到酒館旁街上的矮樹旁,遠遠看去已經有兩個人在那里,還有兩輛馬車在一旁等候。繼續(xù)向前走去,走近一看,兩人身穿便服,身姿挺拔,一看便是練過武術的人,他們腰間都別著一柄刀,在樹下來回踱步。其中一人正是那晚與李民在酒館相遇的人。
那人見李民走來,趕忙快步迎上,正要單膝下跪,剛要說:“殿……?!崩蠲耠p手將他扶住,嘴湊在他耳邊,說道:“現(xiàn)在還不益暴露我的身份,你叫我民公子就好?!?p> 說完那名侍衛(wèi)直起身來,對李民三人抱拳鞠了一躬,說道:“民公子,還有后面兩位,想必是民公子的朋友,請隨我一同前往軍中見尤坎將軍?!?p> 那名侍衛(wèi)將三人請上馬車,一行人向南方走去。他們從光明城西邊一個守衛(wèi)森嚴的小門出城。大約走了有五里地,到達了一片山谷,他們向山谷上方走去,經過一個隘口,到達了光明軍的駐扎地。那名侍衛(wèi)在軍隊入口亮出了腰牌,給衛(wèi)兵遞上了文書。那名衛(wèi)兵在門口做好記錄,又將相關的一套文書資料送到軍中,過了好一陣子才出來。他把一沓子文書遞給了明王的護衛(wèi)。
李民好奇這么多問文書是干什么的。他問那個侍衛(wèi):“這么多文書都是干什么的?”
那個侍衛(wèi)將文書遞給李民,對李民說:“民公子,凡是進入軍中都需要準備介紹信、并仔細填寫進去人員的戶籍信息,同時填寫擔保人的戶籍信息。這次為避免光明塔那邊注意到,明王吩咐,民公子三位都是由王府管家擔保的,管家擔保三位是鄉(xiāng)下家人,來軍中投奔效力。特殊時刻,還請民公子見諒。剛才我們填了很多管家家人的信息?!?p> 李民聽后很高興,說:“明小叔想的周到,我全聽從安排。這些文書可否借我一看?!?p> 那個侍從把文書遞給李民。
李民接過文書,看著這些文書,大大小小的章蓋了十幾個,光軍中各營承認的章就有八九個。李民將文書還給護衛(wèi),心里暗嘆:“早就聽聞尤坎治軍嚴明,凡是都有規(guī)章,敵人在他這里什么手段都討不到好處,不愿意跟他打仗。果然名不虛傳。而明小叔又體諒下屬,尊重下屬將軍的治理方法。光明國南方屏障有這二人在,可以無憂了?!?p> 三人進去軍中,軍中士兵正在操練攻擊陣型。李民仔細看了看軍隊訓練。前面的盾牌手舉起盾牌將前方擋住,嚴整而有力,后面的士兵舉起戟,從盾牌的縫隙叫探出,隨著整齊劃一的呼喊,長戟向前突刺,非常有力量。這時軍中的一聲號角響起,聲音渾厚有力,在軍營上空回蕩,隨后又幾聲號角逐一響起,一聲響過一聲,最終所有號角聲凝成合力,聲音不斷在山谷回蕩,然后整個山谷都在震動。小昊父子聽得非常激動,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氣血直往上涌。李民雖然見過很多軍隊訓練,但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強烈的號角聲在山谷回蕩,內心激動,心里嘖嘖稱奇。
一行人馬在軍營守衛(wèi)的帶領下,繼續(xù)往前走,走到了中軍帳前。守衛(wèi)說:“幾位稍等,我前去匯報?!?p> “等一下?!泵魍醯氖绦l(wèi)叫住了那個衛(wèi)兵,然后在那個士兵身前耳語了幾句。那個士兵看了看李民,然后轉身進去了。
不一會兒那個衛(wèi)兵出來了,他說:“將軍有請民公子和明王侍衛(wèi)先進去,請其他人等一下?!?p> 小昊和小昊的父親看到這一幕,更覺得這個李民不是一般人了。
李民走進帳中,尤坎快步迎來,對李民鞠了一躬。說到:“參見殿下。請殿下見諒,按我朝律法,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我一身鎧甲,不能給殿下行大禮了?!?p> 李民擺擺手,扶住尤坎說:“將軍治軍嚴整,我早有耳聞,今日有機會得見,更覺將軍英勇非凡。光明國有將軍鎮(zhèn)守南部,是光明國的榮幸。但是我此次前來預兆城,還有其他的任務在身。此次我以明王府管家鄉(xiāng)人的身份來到此地,還請將軍以后在有外人時,叫我民公子?!?p> 尤坎又鞠了一躬,對李民說:“是的殿下。今早明王派信使給我發(fā)來了書信,講明了殿下過來的意圖,我會全力配合?!?p> 李民說:“將軍,進預兆寺的事,我想拜將軍為師。我在光明城跟大劍師學習劍法的時候,就聽聞尤坎將軍的法術高超。如今得次機緣,便想拜將軍為師。至于跟我來的那個孩子,名叫王天昊,也與我一同拜將軍為師吧,日后有個師弟在我周圍,我也好有個倚仗。”
尤坎鞠躬作揖說:“承蒙王子厚愛,末將必當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說完尤坎讓人把外面的客人都請了進來。賓客進來后逐一拜見了尤坎將軍。
尤坎將軍說:“剛才民公子都同我說了,他和王天昊想進預兆寺去學習。如果幾位不介意的話,就請加入我們南防光明軍吧?!?p> 小昊這時說話了:“將軍,我們想加入預兆寺學習,不是想加入軍隊?!?p> 尤坎將軍哈哈大笑,說:“你們有所不知,我是預兆寺的俗家長老之一,每隔幾年就會招幾個有潛力的弟子。由我親自教導,直到學有所成,那時可以在軍中成為我的得力干將。你們聽說過預兆五子嗎?”
小昊驚訝的說:“預兆五子,我知道。他們都是鼎鼎大名的將軍。”
尤坎說:“沒錯,他們五個人就是我的弟子,如果你和民公子加入,就變成預兆七子了?!?p> 小昊的父親顯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非常高興,連聲道謝。
尤坎接著說:“但是我不能現(xiàn)在把你們招進來,需要兩個月后,預兆寺招生。你們報名后,我再讓你們來這里做我的弟子。這樣更符合流程?!?p> 又寒暄過一陣后,眾人在軍中用完午飯便離開了。
當初,智宣子將立智瑤為繼承人,族人智果進諫說:“不如立您的另一個庶子智宵。因為智瑤有五個方面都比別人優(yōu)秀,但是有一條卻不如人。五個優(yōu)秀的方面是:一表人才,精于騎射,多才多藝,能文善辯,強毅果敢。而不如人的地方,就是他這個人不仁義。以如此的才干,又沒有仁德之心,強力去駕馭別人,那誰受得了呢?如果您立了智瑤,智氏一定會滅族?!?p> 智宣子不聽。智果為了避禍,就找太史重新登記,改姓輔氏,脫離了智氏家族。
趙簡子的兒子,大的叫伯魯,小的叫無恤。趙簡子猶豫不知道該立誰為繼承人,就用兩片竹簡,刻上訓誡的話,分別給他們倆,交代說:“一定謹記!”三年后,他問兩個兒子簡書上的內容。伯魯張口結舌,早就忘了。問他竹簡在哪兒,也說丟失了。而無恤則背誦如流,問他竹簡在哪兒,他馬上從衣袖里拿出來,一直隨身帶著呢!于是趙簡子認為無恤賢德,就立了無恤。
趙簡子派尹鐸治理晉陽。尹鐸請示說:“您派我去,是為了多搜刮錢財呢,還是為了保家衛(wèi)國呢?”趙簡子說:“保家衛(wèi)國?!庇谑且I就去了,他減輕賦稅,增進民生。趙簡子對無恤說:“晉國一旦有災變,你不要認為尹鐸年輕,也不要嫌晉陽路遠,一定去投奔他?!?p> 智宣子去世后,智襄子繼位。智襄子就是前面說的智瑤,又稱智伯,他也掌握了晉國執(zhí)政大權。有一天,智襄子與韓康子、魏桓子在藍臺宴會。宴會期間,智伯屢次戲弄韓康子,又侮辱韓家的總管段規(guī)。智國聽說后,進諫說:“激怒對方而不小心提防,恐怕要大難臨頭!”智伯說:“什么大難?我就是大難,我不給人大難,誰還敢給我?guī)泶箅y嗎?”智國說:“恐怕不是這么回事兒!《夏書》上說:‘一個人屢犯過失,結下的冤仇不在明處,不能因為看不見就不加防備?!幽茉谛∈律现斏鳎艣]有大患。今天主公您在一次宴會上就同時羞辱了對方君相二人,讓他們蒙受恥辱,您還認為他們不敢報復,恐怕不大妥當吧!就連黃蜂螞蟻都能害人,何況對方是一個強大家族的族長和總管!”可智伯不聽。
智伯要強占韓康子的土地,康子當然不愿意給。段規(guī)就說:“智伯好利,而且剛愎自用。如果不給,他一定興兵攻伐我們。不如給他,他得意忘形后,必定如法炮制,找其他家族要地。如果別人不給,就會激起戰(zhàn)爭,那時候咱們再見機行事。”
韓康子說:“行!”于是就派使者去,給智伯送上一個擁有一萬戶人家的城邑。
智伯大為高興,果然如法炮制,又找魏桓子要地?;缸訙蕚渚芙^。魏氏家族總管任章說:“為啥不給他呢?”桓子說:“他無故索地,當然不給。”任章說:“他無緣無故就要別人的地,諸家大夫一定畏懼。我們給他,他一定更加驕橫。他驕橫而輕敵,諸家大夫就會因為畏懼共同的敵人而相親。以相親之兵對輕敵之人,我看智伯的命也就不長了。《周書》上說:‘將欲敗之,必姑輔之。將欲取之,必姑與之?!鞴蝗缃o他,讓他驕橫,然后我們就可以選擇聯(lián)盟來對付他了。干嗎要在今天獨自一家來跟他翻臉呢?”
魏桓子說:“好!”就也送了一座一萬戶人家的城邑給智伯。
韓家給了,魏家也給了,智伯得意忘形,接下來又找趙襄子,指名要蔡與皋狼兩座城邑。趙襄子拒絕了。智伯大怒,統(tǒng)帥韓、魏兩家的軍隊來攻打趙氏。趙襄子抵擋不住,想要撤離,就問手下:“咱們往哪兒撤呢?”手下說:“長子縣比較近,而且城郭完固?!壁w襄子說:“人民精疲力竭去鞏固城郭,又要拼死命來守城,誰能與我同心合力呢?”手下說:“那去邯鄲吧!存糧比較充裕?!壁w襄子說:“所謂存糧充裕,那都是搜刮來的。當初把人民都搜刮光了,現(xiàn)在又讓他們跟我送死,他們能擁護我嗎?還是去晉陽吧!父親在世時囑咐我,有難就去晉陽。尹鐸寬厚愛民,晉陽人民一定和我上下一心!”于是就去了晉陽。
智、韓、魏三家的軍隊包圍了晉陽,并引水灌城,城淹到只剩六尺,連鍋灶都沉入水里,生出了長腳蝦,可人民卻還沒有背叛投降的意思。智伯視察水攻的情景,當時魏桓子駕車居中,韓康子持矛居右。智伯說:“我今天才知道,水攻可以亡人之國啊!”聽了這話,魏桓子用肘碰碰韓康子,韓康子也輕輕踩了一下魏桓子的腳,兩人都想到了,汾水可以灌魏的主城安邑,絳水可以灌韓的主城平陽。
智伯的謀士絺疵說:“韓魏必反!”智伯問:“你怎么知道?”絺疵說:“形勢之必然,以韓魏之兵攻趙,趙滅亡了,下一個就輪到韓魏。之前我們約好的,滅趙之后,三分其地?,F(xiàn)在城已經淹到只剩六尺了,人馬相食,眼看他們就要投降了,而韓魏二人,面無喜色,反而憂心忡忡,這不是要反,那是什么呢?”第二天,智伯把絺疵的話告訴韓魏二人,二人說:“這是敵人的離間計,是讓主公您懷疑我們,然后放松對趙氏的攻擊。我們怎么會對馬上就要到手的地盤不動心,反而去圖謀反對您,做那充滿危難而辦不到的事呢?”韓魏兩人剛走,絺疵就進來,對智伯說:“主公您怎么把我的話跟他們說呢?”智伯說:“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們說了?”絺疵說:“他兩人盯著我看,然后又快步離開,我就知道他們的心思了?!钡遣宦牻偞玫摹=偞脼榱吮艿?,就請求出使齊國,溜了。
趙襄子派張孟談偷偷出城見韓魏二子,說:“我聽說唇亡齒寒的道理,今天智伯率韓魏攻趙,趙亡之后,就輪到韓魏了?!倍诱f:“我們也知道這道理,就是怕事情沒辦成,而陰謀泄露,反而招禍。”張孟談說:“謀出于二子之口,入臣之耳,有什么不放心呢?”于是三人商議停當,約好起事的日期,趙襄子派人深夜殺掉守堤的士卒,把水引去灌智伯的軍隊。智伯軍亂,韓、魏兩軍分從兩翼夾攻,趙襄子率趙軍從正面攻擊,智伯軍大敗,于是殺了智伯,盡滅智氏之族,只有輔果一支得以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