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要交代什么？”
思緒飛轉，吳冬臨流露出驚訝之色，皺眉詢問：“直播過程中有什么疏漏嗎？”
“不同人的視角所見不同，你在監(jiān)視過程中的傳遞發(fā)生中斷，我作為隊伍負責人需要分析可能造成的原因?！?p> 79的回答一板一眼：“知道越多信息，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計劃越有利?！?p> 大部分處刑者似乎對計劃格外在意，反之調(diào)查員則更隨心所欲，不過在突發(fā)事件面前兩者都會靈活變通。
“在那個女的被關在冷庫之后，入口突然來人了。”
吳冬臨稍作猶豫回復：“我當時不知怎么把手機落在了地上，斷聯(lián)應該也是在那段時間，不過錄像沒斷，我……好像沒什么印象……”
他說著說著，喃喃的聲音越來越小，頭逐漸下沉，緩緩抬手捂住頭。
后牙緊咬，他的表情逐漸扭曲猙獰，手指深鑲入發(fā)絲中不斷用力，指節(jié)咔咔作響。
79只是靜靜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什么，但吳冬臨只是身體一抽，仿佛沒事人般抬起頭，重復道：
“在那個女的被關在冷庫之后，入口突然來人了?！?p> “看到了就行。”79打斷了他，“簡單描述下你所見的經(jīng)過，然后把錄像傳給我就行?！?p> “……好?！?p> 吳冬臨的講述越發(fā)流暢，從進入地下室到周自珩出現(xiàn)救走顧艷磊，所能敘述的部分事無巨細。
不過他隱瞞了黑貓的存在，特意沒提自己狀態(tài)不對的部分。
而79只是坐在對面傾聽，審視的視線仿佛從面具后如有實形般投來。
聽完他的講述后，79耐心觀看著他傳來的視頻，過程中的沉默讓吳冬臨站立難安。
總合了異常狀態(tài)的表現(xiàn)和對藥作用的猜測，他模仿了青茉靈曾展現(xiàn)過的異常狀態(tài)，低頭只是為了遮掩眼中的清醒，但心里多少有些沒底。
果然，79知道這種中斷失憶的狀態(tài)，甚至能在異常再次出現(xiàn)前出口制止。
特殊異常處理部門有讓人保持清醒的方法，只不過沒用到自己身上。
像我這樣意識到情況的人會有多少？
忐忑之中，79把手機塞回袖子中，黑色長袖絲滑吞入手機殼，卻沒有呈現(xiàn)鼓起的方塊。
系統(tǒng)給的信息沒有儲物空間的部分，想必他也有獨特的儲存方法。
“今晚不要外出。”
79語氣如常地吩咐：“你獨自一人待在既定房間中，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出門?！?p> “什么意思？”
吳冬臨眼皮一跳，隱約意識到他話中的不妙。
“你接觸了靈媒標記的事物，晚上可能會有東西來找你。”
雖然沒被懷疑異常狀態(tài)，但這結果也沒好到哪去。
他苦笑了下：“我會成為這夜的襲擊對象？”
“靈媒擅長利用鬼魂達成目的，你的身份已經(jīng)有暴露的可能，雖不明確對方的猜測，但以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一場試探在所難免?！?p> 79提起床上被吃的一干二凈、連點黑沫都沒剩下的塑料袋，嚇得探頭探腦的馮陽又縮了回去：
“你暫且裝作一個普通人，裝作第一次接觸到異常事物的表現(xiàn)，不要使用特殊物品，其余交給我來解決?！?p> “好?！眳嵌R清楚處刑者的性子，沒有試圖反駁，只是問道，“我晚上該待在哪里？”
“就在這里。”79回應得很果斷，“這間房已經(jīng)被對面定位，之后作廢?！?p> 啊？這就安排好了？
吳冬臨困惑掃過室內(nèi)一片狼藉的母嬰用品、敞開的行李箱和衣物、揉成一團的被單，以及身前床頭桌上正逐漸干涸、像是被蝸牛爬過的一灘未知黏液，忍不住開口：
“確定是這……？”
“我們定了兩間房，這間房用的是空頭信息，另一間是以楊佳奈的假身份，有鬼嬰在先前警戒，不用擔心內(nèi)部的監(jiān)視，但外部和等我們離開后就不好多說了?！?p> 79一攤手，指向房門位置：
“如果沒有問題，你馬上就可以離開，等房間收拾好后會進行手機上的通知，在天黑之前回來。”
既然79下達了逐客令，吳冬臨也沒有繼續(xù)待的想法，轉身就往門口走。
一路趟過地上四散的物件，他一腳高一腳低地走回門后，拎起背包甩在背上，卻突然聽79補了一句：
“今天不要再去超市和倉庫，如果路上有察覺其他異樣及時上報?！?p> “知道了?！?p> 吳冬臨趕忙回應，只覺剛才心跳都停了一拍。
嚇死了，還以為他要查自己的包。
黑貓可還在包里呢！
背著包從門縫擠到過道上，吳冬臨小心翼翼合上門板，不由揉了揉鼻子。
新鮮空氣掃去鼻腔內(nèi)殘存的腐臭味，嗅覺逐漸恢復正常，他總算松了口氣，低頭看了眼時間。
18：30，離天黑時間不多了。
這中間可能也是晚上僅有的安閑時光了，即使如此也要防備可能的異變。
一切計劃都因為突發(fā)情況打亂重組，他還有些搞不清狀況，但計劃依然要遵守，光以自己的實力不足以與靈媒抗衡。
想了很多，最后還是歸結于一處，吳冬臨摸著完全沒有饑餓感的肚子：
“總之，先按79說的做。”
“走一步算一步，去賣晚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