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世上最可怕的,莫過于執(zhí)念。
兩年后,薛凱公司正式上市成功。當(dāng)天晚上林陽便受邀帶著艾蘊(yùn)瑤與艾笑來到薛爸家中聚會。
薛爸與林陽打了招呼便歡喜的抱起艾笑,親吻著她的臉頰,說:“我的好孫女,想爺爺沒有沒”
艾笑也像是在獻(xiàn)媚似的,雙手拍著爺爺?shù)哪樀?,再將口水糊在爺爺臉上。一會兒想從爺爺手臂翻越出去,一會兒又在爺爺臂膀上原地跳躍,討好著爺爺。
那時艾笑剛剛學(xué)著說話,只有艾蘊(yùn)瑤能從中識得六七分。艾笑說:“平平,平平”。眾人不解,連艾蘊(yùn)瑤也連連搖頭。
薛凱站在旁邊對艾蘊(yùn)瑤笑道:“我覺得和鑾鑾相比,笑笑才像是親孫子”
艾蘊(yùn)瑤聽后也是含蓄一笑,說道:“我也覺得,這爺孫倆像是上輩子就認(rèn)識似的”
林陽問道:“誒,怎么就一個人呢,柳青和鑾鑾怎么沒見呢?”
薛凱說:“娘倆一會兒就來了,我是從公司出發(fā)的。
過會兒,艾笑又說:“果果,果果”
眾人集體木訥了起來,只有艾蘊(yùn)瑤反應(yīng)了過來,他小心翼翼的說:“笑笑估計剛才想說的是蘋果”
此話一出便惹得哄堂大笑。
待家宴結(jié)束后,林陽與薛凱便偷偷溜出家門。,夜市的招牌五顏六色,街旁老太的冰柜掛著彩燈,兩側(cè)暖色路燈映照著,顯得整條街格外的燈火通明,兩邊人來人往,煙火氣彌漫在林陽與薛凱的飯桌周圍,兩人只點(diǎn)了兩份炒面,兩瓶啤酒,兩人碰杯。
林陽真誠的說道:“祝賀,上市成功”,便一飲而盡。
薛凱并沒有喝掉杯中的酒,他頓了頓后說:“咱倆都是當(dāng)?shù)娜肆?,講實(shí)話,有沒有怪我沒讓你參與進(jìn)公司”。
林陽心想這次總算沒有了試探,他為了徹底打消薛凱的顧及,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是有野心,但野心不大,就比如我知道抽煙很緩解情緒,但當(dāng)我不需要時,就不需要了”,林陽又說:“咱倆從一開始本身就是兩個方向。上天眷顧我,讓我完成了我的夢想,無論過程如何,這個結(jié)果就已經(jīng)讓我知足了。也是你,一直給予我?guī)椭?,成就了現(xiàn)在的我?!?,不等薛凱反應(yīng),林陽接下又說:“與你相識以來,我一直想還清你的情,但總是還一點(diǎn),又欠兩點(diǎn)。所以你只管往前走,在我沒死之前,我一定是最支持你的那個人。”
薛凱眼含淚珠,將酒瓶端起,嘴角灑出半瓶后一飲而盡。喝完后便雙手扶著桌沿,他在梳理自己的情緒,回想著創(chuàng)業(yè)來一步步的艱苦,回想著因各種利益糾紛離自己遠(yuǎn)去的伙伴。林陽并沒有打攪他,端著塑料杯里的酒喝了口后,繼續(xù)低頭吸著自己的炒面。這會兒的林陽很是自豪,因?yàn)檫@是他自認(rèn)為唯一一次能主動能掌控薛凱內(nèi)心的行為。他覺得他贏了,比這些年努力公司上市還要高興。
薛凱晾干眼淚后,淚痕漸漸展露出來。他說:“你看見了嗎,老頭今天多么開心啊?!?p> 林陽說:“我很多年前就看見了,只是你不在意罷了?!?p> 薛凱不惑問道:“那他今天怎么笑得合不攏嘴?!?p> “那是因?yàn)閭z孫子都來看他了,能不開心嗎”,林陽說:“你還真以為是公司那點(diǎn)破事兒。”
薛凱撇了撇嘴,突發(fā)奇想的說道:“要不讓倆孩子定個娃娃親吧,咱倆做個親家”,還沒等林陽說話,薛凱便嘆了口氣說道:“哎,算了,他配不上笑笑”。
林陽在一旁聽到后咯咯大笑,停不下來。
在回薛爸家的路上,兩人酒過半巡,薛凱說:“陽陽,你和艾蘊(yùn)瑤現(xiàn)在是怎樣情況。
林陽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無言思考。薛凱又說:“笑笑馬上就要記事了,你該想想了”
林陽仍是不回答。
薛凱自己想了想,說:“陽陽,問你個事,你可以不回答我”
林陽一心在艾蘊(yùn)瑤的問題中徘徊著,他心不在焉的說:“你問?!?p> 薛凱說:“笑笑是不是你親生的?”
那晚林陽本想回到薛爸家中接艾蘊(yùn)瑤與艾笑回家,可薛爸執(zhí)意要留艾笑在家過夜,他說:“你們回去可以,但笑笑和鑾鑾得留下”。四人無奈,最終只得留下兩名人質(zhì)逃離。
回到家后,林陽坐在沙發(fā)上思慮半晌,想著薛凱提出的話題。忽然,林陽借著微醺的酒勁猛地站了起來。他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對著正在上廁所的艾蘊(yùn)瑤說道:“咱倆結(jié)婚吧”
此時正在進(jìn)行中的艾蘊(yùn)瑤在林陽眼里一覽無余,她的怒火如火山噴發(fā)一般,她將手中的紙巾摔在林陽的臉上說:“滾”。
林陽說:“我想給你講講我和那個女孩的事。”。
艾蘊(yùn)瑤說:“我沒興趣,我只想知道你心里還有她嗎?”
林陽低下頭說:“我不想騙你,她對我很重要?!?p> 那晚過后,那晚過后,艾蘊(yùn)瑤轉(zhuǎn)交到林陽手上,之后便帶著艾笑回到了漳州。他們并沒有斷了聯(lián)系,只是成為最陌生的親人。他們沒有斷了聯(lián)系,因?yàn)榘Τ蔀閮扇宋ㄒ坏臓窟B。
一年后,林陽牽著艾笑來到李容臣墓碑前。林陽上完香后,便與艾笑坐在石礅上。兩歲半的艾笑拿起碑前的香蕉并沒有撥開,林陽也不知她會為何會如此懂事,她舉著香蕉喊道:“爹爹,爹爹”。
林陽接過香蕉撥開后,對艾笑說:“吃吧,你李叔不會怪你的。”
艾笑拿起香蕉后便安靜的享用了起來。林陽從口袋里拿出新買的‘好貓牌’香煙,插進(jìn)香鉑里點(diǎn)燃后說道:“我知道你好這口,就給你帶來了”。
林陽又說道:“今天可是周琳囑托我來看你的。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反正作為兄弟,我覺得得到訴你。周琳被一個男人帶到匈牙利生活了,那個男人叫‘界’,全名叫奧蒂洛·界。我和他認(rèn)識很多年,算是個可以托付的人。胖兒,你還記得嗎?,咱們上學(xué)的時候就有個小伙追過周琳,我們還趁周琳不在威脅過他。最后周琳不僅和你絕交了,而且從那天過后,他對我和天翊也愛答不理的?!?p> 艾笑拿起橘子舉到林陽面前:“爹爹,爹爹”。
林陽撥開橘子,遞給艾笑后,對李容臣又說:“剛說到哪了?奧,對,你說也就你要活著,好像沒人在能入得了周琳的眼里。再給你報備下天翊的近況吧,他在里面很好,他讓我給你帶話。他說他如若有朝一日出去了的話,第一件事一定是來看你,他說讓我們?nèi)齻€人再在一起喝幾杯酒。
艾笑舉起手,這次并沒有拿起水果,而是想要進(jìn)入林陽的懷中,她說:“爹爹,爹爹”。
林陽將艾笑的嘴巴擦干凈后抱在懷中,一會便睡著了。林陽捏了捏艾笑的鼻子說著:“怎么跟個小豬一樣,吃完就睡”
林陽輕輕站了起來,看了看墓碑,臨走前說道:“那時,估計我也等不到那時了。
林陽說:“‘箏’,你現(xiàn)在的中國話已經(jīng)聽不出口音了”
‘箏’說:“是的,老板”
林陽遞給她一張銀行卡,說:“之后想在那生活?”
‘箏’說:“南京”。
林陽說:“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