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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刑事:警監(jiān)榮耀

049-瘋人院:孩童的殘忍(下)

東京刑事:警監(jiān)榮耀 跳針 2449 2022-07-24 23:13:58

  幸田夏樹被他這種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哽咽聲也小了下來,她躊躇著回到沙發(fā)前面對著兩人坐下,發(fā)現那個人的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跟這個人對視,可越是這樣刻意去想,越忍不住四目相對,她極不自然的坐在沙發(fā)上,屁股挪來挪去,顯得坐立不安。

  大概是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瀨戶禮扭過頭去看神尾楓。

  神尾楓就那么靜靜坐在那里,瞳孔中倒映著幸田夏樹坐立不安、梨花帶雨的模樣,只是這種剪影里,似乎還包裹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冷漠,一種心灰意冷的疏離。

  有位知名律師曾這樣問過,每個小孩子在童年的時候,真的都是天性純良、誠實可信的嗎?

  張三道,有些小孩子,最多也只不過在大人面前裝作純良,其實內心是有幽暗和自私的。

  相信不少人小時候,都有過蹲在螞蟻窩前,提著剛燒開的熱水,對著巢穴傾灌而下的行為,然后蹲在蒸騰著熱氣的蟻窩前,托腮觀望,看著被活活燙死的螞蟻們掙扎滾打。

  那時的小孩子,天真與殘忍并存。

  神尾楓靜靜看著對方淚眼婆娑,一開始,她還有些緊張不安,可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也許是釋然,她不再排斥這種眼光,卸掉了最后的偽裝。

  幸田夏樹的眼睛,就好像那群拿開水澆螞蟻的孩子一樣,變得涼薄。

  她慢慢抬起頭,風干的淚水在臉頰留下兩道長長的軌跡,將她本就不太美觀的臉孔,勾勒出另一種輪廓——一種或許早在十幾年前,就已逐漸成型的狡黠與圓滑。

  神尾楓朝她微微頷首,致以微笑。

  瀨戶禮看著兩人的表情變化,終于,思維稍慢一拍的海歸博士想透了其中的吊詭,一道閃電從腦海劈過,全部案件細節(jié)如暗影浮香,悉數呈現在眼前,沉寂的氣氛靜悄悄彌漫在小小的宅子里。

  豁然驚覺真相的瀨戶禮感到難以置信,表情管理做的并不如神尾楓,不受控制的臉部肌肉在似笑似哭之間來回變換,有些質問的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心里明白,有些話問了也沒多少意義,倒不如讓真相就此沉寂。

  理論上,山本七惠這樁案子還是有些細小的漏洞的,同當年幸田文的口供一樣,單作失蹤案處理,天衣無縫,看不出來絲毫破綻。

  但失蹤案已成謀殺案,當年臨時捏造的口供自然有了漏洞。

  一些無傷大雅、無可厚非的漏洞。

  根據幸田夏樹的證言,平成16年7月20日,幸田文于23:30回到家,哄閨女睡覺后,21日的00:00繼續(xù)騎車離家尋找妻子。

  我妻善舞交待,約00:30左右,幸田文撞破謀殺現場,兇手倉皇而逃,山本七惠的尸體是由幸田文忍痛掩埋,忙活完這些,大概只需要半個小時,約01:00結束。

  01:30,時任交番巡警的小池朋美警官巡邏坂田路,未發(fā)現異常。

  直到03:00,幸田文才來到離家不遠的警署報案,小池朋美警官立即出警幫忙尋找失蹤人山本七惠,未發(fā)現任何蹤跡。

  那么,在01:00~03:00這中間空白的兩個小時里,幸田文做了什么,為什么不及時報案?如果當晚小池朋美警官沒有巡邏,那么這漫長的兩個小時很可能成為警方懷疑他殺人埋尸的罪證。

  幸田文掩埋完妻子,心事重重回到家,他滿腹心事,渾身被泥土搞得臟兮兮的,臉上還有風干的淚痕。

  當時年僅十歲的幸田夏樹已經童蒙初開,一旦將這些告訴警方,那么自己就將淪為替罪羊,而身患白血病的女兒只能等死……

  在那空白期的兩個鐘頭內,父女二人溝通了什么,已經無從得知,只知道,在兩小時后,換了一身干凈衣服的幸田文騎車去警署報案,面對小池朋美的問話,年僅十歲的養(yǎng)女對答如流。

  想到這一切,瀨戶禮赫然醒悟,終于明白神尾楓為何帶著這樣一副古怪神情看向對面了。

  他一臉難以置信的再次看向那張淚臉,仍帶著女孩的溫柔與柔弱,卻在15年前,騙過了所有警察的盤問。

  原來,她早已知曉母親的死亡訊息。

  或許是面臨致命癌癥時的生存本能,又或許是對父愛的依賴,她在這世上已經失去了養(yǎng)母,不愿再失去另一個親人。

  活下去的本能,或許與年齡無關,那么小的年紀,她不得不學會權衡利弊,為自己的將來掙得一份希望。

  在告辭離開的最后時刻,幸田夏樹擦干眼淚,起身相送,目送著兩位警官離開的時候,神尾楓透過門上的玻璃反光看到,女孩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毛骨悚然。

  仿佛那扇玻璃倒映著的,是一個百無聊賴的惡魔,滯留在人間玩弄那些濕暗骯臟的惡意,慵懶而冷漠的享受將人性玩弄于股掌的樂趣。

  ——·——

  【進入禁忌的領域,便再無退路,若想脫身,就會有邪惡的事情臨頭?!?p>  東京都新宿區(qū),霧氣尚未攻入城市,卻好似撒開了一張鋪天大網,正朝著內部緩緩裹緊。

  空曠狹長的公路蜿蜒而去,道旁早早盛放的大波斯菊,被一輛疾馳過去的老款雷克薩斯碾得瑟瑟發(fā)抖。

  公路狹窄,并不確定前方是否會有來車,但這種恣意狂飆的發(fā)泄感卻令赤井次郎感到痛快。

  他緊緊攥著手里潤著松香的黑金名片,正面是金色的大‘X’標志,背面則是真法院町的一處別墅地址。

  黑底名片很低調,金色卻耀眼奪目,彰顯著主人的獨一無二。

  自從半月前他被醫(yī)院診斷出胃癌晚期后,醫(yī)生建議他在剩余的生命里打點好后事。

  胃癌無藥可醫(yī),赤井次郎只能像游魂一樣整日混吃等死。

  直到昨天,他走遍大小醫(yī)院,抱著最后希望去到一家名為‘天原私立醫(yī)院’的地方,抽血化驗后,希冀能拿到某些政府禁售的抗癌特效藥。

  但醫(yī)生看完化驗單后,卻意味深長的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卡片遞給他,告訴他:“想活命的話,明晚到這個地方去,地址的主人會拯救你?!?p>  醫(yī)生說得神秘兮兮,但赤井次郎別無選擇,這是他的生命發(fā)生轉機的最后機會。

  赤井次郎在即將突破碼表的飆速中大口呼吸,汽車發(fā)出轟鳴聲,加速沖進了住宅區(qū)。

  穿過最后一條街道,他來到一座古香古色的庭院前。

  真法院町居住的人非富即貴,大都是富麗堂皇的豪華別墅,像這種自江戶時代起就幾乎絕跡的池泉庭院倒是罕見,顯得在這熙攘人間獨一無二似的。

  赤井次郎穿起外套下車,戴好線帽遮住掉光頭發(fā)的腦袋。

  盡管出門時穿的已經夠厚了,但病魔的折磨仍讓他不住打著寒戰(zhàn),胃部的酸痛感也更加明顯了。

  走上前叩響門環(huán),赤井次郎在心里給自己打氣:會有希望的,院里的人一定是位蓋世神醫(yī)……

  梨木門很快就開了,一個身穿和服的端莊侍女上下打量著眼前臉孔蒼白的男人,禮貌地道:“晚上好,您是來拜訪老爺的吧,有請?zhí)麊幔俊?p>  赤井次郎一愣,隨即遞上那張黑金名片,詢問道:“是這個么?”

  侍女點了點頭,對這個在炎熱夏季卻抖若篩糠的男人深鞠躬道:“請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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