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瘋?cè)嗽海菏砥?/h1>
一共有三個嫌疑人,無論年齡、行動力還是右撇子,包括在周圍人眼中跟富江椰子的親昵程度,都極為符合。
第一位,慈急精神病院院長,神戶埃,77歲,算是前任院長死后,富江椰子的第二個親人,身份大抵是爺爺一類的,多名護工及病人反映,神戶埃跟富江椰子舉止親昵,幾乎超出了尋常爺孫感情,對此神戶埃只說是爺爺對孫女的疼愛罷了。
第二位,慈急精神病院病人,惠理樺,69歲,住入瘋?cè)嗽洪L達20年,從富江椰子剛做護工起,就是傻姑娘的病號,富江椰子每日為他鋪床、導尿、排便、按摩,有人反映,惠理樺經(jīng)常在做按摩的時候占富江椰子的便宜。
第三位,慈急精神病院保安,植松晃也,72歲,一個長得像柯鎮(zhèn)惡模樣的老保安,兢兢業(yè)業(yè)守護瘋?cè)嗽簲?shù)十載,但脾氣極差,對誰都是大吼大叫,就連富江椰子也曾遭到過毒打,但智力障礙的姑娘不記打,每次挨完打仍會跑到門衛(wèi)室給老人敲背討好。
瀨戶禮道:“神戶埃、惠理樺、植松晃也,這三人是目前嫌疑最大,且與死者富江椰子關系密切的老年男性。
從現(xiàn)在起分三組進行調(diào)查,今天之內(nèi)務必將他們?nèi)齻€人的情況摸清楚,包括案發(fā)當晚的軌跡、周圍人對其評價,以及這三人分別跟富江椰子有著多親近的聯(lián)系,開始吧!”
神尾楓跟鷲尾萌香分到一組,去調(diào)查慈急精神病院的病人,惠理樺。
兩人先是去精神病院走訪了幾位平時與惠理樺關系較近的病友,了解他平常的生活狀況以及精神病的發(fā)病情況,側(cè)面打聽了下富江椰子跟這名病人的日常聯(lián)系。
在醫(yī)院走廊閑逛的時候,神尾楓跟鷲尾萌香從樓上看到了日野聰他們,正在門衛(wèi)室試圖跟那位柯鎮(zhèn)惡保安打聽消息。
結(jié)果被植松晃也一陣破口大罵,日野聰氣不過,梗著脖子跟老頭對噴起來,結(jié)果把老頭氣得差點昏倒,鬧了好大笑話。
瀨戶禮那邊進度也不容樂觀,說是院長神戶埃一年回不來一趟的寶貝兒子,突然回國了,已經(jīng)領著老父親去參觀富士山了。
神戶埃非常迷信的認為,在富士山前許愿,等火山爆發(fā)的時候,會非常靈驗,能夠心想事成。
找不到嫌疑人物,瀨戶禮一組的調(diào)查顯得格外困難,甚至還開車沖上高速,在神戶埃離開東京前成功截停了對方,并進行錄供。
神尾楓帶著鷲尾萌香從慈急精神病院離開后,又陸續(xù)聯(lián)系了惠理樺的家人,并前往其生前工作所在地——慶應義塾大學,走訪了其退休前的同事,得到的評價都是中規(guī)中矩。
沒人覺得這是個色欲熏心的家伙,也沒有過任何犯罪前科。
調(diào)查到下午將近六點多鐘,總算進入收尾階段,其余兩組對神戶埃跟植松晃也的調(diào)查也都有了收獲,于是約定晚八點鐘回警署開個碰頭會,匯總資料。
神尾楓正想著整樁案子的端倪,吉姆尼的冷氣開得很足,在炎炎夏夜將人吹得很舒服,坐在副駕正在整理下午調(diào)查記錄的鷲尾萌香卻忽然放下了筆記本電腦。
他減緩車速,扭頭望去,發(fā)現(xiàn)鷲尾萌香將筆記本電腦扔在腳下,右手扶著額角,撐著擱在副駕車把手附近,雙目緊閉,臉色慘白,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神尾楓連忙問道。
“低血糖,餓得頭暈,可能是中午沒吃飽飯吧。”鷲尾萌香微微睜開眼,勉強沖他露出個寬慰的笑臉,“隨便吃點東西就好了,你車上有什么糖果、餅干之類的東西嗎?”
神尾楓急忙找了個路邊停車,心中暗罵自己出門不帶腦子。
他帶著鷲尾萌香一整天連軸轉(zhuǎn),從慈急精神病院一路調(diào)查到慶應義塾大學,一天下來,走的步數(shù)沒有五萬步,也該有三萬了,自己都有點吃不消,更何況鷲尾萌香這個姑娘呢。
鷲尾萌香也是傻的實在,明明快跟不上神尾楓的步伐了,走路都顫顫巍巍,硬是一聲不吭,咬牙走了一下午,記筆錄的工作一點沒耽擱,堪稱女刑警里面的勞模了。
停好車,神尾楓立即松開安全帶,滿心愧疚道:“我后備箱有點零食,你再堅持一下,前面快到酒鬼巷了,到那兒我給你弄點吃的。”
鷲尾萌香悶悶的嗯了聲,就繼續(xù)靠在副駕駛座上閉目養(yǎng)神了。
神尾楓下車跑到后備箱,翻了半天,就找到一盒可比得薯片,還是麻辣口味的,他這輛吉姆尼剛買來沒多久,連坐墊擺飾都顧不上拾掇,更遑提在車里備些餅干、糖果之類的了。
但也沒別的東西能解燃眉之急,這片地界兒荒得很,壓根找不到超市,他只好悻悻拎著這盒可比得薯片回到車上。
“實在抱歉,薯片能行嗎,麻辣口味的,不知道你低血糖能不能受得了……”神尾楓小心翼翼觀察鷲尾萌香的臉色。
“都行,是吃的就行,能補充糖分就可以?!柄愇裁认愎焓炙饕砥?。
她接過去,用指甲輕輕一掐,稍一用力,就把薯片撕開了,手指有些微顫的伸進去夾了幾片,放到口中咀嚼起來。
神尾楓連忙遞過去一瓶礦泉水,“我記得這款可比德挺辣的,你要不多喝點水?”
“嗯,辣死了……”鷲尾萌香轉(zhuǎn)過頭,兩行眼淚不爭氣的從眼角滑落,小姑娘快被辣哭了,“等我以后有錢了,一定請人把全世界所有的辣椒都拔掉,把所有的辣椒種子都毀滅!”
說完,小姑娘仍不解氣,又忿忿的灌了一大口礦泉水,抹了把眼淚。
喝完水,她放下吃了一半的薯片,繼續(xù)躺回副駕窩著,滿臉愁容道:“可是,我真的好窮啊,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錢啦!”
“怎么會呢,鷲尾刑事。”神尾楓笑出了聲,“你可以在夢里做個有錢人,并把世界上所有辣椒都拔光的?!?p> 鷲尾萌香輕輕哼了聲,側(cè)目瞥了眼剛剛還緊張得滿頭大汗的男人,干凈利落的寸頭,瘦削英挺的面龐,溫和又銳利的目光,微抿的嘴唇以及下巴沒剃干凈的粗硬胡茬……
她嘴角流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笑意道:“神尾刑事,我還以為你是個只會揪女孩子頭發(fā)的直男呢,沒想到你也懂得關心女孩子???”
“那是自然?!鄙裎矖靼琢怂谎?,“我溫柔的地方還多著呢,就我這份魅力,大學時候還迷倒過班花呢,被我迷得神魂顛倒、要死要活的?!?p> 鷲尾萌香嘿嘿地笑起來,滿臉艷羨道:“你們的生活真精彩,有那么多朋友,還有戀人,不像我,就只能跟一堆高達玩具做朋友,從沒有人真正關心過我。”
神尾楓系好安全帶,發(fā)動汽車后,疑惑著問,“那你父母呢,他們不關心你嗎?”
鷲尾萌香神色黯然道:“他們在我大學時候就去西班牙了,但我不愿過去,就留在東京報考了警視廳的工作。去年的時候,他們還給我生了個弟弟。嘻嘻,沒有我這個女兒打攪,他們一家三口在那邊一定很幸福吧?!?p> 神尾楓沒想到身旁這個看上去既天真又爛漫的女警,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可憐身世,他有些同情道:“所以現(xiàn)在,你家里就只有一堆高達陪著了吧?難怪你的電腦桌面跟手機殼都是高達,它們不僅僅是玩具,還代替你的父母始終陪伴著你,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