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怒火
陳志平看著秦觀,沉默片刻,道:
“有兩名黃月教武人挾持了一所孤兒院,
你父親為了救孩子們,被黃月教武人重傷昏迷!”
“呼……”
秦觀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在聽到“重傷昏迷”的時候,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冷靜了下來。
秦觀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如此鎮(zhèn)靜,
就像在醫(yī)院重傷昏迷的是別人一樣。
只是,
秦觀現(xiàn)在腦子里只想著一件事情,就是見一見父親。
無論如何,都要去看一眼。
只要見一眼,確定那是自己的父親,他就安心了。
秦觀顫聲道:“我父親,現(xiàn)在在哪兒?”
“和平醫(yī)院?!?p> “那我母親和弟弟呢?”
“你母親還在昏睡。
你弟怕你母親醒過來聽到這消息會出事,
就讓我先送他們?nèi)x陽市了。”
“有勞陳叔了,現(xiàn)在能送我去醫(yī)院嗎?”
“外面有車,我?guī)闳??!?p> ……
荒山內(nèi)。
楊錦行斜靠著一棵樹,看著一旁黃月教壯漢的尸體,他吐出帶著血跡的唾液,怒道:
“你狂個屁啊狂,再狂老子不照樣越級殺你?
嘿嘿嘿……嘶!”
楊錦行笑的似乎牽扯到了胸口處的傷勢,疼的他趕忙停了下來。
靠著樹稍微休息了一會兒,
楊錦行忍著身體上的劇痛,咬著牙慢慢的站起了身。
走的黃月教壯漢尸體旁邊,楊錦行在其身上摸索了一番后,他忍不住怒罵道:
“你特么一個一品圓滿巔峰的武人,身上連一顆丹藥都沒,你是怎么混到一品圓滿的?”
楊錦行踢了一腳壯漢的尸體,重新靠著樹慢慢坐了下去。
不過這也是命,若是壯漢身上有恢復(fù)丹藥,到最后鹿死誰手還真說不定!
許是剛剛楊錦行的動作榨干了他最后一絲力氣,
也許是沒了威脅,讓他放松了警惕。
楊錦行坐在樹邊沒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兩三分鐘后,
提著刀的巡檢衛(wèi)突的從樹上跳了下來,
他看著已經(jīng)昏迷的楊錦行,喘了口氣粗氣,道:“尋了一遍山,原來你在這兒坐著?!?p> 巡檢衛(wèi)將刀插在地上,伸手從懷里摸出一枚丹藥,放在了楊錦行口中。
“你可別死了啊,不然陳鎮(zhèn)守得瘋!”
喂完丹藥,他又拿出對講機喊了醫(yī)護人員上山。
做完這些,巡檢衛(wèi)單手提起壯漢的尸體檢查了一番。
見壯漢確實沒了生機,巡檢衛(wèi)便將其尸體隨手一扔,
靜靜的站在楊錦行身邊,持刀在周圍警戒著。
……
秦觀站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外,看著巨大的玻璃內(nèi)部。
那里面,躺著的是他的父親。
沒有想象中的痛哭,也沒有想象中的失去理智。
秦觀只是沉默的站著,像是海底的枯石一樣,
四周皆是無邊的海浪,他一人站在昏暗無光的海底,承擔(dān)著無邊的壓力。
他現(xiàn)在和剛剛聽到消息時一樣,
出奇的冷靜,但依胸腔中的怒火,卻正在慢慢的翻滾著。
他很害怕,怕自己的父親真的出了意外,
就這么撒手人寰,丟下他們母子三人。
兩世為人,膽大包天的秦觀,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的害怕。
他不害怕自己面對死亡,但看見自己的至親距離死亡只差一步,他是真的怕了。
但幸運的是,重癥監(jiān)護室內(nèi)的秦志高帶著呼吸機,胸腔正在慢慢的起伏著。
雖然起伏的幅度很小,但秦觀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只要人沒死,有希望就好!
秦觀從來沒覺著呼吸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但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才發(fā)現(xiàn),
原來這世界上最簡單的呼吸,
對于某些人來講,卻是最讓人心安的事情。
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秦觀覺得自己好恨!
很自己實力太差,恨黃月教打破了他平靜的生活。
若不是黃月教,他本該今日突破軍體拳小成的境界。
若不是黃月教,他本可以在家和父母無憂的生活,不用和楊錦行被追殺。
若不是黃月教,弟弟和母親也不用逃亡晉陽市,他們此時應(yīng)該在家好好的休息。
若不是黃月教,他父親也不會躺在這里,重傷昏迷生死未知。
秦觀握緊了拳頭,他現(xiàn)在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死!
黃月教的人,都要死!
無論男女老少,凡是黃月教的人,都要死!
秦觀通紅著眼睛,雙手握著“吱吱”直響。
陳志平注意到了秦觀的異常,上前他的肩膀,安慰道:“吉人天相,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秦觀壓抑著殺意,平靜道:“我父親不會死!”
“誒!”陳志平嘆了口氣,道:
“你父親這邊,我找人看護著,你跟我回家吧,
和陳立待在一起,我也好方便保護你們?!?p> “謝謝陳叔,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看著我爸!”
“你是巡檢司家屬……”
“這里是醫(yī)院,人那么多,他們不可能專門過來找我的!”
“你之前畢竟用了陳立的名字……”
“沒事兒!”
秦觀沒再和陳志平扯皮,強行扯開話題,問道:“那個漏網(wǎng)之魚抓到了嗎?”
“陳鎮(zhèn)守已經(jīng)將他堵在了市區(qū)外,那個漏網(wǎng)之魚跑不了多久了?!?p> “今天上午黃月教教眾抓了多少人?”
“除了少數(shù)人搞事情被殺,其他人則是被圍在了慶城之內(nèi),
位置正在確定,
而且要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漏網(wǎng)之魚,
所以抓捕行動要等等,外面還是有一定的危險的。”
“黃月教教眾怎么這么強,隨便一個搞事的都是入品武人?”
“不是搞事兒的是入品武人,是入品武人才有能力搞事兒!
其他雜魚要么躲著,要么就是打著黃月教名號的地痞流氓,算不上什么威脅?!?p> “安安靜靜的躲著不行,非要出來跳一跳,顯得他們黃月教很能耐是吧!”
“他們今天大規(guī)模在慶城找麻煩,
是為了給那個先前那個漏網(wǎng)之魚創(chuàng)造逃離慶城的機會,
不過有陳鎮(zhèn)守在,
那怕是這一批黃月教的入品武人都已經(jīng)死完了,
那漏網(wǎng)之魚都沒能逃離慶城。”
“也就是說,剩下的黃月教教眾,除了那個漏網(wǎng)之魚,其他的基本都是些烏合之眾了?”
“可以這么理解,但也有幾個入品了的武人沒出現(xiàn),
巡檢司確定了幾人的位置,但也有幾個還不確定,
但排查一下,找見他們也就是這兩天時間了。
所以說作為巡檢司家屬,還是謹慎為好,
誰也不知道黃月教那群瘋子會不會來找你,你要不還是跟……”
“不用了陳叔,我自己有打算!”秦觀搖了搖頭,道:
“楊錦行估摸著也受傷了,應(yīng)該會來醫(yī)院休養(yǎng)一段時間,我這兩天跟著他就行。
您受累,看看能不能安排他來和平醫(yī)院。”
“來和平醫(yī)院簡單,但是不一定能保護你。”
陳志平深深嘆息一聲,道:
“楊錦行殺了那個一品圓滿巔峰的武人后,自己也受了重傷,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躺著呢?!?p> 秦觀聞言,皺著眉頭問道:“這么嚴重?有沒有生命危險?”
“入品武人體魄極強,楊錦行傷勢雖然有些重,但并不致命!”
“他現(xiàn)在來醫(yī)院了嗎?”
“半小時前剛來,就在樓下的病房?!标愔酒街噶酥傅匕澹溃?p> “他沒什么危險,
就是斷了幾根肋骨,受了點內(nèi)傷,
而且稍微有些脫力了,沒個三四天可能下不來床!”
秦觀皺了皺眉頭。
為什么聽起來這么嚴重,但被你這么一說,感覺都是小傷的樣子?
陳志平看著秦觀驚訝的表情,笑了笑,道:
“只要氣血恢復(fù)好了,這些傷就能慢慢溫養(yǎng)起來,都不算什么太大的毛病!”
“能吃丹藥補嗎?”
“可以是可以,但楊錦行自己的丹藥已經(jīng)吃完了,
巡檢司那邊的獎勵還在申請,不過等申請下來,他自己休養(yǎng)的差不多了?!?p> 秦觀摸了摸自己兜里那些不認識的丹藥,又看了一眼重癥監(jiān)護室的秦志高。
他深吸口氣,問道:“楊錦行在哪個病房?”
“209,怎么了?”
“沒什么,我找楊錦行有點兒事,我爸這邊就先勞煩陳叔你盯著了!”
“嗯,去吧,志高這邊我看著,你別有太大壓力!”
秦觀對陳志平微微躬身致謝,轉(zhuǎn)身下了樓。
想要報仇,想要殺黃月教,首先自己一定要變強!
楊錦行終究是外人,這等堪比殺父之仇,肯定是自己動手才能解恨。
而且黃月教那邊威脅還在,楊錦行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跟著保護自己。
說一千道一萬,最終結(jié)果還是自己實力不夠。
接下來不僅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而且還要快。
不然等巡檢司動手,他可就沒地方殺人了!
想到這兒,秦觀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在找到209病房后,秦觀站在外面瞥了兩眼,
見病房內(nèi)只有楊錦行一個人看著天花板發(fā)呆,他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老楊,我來看你了!”
“嗯?”楊錦行轉(zhuǎn)了一下頭,見是秦觀進來,笑道:
“狗膽弱雞,你他娘的還挺有良心啊,知道來看看我!”
“剛剛出了點兒事耽擱了,現(xiàn)在抽空過來看看你!”
“發(fā)生什么事兒了?”楊錦行面色蒼白,吃力的坐起身子,有些意外的問道:
“難不成我那一腳沒踢死那個一品小成的武人?
不應(yīng)該啊,我當(dāng)時敢肯定他是死了的!”
“不是我媽和我弟的事情,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了晉陽市,很安全。”
“那是?”
“我父親!”
秦觀將自己父親的事情給楊錦行講了一遍,
接著從懷里拿出從黃月教教眾那邊拿來的丹藥,放在了桌子上,道:
“我有幾件事兒想請你幫忙,
這兒有些丹藥,你看看哪些是你能用的,哪些是我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