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莫林能隨意改變法術造物的透明度和折射率，憑空打造出一組透鏡并不難，而且距離聯(lián)賽開始還有時間，來得及鉆研。
在這之前，他決定給自己發(fā)現(xiàn)的兩個“符文”起個名字。
不能老叫“同心圓”和“箭頭”。
“前一個‘符文’能憑空創(chuàng)造物質，現(xiàn)實中不存在的物質……嗯，就叫‘以太’好了。至于施加推力的‘箭頭’，很簡單，就叫‘推力’！
“這樣一來，奧術箭的法術模型就能簡寫成‘以太’+‘推力’x N！”
完成命名大業(yè)后，莫林施展“以太”，嘗試創(chuàng)造出一面凸透鏡。
“莫林！你在嗎？”
正在這時，他聽到有人喊自己，連忙停止施法。
聽聲音……這是伊森？
伊森是莫林的室友，也是莫林在凜冬交上的第一個朋友。
當前，王國境內大多數(shù)寄宿學校都屬于貴族學校，21所法術院校是為數(shù)不多的例外。
只要在6到12歲之間通過施法天賦測試，不論性別出身，適齡兒童都會收到術法同盟發(fā)出的邀請，前往法術學校學習施法技巧，學費住宿費全免。
凜冬的住宿條件堪稱豪華，每個年級都有自己的休息室，每四人共享一間起居室，臥室則是雙人間。
“是伊森嗎？我在?！?p> “這地方真難找啊……”
遺跡圍墻后面，一個瘦削的男生走了出來。
他一頭栗色短發(fā)，灰綠色眼眸，比莫林矮了約半個頭，身板雖然不夠結實，但動作里透露出靈活和敏捷。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哦，有個學弟說看到你往這邊走了。你……你沒事吧？”
“沒事啊，”莫林不明所以，“能有什么事？”
“剛才比試的結果，你不用太放在心上，阿爾弗雷德祖上二十幾代都是法師，論天賦，我們這些平民后代很難比得上?！?p> 原來是因為這個……莫林走下亂石堆，來到伊森身前。
“沒事，我完全沒放在心上，來這邊就是練習一下施法?！?p> “練習施法？”
“為秋季聯(lián)賽做準備啊，不是說每個人都必須上場嗎?！?p> “嗯！”看到朋友心理狀態(tài)不錯，伊森放松下來，“我也得抓緊時間練習，不過最好別在這個地方，誰知道這些遺跡什么時候就塌下來，我明天一早到靶場練習，你也一起？”
“后天吧?！?p> 莫林明天想去大書庫查閱文獻，為下一步創(chuàng)作狙擊鏡法術做準備。
“那就后天，說好了?！?p> 明天是禮拜日，伊森只以為莫林想睡懶覺，沒有多想。
“走吧！”
離開前，莫林舉高法杖，施展了一記火球術，以便讓自己之前的練習說辭顯得更可信些。
橘黃色的火球在空中劃出弧線，擊中遠處布滿凌亂磚石的地面，化為四散的流炎。
轟！
他真沒多想，然而，伴隨著火球炸開，地面輕微晃動起來。
之前被莫林擊中的地方，大片大片的磚石塌陷下去，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地下空間。
莫林和伊森一臉震驚，互相對視了一眼。
校園里流傳著一種說法，相傳古帝國時期的建筑遺跡曾經(jīng)也屬于學院，其中隱藏著許多密室，里面封存著古代法師的秘寶。
這種傳說，初法部里勉強有小鬼頭信，上法部幾乎沒人當真。
可現(xiàn)在，看到隱秘的地下空間出現(xiàn)在眼前，莫林不得不重新評估這些傳說的可信性。
不會吧，真的有密室？真有古代法師的秘寶？
伊森的眼睛里，寫著同樣的疑問。
“下去看看?！蹦痔嶙h道。
“去看看！不過……該不會有危險吧？”
莫林走向地下空間入口，大致檢查了下，發(fā)現(xiàn)露出來的是一段有著石制拱頂?shù)耐ǖ?，寬約三米，高度至少五米，原本將其覆蓋住的絕大部分碎塊都已經(jīng)坍塌下來。
從建筑學的角度講，拱形結構相對穩(wěn)定，現(xiàn)在的地下空間入口反而比較安全，先前積累的重力勢能已經(jīng)釋放了個干凈。
“問題不大，我們進去?！?p> 莫林踩著碎石塊，舉起法杖，施展用于照明的輝光術，朝黑暗的通道深處走去。
“你確認沒事？”伊森沒敢立刻跟上，“萬一底下氧氣濃度不足怎么辦？”
莫林擺擺手：“沒事。我們別走太快，頭暈，或者聞到異味的話就停下，再不行就回去?！?p> “好吧……”
感覺上100米多一些的一段路，莫林和伊森走了將近10分鐘。樓梯很陡峭，接近45度，換算下來，他們現(xiàn)在身處70米深的地下。
輝光術散發(fā)出青藍色的光照，給周圍的事物披上了一層神秘而詭異的面紗。
通道盡頭的黑暗似乎能吞噬一切，莫林走入進去，將輝光術的亮度提高到了極限。
這時，他察覺到輝光術的“顆粒感”甚至比奧術箭更強烈。
莫林身后的伊森也做出了相同的舉動，在兩個人的共同努力下，黑暗空間的全貌顯露了出來。
這是個小型圓廳，保存地相當好，地上鋪著放射狀花紋的大理石地板，墻壁上裝飾有華麗的浮雕。
莫林抬頭向上看去，發(fā)現(xiàn)天花上雕刻有一圈銘文，銘文之上的半球形穹頂上，則刻著密密麻麻的神秘符文。
伊森同樣看到了這一切，想象力瞬間被激發(fā)：“這……這不會是邪神信徒的秘密據(jù)點吧！？”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我去找羅德里克校長！”
“別急伊森，先等一下！”
莫林沒來得及喊住他，噔噔蹬蹬，伊森踩著臺階向地表跑去。
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膽小……莫林重新看向高處。
突然，他有所發(fā)現(xiàn)。
頭頂?shù)哪莻€符文，怎么看上去那么像“以太”？
他走近一些，又確認了一遍。
不會錯，兩個同心圓和之間的復雜花紋，真的是“以太”！那邊那個是“推力”！不會吧，難道說……
莫林意識到，穹頂上密密麻麻雕刻著的，都是法術“符文”！
這至少一百多個！世界上存在這么多法術“符文”嗎……可為什么一點相關記載都沒留下，只在這不知幾百幾千年前的地下密室里留著記錄？
難道這些知識，就是傳說中的法師秘寶？
答案很可能就在下面那行銘文里。
莫林嘗試將其解讀，發(fā)現(xiàn)這種字母文字相當古老，部分詞根似乎與古帝國語相同。
在第二紀元晚期和第三紀元早期，古帝國語是整個大陸上的通用語，很多珍貴的羊皮紙卷軸都用古帝國語書寫。
因此，在凜冬奧術學院，古帝國語是必修課。
“我……記錄……179，防止……天賦……歷史。”
什么意思？
最終，莫林只解讀出一小部分。
他在面積不大的圓廳里來回踱步，仰頭觀察著那些形態(tài)不一的符文，不知為什么，胸中泛起一股悲涼。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后，外面的通道上傳來腳步聲，不止一人。
緊接著，青藍色的光照射進來。
光照之下，一位身披藍色注冊法師袍、頭戴寬檐巫師帽的老人邁步走來，伊森緊隨其后。
老人身高至少190厘米，頭發(fā)斑白，臉上皺紋密布，深藍色的眼睛卻很明亮，手里的法杖很長，看上去相當沉重。
這便是凜冬島子爵，凜冬奧術學院校長，4級注冊法師，羅德里克·諾頓。
“對不起校長，”莫林上前一步，先主動承認錯誤，“我們不該擅自來這邊，更不該擅自下來?！?p> “沒關系，孩子們，你們的處理方式?jīng)]問題。存在一點小小的瑕疵，但總的來說沒問題?！绷_德里克意外地和藹，眼睛里充滿了孩子般的好奇。
他環(huán)視四周，一邊走一邊用法杖輕敲墻壁，最后停在一面裝飾浮雕前：“這面墻后面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