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面試事宜（一）
水木大學數學研究中心，
會議室，
邱老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蒼老面孔上溝壑縱橫，沒有一絲表情，讓人看的心顫。
底下的教授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因為，
邱老對這次邱賽的成績很不滿意，把他們叫過來就是為了訓斥的！
白色的成績名單在顯示屏幕上活動，黑色字體被放大，所有信息都一覽無余。
“唐龍柯，京都大學。”
“歐陽澤宇，京都大學?！?p> “………”
甚至，在名單下方，連一個來自浙江師范大學的學生都把他們水木大學壓了下去。
“恥辱?。『喼笔瞧鎼u大辱??！”邱老毫無形象地高聲吼道。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謙謙君子，
作為一個沒有什么背景，出身貧寒的華人，能在異國他鄉(xiāng)，天才縱橫的阿美瑞肯，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
自然是要有一定脾氣，性格，手段的。
當他暮年帶著一身學識返回故國時，無疑是希望能帶領本土的華人學者做出一定成就的。
教育，自然是最重要的一個大類。
而現在，水木大學的學子竟然在邱賽上全軍覆沒！
這無疑是對他多年回國任教的一次打臉，不僅狠狠地把他的臉都打腫了，還吐了口痰。
此時，一個年輕老師站在一旁，糯糯的說：
“我們已經很努力了，學生們也很努力，我們每天布置的作業(yè)都遠超他們的實際能力……”
聽到這話，邱老挑了挑眉，語氣中不夾雜著什么情緒，“哦？所以這么努力，還是比不過別人？”
“你是在說，我們的生源不如京大嗎？”
“或者你的意思是，連浙師大的學生我們的學生資質也比不過？”
聽到這話，年輕老師額頭上的汗蹭的一下就冒出來了。
“不是不是，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絕對沒有說水木大學的生源不行。”
邱老把手猛地拍在講桌上，頓時發(fā)出巨響，咄咄逼人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老師的水平有問題咯？”
“那我花錢招你進來干啥？你到底為學生們做了什么？還是覺得進了水木大學，就高枕無憂了？？”
聽到邱老生氣的質問，年輕老師支支吾吾地通紅了臉，不知道說什么回應了。
他已經有些后悔自己貿然出頭了，本來想在邱老面前混個臉熟，沒想到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
邱老冷哼一聲，無可奈何地嘆一口氣，語氣軟了下來，
“真不是我對你們太嚴厲，你們不看看世界上那些頂尖大學的學生，哈佛的學生！麻省的學生！！我們怎么跟他們比？”
“我跟領導們許諾的是十年內趕超歐美發(fā)達地區(qū)的大學，結果你們搞成這個樣子，我怎么和上層交代？”
“別說普林斯頓大學或者巴黎高師了，連隔壁的京大，都能把我們碾壓成這個樣子，我看啊，把你們全開除了，讓學生們自己學，成績沒什么兩樣?。 ?p> …………
與此同時，身在邱老所說的隔壁，周明奕和一眾老師則在為另一些事情而忙碌。
再過一周，便是邱賽的第二輪，復試！
單項入圍的學子們來到現場，一般會留出半個小時的時間供選手看題，緊接著便是直接前往考試房間，當著包括邱老在內的諸位頂級教授，在黑板上英文解答。
很刺激，也很驚險。
最后根據題目作答情況，決出前三名，金牌銀牌銅牌。
而把周明奕他們叫過來，就是來設計面試時候的題目的。
“怎么說？考試大綱和初試一樣嗎？”周明奕語氣輕松道。
孫老師搖了搖頭，邊回憶，邊緩緩說道：
“不太一樣，略有不同，拓展了一點，很多初試中不會考的問題，復試中會出現?！?p> “比如，高階范疇論的結構，有限生成n次代數，韋依代數之類的，已經涉及到前沿的數學研究，非常困難?！?p> 聽到這話，周明奕翻看著歷年的面試真題，心中卻沒有一絲波動。
看起來……也沒有多難，無非多繞了幾個彎，用的箭頭符號多了點，看上去更高大上了。
但其實本質上，還是考察基礎知識的掌握情況，畢竟，讓大二的學生來做博士資格考難度的題，屬實有點難為人。
不要說與真正深奧的數學猜想相比，連雅可比猜想，都遠遠不如。
這也是周明奕始終高抬著自己傲骨的最重要原因。
“所以總歸來說，復試是比初試難度高出一大截，這點沒錯，是吧？”
孫老師沒經過大腦思考，直覺般地點了點頭，
“可以這么說——”
“行啊，早說啊，我早就想出一點有難度的題了，初試我根本就沒放開手腳?！?p> 這話怎么越聽越不對味呢？
李老師警覺地看了一眼周明奕，然后發(fā)現這個人，已經興高采烈地捧著一大摞書，旁若無人地開始工作了。
出于好奇的目的，他壓低了腳步聲，偷偷摸摸地靠近，隨后就聽到了一些可怕的言語。
“嗯……孿生素數猜想要不出上去？看看有沒有想法？”
“abc猜想放上去也行，望月新一那篇論文沒幾個人能看懂，正好讓他們一起來看看?！?p> “黎曼猜想會不會有些太難了？畢竟我也沒什么思路…………”
嘶……李老邊豎起耳朵聽，心中陡然翻騰起滔天巨浪。
嗎的，
還當不當人了？
就在這時，周明奕突然轉過頭來，露出白亮光潔的的一排牙齒，森然一笑。
“我逗你玩的……我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那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