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正已死

　　一眨眼六年過去了，現(xiàn)在的盧澤與白雅都已經(jīng)十六歲了。

　　六年里，這對善良的夫婦將白雅視如己出，當初瘦弱，頭發(fā)米黃，皮膚慘敗的小女孩也變得亭亭玉立，原本米黃色的頭發(fā)已變得金黃，雙眼更是富含少女的靈動，配上那紅寶石般的瞳孔更加可人。

　　“少爺，老爺叫您去練功房。”身著侍女裙的白雅雙手整齊的垂放在身前，頗有貴族的氣質(zhì)。

　　“好的，我知道了?！?p>　　銀白色的頭發(fā)隨著窗外吹拂的風晃動著，盧澤坐在窗臺，享受著剛剛?cè)氪旱哪且豢|復蘇萬物的清風。

　　盧澤褪去了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優(yōu)雅的帥氣與陽光般的自信。

　　他直接從窗臺跳下樓，隨后就那樣如鬼魅般消失不見，唯有跳出窗外衣擺帶起的風吹起白雅的裙角還能證明他的蹤跡。

　　“還好少爺沒有看到！夫人真是的，為什么要給我一件改過的侍女裙啊，之后一定要讓夫人給我把裙子加長?！?p>　　白雅雙手向下拉著裙角，看著盧澤消失的方向，羞紅著臉抱怨到。

　　此時正在開心設(shè)計小裙子的露芙打了個噴嚏，她趕緊關(guān)上了窗戶，自言自語的又開始了自己的設(shè)計。

　　“有些許風寒了嗎？春天風的威力還真是不容小覷?！?p>　　潮濕陰暗的地下室內(nèi)，一把匕首的寒光劃破了黑暗，直逼盧澤的喉嚨，盧澤后撤，右腳上步，抓著刺出的匕首刀把將一個人影從黑暗中拉了出來。

　　人影見狀立刻變招，重心下壓直腿橫掃。盧澤提膝格擋，隨后手中卸力，轉(zhuǎn)用雙掌直沖人影面門…

　　“做的不錯，盧澤，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這場測試是你贏了”

　　盧克停止了攻擊，從黑暗中走到了微弱的魔法燈下，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父親，您找我什么事？”盧澤喘著粗氣，顯然他也對自己父親的攻勢招架的有些力不從心。

　　“今天你的十六歲成年生日，父親要給你一個特別的禮物，也希望你能夠善用它?！?p>　　盧克走到兒子身邊，看著已經(jīng)快和自己一般高的盧澤，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一個只屬于我們夜影的禮物?！北R克閉上雙眼，雙手也按在了盧澤的眼睛之上。

　　黑紫色的霧氣不斷從盧克緊閉的雙眼逃逸，而四散的霧氣似乎被什么引導般，全部沖進了盧澤的雙眼。

　　“夜影的真視魔眼。希望你能很好的運用它?！边€未等盧澤開口，盧克便提前說到，并將手中的紗布纏繞在了盧澤眼睛之上。

　　“代價是失去一個月的視力?！北R克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擁有這雙眼睛就代表著你永遠都有夜影這個身份，如果不想擁有他，解開紗布睜眼望向太陽即可，我希望你自己決定自己的未來?！?p>　　“為什么要我自己選擇？”盧澤有些疑惑，他生來就是夜影家的人，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我們家族為初代國王服務(wù)了上百年，從始至終我們不過就是王族的工具。立國前為王族除掉異己，立國后為他們清除腐敗，我認為我們上百年的功勞足夠換取我們的自由?！?p>　　盧克頓了頓，褪去上身衣物，心臟旁一個觸目驚心的深坑映入盧澤的眼睛。

　　“如今整個王國都是腐敗的，公正已死，這個傷口是我執(zhí)行一次任務(wù)受傷的。原先我們領(lǐng)地南部最大的商業(yè)領(lǐng)地出現(xiàn)了公然販賣致幻，上癮藥物的案件，我順藤摸瓜找到了幕后的兇手-國王立下的世子勞倫斯·查理，我便動身前往王都準備清除勞倫斯，但誰曾想王國發(fā)展數(shù)百年，交替了數(shù)十位國王，我們家族已經(jīng)不再是國王僅有的暗部組織，還有另外的暗部組織，他們屬于不同的貴族，受命于貴族，同時享受著大量的資源，發(fā)展實力，顯然勞倫斯身旁就有一位，我?guī)е易宓牧巳?，遭遇了偷襲，回來時僅剩一名重傷的我。我匿名上書，要求徹查勞倫斯，但國王查理二世選擇視而不見。并將我調(diào)任于此，那時你還沒有出生，這片土地民不聊生與放逐相比只是多了一個莫須有的男爵之位。我很慶幸他們看在我也為他們清理過障礙的份上沒有斬草除根，讓我們擁有了你?！?p>　　盧克氣憤的語氣讓聲音也變得顫抖，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隨后拍了拍盧澤的肩。

　　“盧澤，這個國家的公正已經(jīng)死亡，夜影也名亡實存，也許這個國家的姓在變成查理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腐爛掉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像父親一樣做一只陰暗下水道里的老鼠，我希望你擁有自己敞亮的生活，在我看著你一步步變得十分優(yōu)秀的歷程，我越發(fā)的明確了要讓你這一代擁有擺脫上百年被家族使命束縛的權(quán)利。”

　　盧克多年積蓄的情緒隨著被點燃的煙卷全部吞吐了出來。一張國王密信從他口袋中滑落。上面赫然寫著：經(jīng)調(diào)查，巴倫伯爵領(lǐng)地事發(fā)與盧克侯爵有關(guān)，但念其為王國付出功勞巨大故判處六年死緩，待男爵接令起生效。

　　再過三個月就該去領(lǐng)命了，盧克有些頹廢，但看著如今已經(jīng)十分優(yōu)秀的兒子，又卻是滿眼高興。

　　“小子，今年三月，王都首席魔法學院招生，你這個年齡也該去上學了，到時我和母親與你一同去學校報道，順便我會將你記名在我一個商人朋友那里，你將成為他的養(yǎng)子，既然學會了藝術(shù)，醫(yī)術(shù)，那么商這個領(lǐng)域你也要學?！北R克收起了一時的頹廢，摸了摸盧澤銀白色的頭發(fā)。

　　“你小子到時候不要學會抽煙卷奧！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做人！”盧克大笑著向著地下練功房外走去......

　　那一晚盧克喝的酩酊大醉，他躺在外貌依舊年輕的妻子懷中哭的像一個孩子。

　　“對不起露芙，對不起，讓你這個公爵家的大小姐跟隨我到這個荒涼之地，最后還要與我一同領(lǐng)命受死。對不起......”露芙眼含著淚水，但嘴角依舊掛著溫柔的笑容。

　　“沒關(guān)系的盧克，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從不后悔，因為我愛著你，因為我們十分幸福......況且我們不也陪伴小盧澤度過了他最需要陪伴的時期嗎？將來可就是年輕人自己的生活了！話說回來，好想看看小盧澤的妻子長什么樣子啊，我們要不要提前為他找個夫人呢？”

　　......

　　兩人就這樣度過了一個夜晚，仿佛回到了他們年輕的時候，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女靜靜的盯著懷中那個為了救自己而拼命累昏過去的少年，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今夜終究是不眠夜，盧澤依舊沒有選擇取下紗布，月光灑在窗臺，照得少年的銀發(fā)更加閃亮。

　　“既然公正已死，那么我將成為這個國家最后的秩序。不為別的，只為了百姓安居樂業(yè)，向夜影起誓。du品毀我一世，休想再毀我第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