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希望我們能夠在將來選擇他們在本次會議上弄出來的那個協(xié)議？這是什么意思?！碑斢⒏瘒难芯繉W者史蒂夫·安托努奇聽到這個消息時，第一時間的反應(yīng)就是不理解，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東西。
“教授，你應(yīng)該也知道朱赤那邊的典樞公司也弄出來了一個這樣的標準協(xié)議，而問題在于碧穹星不需要兩個全同態(tài)加密算法的標準協(xié)議……”
這件事最先是由兼攝邦國的人與英腐國進行交流溝通的，等他們上層的意見得到了統(tǒng)一之后，再由英腐國的政府官員出面與他們國家的研究人員進行溝通交流。
這項工作又被分為幾步進行，最后將他們這些研究人員召集到一起開會時，負責聯(lián)系的是常與他接觸的地方官員，在視頻會議上，他們見到了數(shù)天前還在兼攝邦國參加會議，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英腐國開始忙活的代表們。
“所以說，你們決定公平公正民主的原則，用投票的方式讓大家在兩個協(xié)議之間選出一個來？”這次安托努奇聽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也明白了這個突然召開的視頻會議用意在何了。
雖說站在整體性發(fā)展的角度來看，大家的目標都是羅馬，那么去羅馬的路自然是越多越好。但科研也要考慮現(xiàn)實情況，尤其是在這種大事所牽動的國際形勢下，情況要復(fù)雜的多。
先有抗量子密碼協(xié)議全球共建共享會議，后有本次視頻會議，兼攝邦國之心已是他這個研究人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了——通往羅馬的路可以有很多條，也歡迎開辟出更多的道路。但是這些道路，只能被掌控在兼攝邦國手里，任何不被掌握的道路，都將被他們封死堵死。
如果不這樣的話，他們這些生在羅馬的人，就沒辦法控制那些抵達羅馬的人了，更沒辦法擋在路上去肆意嘲弄那些連羅馬都到不了的人。
這種舉動并不像會議那樣文明，相反還充滿了霸道與蠻橫不講理。
只不過在粉飾之下看起來像是文明。
“沒錯，我們的意思是，既然本次會議提出的協(xié)議是集各國之力一同完成的，那我們也應(yīng)該無條件的選擇我們自己提出的協(xié)議?！碑斎徊豢赡苷f這是兼攝邦國要求他們照做的，反正效果一樣的話，說什么都無所謂。
安托努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作為研究人員他非常清楚真正可以拿來用的協(xié)議是朱赤典樞公司提出來的那套，至于本次會議弄出來的那玩意，放在一個月前都不能叫過時，可在典樞公司的協(xié)議面前就是一堆可以隨意廢棄的草稿。
可是這不影響他做出一個讓官員滿意的回答，“我沒什么意見?！卑餐信鏌o所謂的聳了聳肩。
“羅馬”不一定就是所有研究人員都向往的加密算法標準協(xié)議，它是可以被人為定義的。
從學術(shù)角度來講，典樞公司的標準協(xié)議確實是“羅馬”不假?？伤麄?nèi)羰沁x擇站在兼攝邦國這一邊，那么未來的“羅馬”也可以是他們制定的那套標準協(xié)議。
兩者相較，身為研究人員的安托努奇最終還是沒有偏向?qū)W術(shù)的方向。
原因很簡單，他對朱赤不了解。
很草率，很操蛋，但就是有這么簡單。
相較之下可謂是同根同源，與英腐國密切相關(guān)的兼攝邦國，讓他更有一種熟系的感覺。
來到這里簡直就像是回了家一樣，到處都是和他們相同膚色的人，到處都是說著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語言——英語的人。
“我也沒什么意見。”坐在他一旁的米歇爾·穆西伸手攬住安托努奇的胳膊，他們是一對夫妻，也是非常罕見的在同一領(lǐng)域進行研究并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成果的一流研究員。
見兩人帶頭做出了表率，還在猶豫著是要堅持本心向著更高層的學術(shù)進發(fā)，還是要選擇兼攝邦國的人也跟著做出了選擇。
半個多小時后，官員滿意的結(jié)束了視頻會議，他得到了超出百分之九十的支持回答，盡管這其中還有不少人都表現(xiàn)得猶豫不決，在兩個選擇中搖擺不定，但等到投票的時候，在大多數(shù)人都支持兼攝邦國的情況下，他們也會隨波逐流跟著做出一樣的選擇的。
“走吧，我們?nèi)コ燥埌?，我的肚子已?jīng)空掉了?！卑餐信婷亲悠鹕碚f到，看向妻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要說這輩子有什么事情是他最自豪的，那不會是他在研究上取得了多么多么驚人的成果，而是他非常榮幸的娶到了他的妻子。
做研究是枯燥無味的，同事始終都是同事，在這痛苦而漫長的研究歲月中，能有一位這樣善解人意美麗動人的妻子陪在身邊，是一件拯救銀河系都換不來的幸福美事。
“今天想吃什么？”穆西跟著起身說到，他們在兼攝邦國的酒店沒有廚房不能做飯菜，即便有她也不會——研究已經(jīng)夠費工夫的了，沒有時間再去研究做飯。
“漢堡怎么樣？我想吃芝士牛肉的?！卑餐信娲蜷_房門，在酒店附近就有一個快餐店，來回用不了十分鐘。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出房門，結(jié)果還沒幾步就碰上了自樓下上來找他們的同事，“教授很抱歉打擾你一下，能跟我說說為什么不選典樞公司提出的那個協(xié)議嗎？”
他雖然在視頻會議上跟著做出了選擇，但在心里實際上還是糾結(jié)的很，這樣的做法讓他總有種背棄學術(shù)的負罪感。
于是乎安托努奇便給他解釋了一下原因，在知道理由竟是如此的簡單后，克里斯蒂安臉上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教授，難道我們不應(yīng)該遵從學術(shù)道德，追求更好的成果嗎?！?p> 安托努奇聳聳肩，“可那是朱赤的成果，與我們無關(guān)。別忘了，誰才是自己人?！?p> “好吧……我知道了?！笨死锼沟侔材樕下冻隽藦?fù)雜的表情，這個答案和他心中追求的不太一樣，可這似乎又沒什么問題，畢竟他還是清楚，這個時候孰輕孰重哪個更重要，對此他只能強迫自己去接受。
簡單交談過后，安托努奇與穆西越過克里斯蒂安，乘坐電梯離開酒店，奔著不遠處的快餐店去了。
在兼攝邦國的好處太多太多了，別的不說，能讓兩人暫時擺脫英腐國的炸魚薯條這點就非常棒，值得讓他們違背學術(shù)做出一次“偏心”的選擇。
兩夫婦神情輕松的一路步行，要命的糊弄鬼的該死工作總算是告一段落了，這個理由就足以讓他們露出笑容。
至于事情接下來的發(fā)展，這個見鬼的任務(wù)仍有可能落到他們頭上，那又是以后的事情了，最起碼現(xiàn)在他們不用再為此而焦慮了。
“你先點吧，我要去趟洗手間，吃的跟你一樣就好?！眲偟降?，穆西就對安托努奇說道，她朝著遠處的衛(wèi)生間走去，安托努奇找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
年輕貌美的女服務(wù)生熱情的上前將菜單遞給他，當她靠近時，一股幽香鉆進了他的鼻腔，那是種獨特的味道，讓安托努奇一下就將其深深記住，“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么？”
“芝士牛肉漢堡，再來些薯條吧……”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里吃飯，話還沒說完，就注意到服務(wù)員那亮得跟手電筒一樣的大眼珠子，“你的霧都腔真好聽?！?p> 那火熱的眼神仿佛會說話似的，配合她的贊美，一下讓安托努奇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英腐國的標準口音其實是RP音，在中世紀后期RP音開始是作為宮廷和上層社會的口音出現(xiàn)。而現(xiàn)在提到的霧都腔起源于“Cockney”，是霧都東部的一個地區(qū)，在當?shù)厣畹木用窈凸と丝谝艉苤?，屬于勞工草根階級的口音。不過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現(xiàn)在的霧都腔大受歡迎，甚至會被一些不了解的人當成是英腐國的“普通話”。
他在霧都生活了三四十年，霧都腔作為習慣已經(jīng)融入到了生活之中，這些年來無論是在霧都還是外出到其他國家進行學術(shù)交流，都從未有人會對他的霧都腔夸贊，這種感覺體驗還真是新奇。
安托努奇友好的笑笑，服務(wù)生握著筆飛快的在記菜單上涂涂寫寫，緊跟著扯下小紙條塞進他的手里，“先生，如果有空的話，你愿意教教我嗎。”
火辣的身材搭配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珠子，安托努奇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能立即說出拒絕的話。待到服務(wù)生走遠，他才將手掌攤開，那張紙條上赫然寫著她的姓名與一串電話號碼。
猶豫再三，安托努奇還是決定將這紙條找個地方丟掉，但時間上來不及，眼角的余光掃到穆西從衛(wèi)生間出來了，他只好將紙條隱晦的塞入口袋。
因為點餐的時候被攪和了那么一下，搞得東西也沒點多少，端上來的速度倒是挺快。盡管女服務(wù)生對安托努奇已經(jīng)有女伴的事情有那么些驚訝，但在看過穆西的正面之后，她還是很有自信的沖他拋去個媚眼。
對女服務(wù)生而言的半老徐娘對安托努奇來說是陪伴自己朝朝暮暮的妻子，對飛來的媚眼也只好裝作沒有看見。
“這家店比我們家附近的那家好吃多了?！蹦挛鳒喨粵]有注意到丈夫的不自然反應(yīng)，安托努奇隨聲附和到，女服務(wù)生的每一次靠近，都要讓他身體僵硬緊張起來，尤其是那頻頻拋來的媚眼，更是讓安托努奇頭皮發(fā)麻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讓穆西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