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回位置的卡恩,臉色有點難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發(fā)呆。
一天之內死了兩個人,還都在洗手間,這種設定恐怕只有在電影或者小說之中才會出現(xiàn)。
難道是兇手是個心理扭曲的變態(tài)殺手,完全是在進行無差別殺人?不知道這次死的是什么人,會不會是和我一樣的年輕人。
想到這里,卡恩再次偏過頭,用同樣的方式看向右前方的座椅下面。
箱子不見了?就在剛剛我不小心睡著的時候,有人把東西給拿走了。
就在卡恩胡思亂想的時候,三名穿著統(tǒng)一制服的人匆匆走來,在看清他們胸口位置的盾牌標志以及腰間懸掛的手槍時,卡恩腦中立刻出現(xiàn)了兩個字,乘警。
隨著乘警的到來,身后原本嘈雜的人群也恢復了安靜。
他們有秩序的請這些看熱鬧的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迅速將現(xiàn)場控制起來,并報了警。
相信在終點站會有一群治安警在等待,到時候肯定要進行對身份的核實,可是……我要怎么解釋一個看上去六七十歲的人實際年齡只有22歲這件事情。
“這日子沒法過了。”卡恩一邊唉聲嘆氣的小聲嘀咕,一邊揉著太陽穴,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穿越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像我這種普通人為什么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做個凡人呢。
現(xiàn)在的卡恩只希望那名殺手能再次出現(xiàn),直接將自己了結掉,從外到內,從肉體到精神,都已經無法支撐接二連三的打擊了。
“日子再難也要繼續(xù),這就是人生?!鄙砼砸粋€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來,有些沙啞,一時之間分不清是男是女,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嘲弄,他說:“不過好在驚喜也經常出現(xiàn),這也是人生。”
卡恩疑惑的扭過頭,看到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坐了一個穿著深紅色西裝,一頭白色卷毛的年輕男人,對方似乎是感受到了卡恩的目光,也扭過頭來微笑著伸出手,說道:“你好,我叫比利?!?p> 雖然有些納悶年輕男人是什么時候坐在自己身邊的,不過還是禮貌的伸出手,準備與比利打個招呼。
誰知就在兩只手快要觸碰在一起的時候,比利很調皮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讓卡恩抓了個空,對方臉上的笑意更重,開心的說道:“意外也經常出現(xiàn),這還是人生,不是嗎?”
很驚喜,很意外。
卡恩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手尷尬的在空中握成拳狀,稍作停留就收了回來,沒好氣的說道:“謝謝你的金玉良言,我累了?!闭f完就把頭扭向了一邊。
“金玉良言?還真是有趣的形容詞?!?p> 這次比利的話中聽不出什么嘲弄的意味,相反甚至還有些稱贊的意思,不過卡恩并不打算再理會這個戲耍過自己一次的男人。
顯然比利并不在意卡恩的態(tài)度,而是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一具被詛咒的身體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比利的話好像一記重錘狠狠的打在卡恩的心臟上面,讓它跳空了一拍。
卡恩扭過頭來,看著一臉微笑的比利,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心中的震驚全部寫在蒼老的臉上,就連眼皮好像都在這一刻有了力氣。
“我說過,人生充滿了驚喜。”比利從座位上站起來,手伸進上衣口袋,從里面拿出一根試管,一端被木塞堵住,里面淡藍色的液體發(fā)出幽幽的光暈。
他把試管放在座位上,然后微微欠身,對卡恩說道:“它會幫助你,不過要在合適的地方使用,我在出站口等你?!闭f完他便向著車廂一端走去。
什么意思?
“叮咚,B13號城市馬上就要到了,請乘客朋友帶好自己的行李下車?!?p> 機械女聲從車廂頂部的喇叭中響起。
卡恩猛的回過神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保持著揉太陽穴的姿勢,而在旁邊的座位上一根試管安靜的躺在那里,還在散發(fā)著幽幽的藍光。
剛才是怎么回事?
帶著疑問卡恩將試管塞進了口袋里,不管那個叫比利的有沒有騙自己,起碼現(xiàn)在有了一個解決方案,就算是死馬當成活馬醫(yī),也要試一試。
“各位乘客朋友請注意,各位乘客朋友請注意,請在下車后進入應急通道,接受檢查?!?p> 果然是要接受檢查,估計影像資料已經上傳到治安署了,只要進過那間洗手間的人都會是重點排查對象。
我竟然還有心思關心別人,自己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呢。
想到這里,卡恩摸了摸口袋里的試管。
希望它能讓自己恢復到原來的相貌,就算不能永久恢復,也起碼先渡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列車開始減速,窗外的景色從一望無際的原野逐漸變成了鋼筋混凝土摻雜在一起的巨大怪獸。
在列車停穩(wěn)后,卡恩拿起背包,挺直了腰板,不想讓自己看上去不這么老氣橫秋,然后跟隨人流向車外走去。
由于一節(jié)車廂的出口已經封閉,所以卡恩這邊的人就又記起來,這也是他樂意看到的場景。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出口位置時,卡恩以最快的速度鉆進了洗手間。
看著手中的試管,卡恩鼓足了勇氣一飲而盡,然后坐在馬桶上靜靜等待著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
一分鐘之后,一股溫熱的感覺從胃部蔓延到全身,如同沐浴在陽光之下一樣,舒服的讓卡恩險些呻吟出聲,但隨著溫熱變成燥熱,最后轉變成炙熱,卡恩就覺得有些承受不住了。
五臟六腑有一種快被烤干的錯覺,汗水不停的從毛孔中流出,衣服在短短幾秒鐘之內就完全濕透。
全身的骨骼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就像是在扭正過去的錯誤一樣,每響一下都會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疼痛。
洗手間里回蕩著痛苦的悶哼,汗水順著眉梢流進眼睛里,痛癢難耐的感覺讓卡恩在心里將比利家里的母系親屬都問候了一遍。
好在這種痛苦在兩分鐘之后逐漸散去,等一切恢復正常之后,他立刻從馬桶上坐了起來。
還真的恢復了。
卡恩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好像比視頻中顯得更年輕了一點,好在身高沒有變化,身體也似乎更瘦弱了一些,不過已經沒有太大區(qū)別了。
這時候門外的腳步聲與交談聲已經變得很小,看來大部分人已經走離開了車廂。
卡恩做了一個深呼吸,抓起身邊的背包離開了洗手間。
初秋的天氣已經不那么炎熱,微風吹過讓卡恩本就濕透的身體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門口兩名乘務員組織著乘客排成一列縱隊沿著地上的紅色箭頭前進。
扭頭看去一隊治安警走進了車廂。
卡恩裝作若無其事的跟著隊伍前進,站臺上方的人行天橋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紛紛對著這邊指指點點,嘴里似乎在議論著什么。
穿過一條密封的走廊,卡恩看到前方已經提前設下了關卡,每一個經過的人在掏出身份磁卡接受檢查的同時,還要把臉放在一個機器上。
視網膜比對?這有點夸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