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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隱者

第六十三章 眼下的,不可追的

詭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隱者 chariot 3598 2022-09-15 11:33:16

  熙熙攘攘的是看臺上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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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zhuǎn)眼間,建國日便迎來了除國祭和高塔獻(xiàn)禮的又一重大活動項目——劍術(shù)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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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國祭和高塔獻(xiàn)禮,劍術(shù)大賽少了幾分肅穆,多了幾分熱情。經(jīng)過一番苦練的貴族子弟可以身著勁裝,盡情展現(xiàn)自己出色的劍技和優(yōu)雅的身姿,觀眾也會為心儀的選手送上雷霆般的掌聲和大束的鮮花,在滿足年輕人的榮譽(yù)感的同時,也方便年長者物色合適的聯(lián)姻對象——即便對方所承襲的爵位不算尊貴,領(lǐng)地不算寬廣,但只要表現(xiàn)得足夠光耀門楣,他們也樂于將其納入家譜,好生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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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劍術(shù)大賽的最后一天,往年的這個時候,八名從上百名選手中脫穎而出的驕子將在黑皇帝的注視下展開對冠軍的角逐,最終的贏家將獲得皇帝的賜福和一個許愿的權(quán)力。但為了增加趣味性,今年的賽制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八個人變成了八支小隊,個人賽變成了團(tuán)體賽,有的人同仇敵愾,有的人劍拔弩張,而賽場外早已有人設(shè)了賭局,不留余力地唆使著觀眾用金錢表達(dá)對所支持隊伍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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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鬧!”特倫索斯特義正言辭地斥道:“怎么能在這般嚴(yán)肅莊重的場合進(jìn)行賭博?!皇帝陛下,請允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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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特倫索斯特卿?!彼_門不甚在意地按下手掌,“不過是小輩之間的玩鬧,對吧,伯特利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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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您的寬容大量,皇帝陛下?!睂Χ酥€盤竄來竄去的小輩一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亞伯拉罕公爵難得真心實意地贊美了一回黑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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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圖鐸正在同紅天使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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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今年怎么突然有興趣來觀看比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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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迪奇懶洋洋地睨了祂一眼,“來看看帝國未來的棟梁之才是怎么犯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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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虧得圖鐸能面不改色地接下去:“您說得對,今年的比賽強(qiáng)化了合作與競爭的意味,聰明人和蠢人能更快暴露自己的本性?!?p>  ?

  梅迪奇賞了祂一個還算滿意的眼神,“不錯,這種團(tuán)體賽更像‘戰(zhàn)爭’這一集眾藝術(shù)的縮影,比往年一對一的花架子有趣多了——更考驗智力,體力,尤其是大局意識?!?p>  ?

  如果有腦子靈光,身體強(qiáng)健,但又出身卑微,無所依靠的好苗子涌現(xiàn),戰(zhàn)爭之紅也不介意投下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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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上去梅迪奇大人對自己的孩子很有信心啊?!?p>  ?

  “他們理應(yīng)表現(xiàn)出符合我血脈的智慧,否則就給我滾去北境種土豆?!毕肫鸨本衬沁吺钦l在管,梅迪奇又加了一句:“回頭得提醒大眼,除了鎬頭什么都別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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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可真會開玩笑?!眻D鐸打了個哈哈,“但您倒提醒了我,怎么沒看到隱匿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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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保證所有人都能有良好的觀看體驗,祂和查拉圖商量在密偶上附著窺秘之眼,又把窺秘之眼和幾面鏡子鏈接在一起。出于謹(jǐn)慎,祂正在逐一檢查這些設(shè)備能否如常運(yùn)作?!?p>  ?

  “這般親力親為,真是令人欽佩?!?p>  ?

  不,你想多了。梅迪奇往黑鐵王座那兒看了一眼,祂只是想要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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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簌簌落下的是與風(fēng)伴舞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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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點銀華織成了纖塵不染的大麾,披上了山脈雄壯的脊背——它的名字叫葛羅泰,在古語中意為“巨人之肩”。這本該是個令半巨人們士氣大漲的名字,可百余年來,戰(zhàn)神的勢力始終未能在帝國的北方占到便宜,看似柔弱的窺秘人們總能一次又一次把他們攆回自己的犄角旮旯,更何況獵人們興致來了也會助助陣,但這往往意味著他們退走時會更加灰頭土臉,一身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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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匿留著這個古稱,倒像是一種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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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當(dāng)如是想著。祂正在踽踽獨(dú)行,寒風(fēng)撕扯著祂的金發(fā),冰碴勾連著祂的胡須,雪水滲透了祂的鞋襪,可祂卻毫不在意,像朝圣的苦修士一樣一步一個腳印地走著。說來也真奇怪,有的天使在宴席上享用陳釀和佳肴,有的天使卻要像為了生計奔波的普通人一樣跋涉在冰天雪地里——這樣的差別或許會讓很多人扼腕,但只有亞當(dāng)知道,自己是在感受,在追憶,在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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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甚至給了自己一些暗示,畢竟對堅韌到麻木的神話生物來說,會讓人類瑟瑟發(fā)抖的寒冷已經(jīng)成了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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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想起冰的堅不可摧,從窗戶凝起,從屋檐垂下,從湖面蔓延,在運(yùn)氣好的時候甚至能看到免費(fèi)的冰上芭蕾,頭戴珍珠發(fā)卡的女演員矯健如鷹,她在如雷的驚呼聲中輕盈躍起,落地時已是一個完美的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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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想起雪的綿軟厚重,或被抓成雪球扔向?qū)Ψ?,或被砌成堡壘打攻防?zhàn),或被堆成屋子開茶話會,或被堆成一個個頭戴鐵通,插著胡蘿卜鼻子的雪人——在古老的歲月,祖先們將雪塑成嚴(yán)冬女神的形象頂禮膜拜,希望能感化祂的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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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想起風(fēng)的凜冽無情,如刀片般割著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又就像抽打罪人的長鞭。在大部分人受壓迫,小部分人享榮華的時候,那些擁護(hù)人民的人便是罪大惡極的人,他們叫囂著要讓寒風(fēng)熄滅星火,卻不曾想星火也能燎原,火焰化作赤旗飄揚(yáng),燼染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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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火能一直燒下去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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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祂只記得似有余溫的灰,燃盡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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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科尼·查拉圖感覺手腳有點微微發(fā)抖,作為天使家族中最詭的幾個家族的后裔,作為一個自己也非常之詭的密偶大師,祂理應(yīng)比同齡人更處變不驚一些,但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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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樣的大人物為什么會來親自過問他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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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你的密偶到那塊流沙地貌上空飛兩圈?!?p>  ?

  “是!”斯科尼差點咬到舌頭,但作為一個密偶大師,他的手指習(xí)慣性地動得比腦子快,當(dāng)即牽著靈體之線讓麻雀密偶扇動翅膀,與此同時,一面光滑锃亮,足有一米八高的鏡子上也呈現(xiàn)出一片看似厚實,實則一踩就塌下的沙地,圍觀的貴族們不禁嘖嘖稱奇,斯科尼臉皮不禁有點發(fā)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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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保持這個狀態(tài)?!闭?dāng)透特打算去檢查下一張鏡子,一個黑袍人影就以如鬼魂般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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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匿殿下?!?p>  ?

  “先祖?!”斯科尼差點嚇得跪在地上,透特?zé)o奈地睨了祂一眼,瞧把孩子嚇的,不就是一個歷史投影……哦,原來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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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拉圖卿,你怎么來了?”透特一時沒能收住語氣里的難以置信,因為在祂的印象里,除了某些一年一度的重大場合,查拉圖能用投影絕不用密偶,能用密偶絕不自己現(xiàn)身,總而言之,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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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拉圖苦笑道:“您如此親力親為,我坐在那里不免感到羞愧,于是便請求陛下準(zhǔn)我暫時失陪了?!?p>  ?

  透特的心虛地眨了眨眼,實際上要不是避著所羅門,祂也挺想上去跟梅迪奇扯扯皮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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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為你也這樣有心,那邊還有四面鏡子,咱們一同過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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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您先請?!?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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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裊裊升起的是茶水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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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瀕臨凍死的人會覺得熱,祂在極寒之地想到鳥語花香的伊甸園。茶的醇香和花的清香交織在一起,這樣的情景不適合談?wù)撽幹\和博弈,更適合說些平?,嵥?,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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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或許也沒有那么“無關(guān)緊要”,哪怕舊日的歷史連一頁故紙都不曾剩下,但它所蘊(yùn)藏的智慧和真理不會煙消云散,愚人將它棄若敝履,智者將它慢慢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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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對的權(quán)力導(dǎo)致絕對的腐敗?!?p>  ?

  在為那熄滅的火焰嘆惋后,隱匿賢者如是說。迎著造物主贊許的目光,年輕的神祇有些赧然,祂用手指不自覺地刮了刮杯壁,“我爸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上,大概是工作帶來的感悟……我有提過他的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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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提過的。”祂呷了口茶,苦澀在口腔里漫延,如果他們當(dāng)時直面了這個真理,也成立了有這樣一雙洞察缺漏,扼殺貪戀,自我純化的組織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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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封建王朝還是現(xiàn)代社會,這個道理都是適用的。一個國家的開國之君往往勵精圖治,所以絕對的權(quán)力會幫助他統(tǒng)御江山,但越到后來,君主就開始懈怠,懶惰,奸臣也逐漸涌現(xiàn),有心改變現(xiàn)狀的臣子大都畏懼皇帝——或者說越俎代庖的奸臣一句話就令人頭落地的權(quán)力,于是一個王朝就被推翻,新的王朝在它的尸骸上建立,幾千年來,這樣的戲碼輪回上演……簡直就像是一種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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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這只是我一點不成熟的看法,畢竟使一個王朝傾頹的因素是多種多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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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請繼續(xù),我的朋友。”造物主想知道祂的看法,想知道那個接過火種的小布爾什維克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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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新中國成立以來,也有有識之士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為了預(yù)防這個詛咒,免于被推翻,被侵略的命運(yùn),我們的一位領(lǐng)袖提出了‘自我革命’的概念,我父親的工作也與此息息相關(guān):通過監(jiān)督權(quán)力的運(yùn)行不斷剔除蛀蟲,彌補(bǔ)缺漏,升華思想,保證純潔……大概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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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為在陰暗處圍起了一條紅線,群眾眼中才能映出長明不滅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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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很害怕,亞力克?!蹦贻p的神明不安地皺起眉毛,“我常聽父親描述權(quán)力之毒是如何侵蝕心智的,我也不覺得自己的道德有多么崇高。我的孩子們信賴我,崇敬我,但我怕他們虔誠得近乎迷狂,以至于我即便做錯了什么也視而不見,或者有所察覺卻不敢告訴我,所以我只能一錯再錯,變得荒誕殘酷而不自知。在這個神秘世界,如果人心離散,錨點動搖,等待我的不會是溫和的訓(xùn)斥,而是外敵的抨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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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我會是一個好神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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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那天造物主想要提及的是世俗權(quán)力和宗教權(quán)力的平衡問題,因為祂注意到對隱匿賢者的信仰已經(jīng)成為了好幾個城邦的普遍共識。在感受到隱匿賢者對權(quán)力的警惕后,造物主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祂大概率不會走上中世紀(jì)天主教那般瘋魔而極端的道路,成為文明進(jìn)步的桎梏,憂的是祂能不能在信眾和競爭對手面前保有自己的權(quán)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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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心里怎么想,身居高位者必須拿出不容置疑的姿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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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會是一個很棒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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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還沒想好該以怎樣的口吻說出這句話——是祝福,還是預(yù)言?但肯定的話語就這樣亟不可待地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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