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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綁定養(yǎng)生系統(tǒng)

第五十章:真相(1)

  來戈卻只是瞇了瞇眼,他不覺得秦舒眉的道謝有多么純粹,甚至在冥冥中,他已經(jīng)預(yù)料到,她還有下半句沒說完。

  “與夫君分離,實非我愿,不知諸位可否再施一恩,將我?guī)е亮贾荩俊?p>  秦舒眉話沒說完,臉就羞紅了,上一秒還對人家感激涕零,下一秒就道德綁架,勸對方好人做到。這種蹬鼻子上臉的事,她也是第一次做。

  來戈臉色微陰,正欲張口,就聽秦舒眉急急續(xù)上了理由。

  “一則,當(dāng)下小女子身無長物,便是想要贈君以錢財,也是有心無力,但到了城中,我自有財帛奉上。”

  施恩不圖報畢竟是少數(shù)情況,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放一筆獎金在前面,總能調(diào)動點大家的積極性。

  “二則,我手無縛雞之力,諸位好漢帶著我也是累贅,不如將我放至良州,也可快馬疾行,不必再顧忌傷患?!?p>  這第二條,秦舒眉完全是看著來戈的臉說的,畢竟這位哥臉上就差寫著“不想帶你玩”幾個大字了,此時自己主動要脫隊,他說不定愿意敲鑼打鼓送自己走。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第三條,便見一男子策馬而來,身后滾滾揚塵,想不注意到都難。

  “來戈!”

  男子在來戈馬前停下,忌憚的目光掃過秦舒眉的臉,將來戈喚遠(yuǎn)了些。

  “良州不少城池戒嚴(yán),就連相鄰的晉州、微州也加派了守衛(wèi)。尋常百姓斷不可能半夜三更擇那條路去往良州,此女必有蹊蹺。”

  來戈揮手令他歸隊,策馬慢行至秦舒眉的板車旁,這女子扒著車板,仍舊維持著懇求的姿態(tài)。

  “既你家中有夫婿,那也不好讓你們分離?!?p>  這話從來戈口中說出,格外驚悚,不太像要送她去良州,倒像是要送她入地府。

  “罷了,我們便送你一程,待你見到夫婿,我們再自行趕路?!?p>  秦舒眉咽了口口水,這么容易就過了關(guān)?難道自己真看走了眼,這人其實是披著羅剎外貌的菩薩心腸,居然說這么兩句便說動了。

  玄猙卻不太樂意。

  “說好要把她帶回去給猼訑看的,怎么半路要把人送回去?”

  來戈大手捏上玄猙的肩胛,咧開的嘴唇下,兩顆虎牙寒光閃閃。

  “人家夫妻不好拆散,想帶她回去,需叫人心甘情愿才行?!?p>  玄猙雖不情愿,但也知道來戈說的合理,只能按下性子,有些蔫噠噠地轉(zhuǎn)向秦舒眉。

  “阿姊見到你夫君后,還能來鄂溫特與我們一敘嗎?”

  秦舒眉有些躊躇,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答。按道理說,他們無召不得出良州,但恩人都邀請了,自己直接拒絕太不人道,欺騙一個少年,她自己良心又過不去。

  “早聽說殷人女子對夫君唯命是從,從不敢忤逆的。阿姊竟也不能免俗。”玄猙撇嘴,嬰兒肥未完全消退的小臉上大是不屑。

  “誰這么給你說的?”

  這小孩都是從哪里聽來的謠言?

  秦舒眉又好氣又好笑,她雖然是個半道子殷人,但此時聽見他這樣說,還是忍不住想要反駁。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話題談開了。

  反正路上也無聊,玄猙干脆給秦舒眉科普起來他們鄂溫特的婚嫁習(xí)俗,順帶聽聽大殷風(fēng)俗,破除一下刻板印象。

  少年人講起自己的家鄉(xiāng),神采飛揚,不僅話多,肢體動作也很豐富,說是聲情并茂也不為過。

  既決定要尋找楊昭全的下落,來戈幾人便另尋他路,拐回了當(dāng)初秦舒眉的出事地,一路勘查追蹤。

  幾日路途枯燥乏味,幸而有玄猙嘰里呱啦,秦舒眉倒是聽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手上握把瓜子,把他說的當(dāng)有聲讀物聽。

  秦舒眉整理了下小孩話中的信息,腦中大致描繪了下鄂溫特的圖景。

  在鄂溫特,以族長和大祭司為尊,族長負(fù)責(zé)族內(nèi)日常事務(wù)和領(lǐng)兵打仗。而大祭司則為精神領(lǐng)袖,擅巫術(shù)、醫(yī)術(shù),住持族人祭祀禱告。

  “你總說帶我回去給猼訑醫(yī)治,這猼訑莫不是你們的大祭司?”

  “阿姊真聰明。”

  玄猙嘴角控制不住地瘋狂上揚,若是說起鄂溫特他只是語氣自豪,那說起猼訑,他便要兩眼放光了。

  他只來得及做了個張嘴的動作,就在唇邊的話便被來戈止在了正當(dāng)中。

  “你要找的人,大致便在那座城中?!?p>  來戈的馬鞭指著不遠(yuǎn)處的城門,黃沙一片。迷蒙中,秦舒眉隱約可見匾額上三個大字“文梁城”。

  ………………………………………………………………………………………

  楊昭全掐著自己的完好無損,卻毫無知覺的腿,暗棕色的眸子如混沌的深潭,不辨喜怒。

  甘守元笑容不變,忽略掉了他的問題,自顧自地奉承。

  “殿下乃是陛下親弟,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此時受困乃是龍困淺灘,有朝一日,必能自行脫困,一展抱負(fù)。”

  甘以雯在旁邊小雞啄米似地點頭,不肯從楊昭全的榻前挪開,幾乎是被她哥哥推著后背推走的。

  待甘以雯的衣角也消失在屏風(fēng)后面,楊昭全微抬嘴角,機械般地重復(fù)。

  “閣下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

  甘守元不慌不忙,手搖折扇,扇柄上湖藍色的瓔珞墜散漫地蕩來蕩去,亦如他悠閑的音色。

  “我最是個閑云野鶴之人,想來一探北疆風(fēng)光,便來了,哪有什么理由?”

  楊昭全嘴角的弧度愈發(fā)上翹,只不過這絲笑容里,一點喜悅的含義也無。

  雖然甘守元是好游歷,但也不會無聊到到北疆喝風(fēng)受罪,更何況他還帶著自己尚未出嫁的妹妹,怎么會沒有目的地四處亂逛。

  想必他此行的目的不為別的,就是自己。而甘以雯也對這場相遇早有預(yù)料,這才一路跟隨,暫時放棄了京城的金玉堆。

  楊昭全心中已經(jīng)有了盤算。

  “甘郎俠義相助,卻忽略了我還身負(fù)皇命,若是未能按期到達,皇上怪罪下來,再降罪于你,那楊某可是罪大惡極了?!?p>  甘守元直接坐在了床榻上,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腔調(diào)。

  “圣心難測,貶謫未必是禍?zhǔn)?,升遷也未必是幸事。這點,殿下想必比我更加明白?!?p>  楊昭全瞳孔一縮,長長的睫毛垂下。

  “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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