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人潮,川流不息的路人,車水馬龍的街道,風(fēng)馳電掣的摩托車,譜成了一首緊張而刺激的“驚愕交響樂”。
【第十九次循環(huán):19:28】
陰郁的天空,冷風(fēng)蕭瑟,烏云密布。
忽然,一束陽光撥開云霧,重見天日,守得云開見月明。
太陽撥開云霧的那一刻,世間被照亮了。
看來有的時候,人生,就是要多多經(jīng)歷“風(fēng)吹浪打”,多捧“燙手山芋”,多當(dāng)幾同“熱鍋上的螞蟻”,要有不斷的砥礪斗爭精神。
我們?nèi)祟悾覀兊娜松?,猶如一支浮標(biāo),任何風(fēng)浪也無法使它沉沒。
“你醒醒,醒醒,漢陽,前面沒有摔著吧?!?p> “你……咳咳……你……說什么?”
“我說你前面應(yīng)該沒有摔著吧?”
“沒有,你……你是誰啊?”
“嗯?你不認(rèn)識我嗎?我是林晴川啊?!?p> “林晴川?我記得以前有個姓林的青梅竹馬,但是……是不是叫林晴川,我……不知道。”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不知道了嗎?”
“真不知道了,我前面經(jīng)歷了什么?我怎么會在這?”
“你真不知道了??”林晴川嚇了個半死,問完暈了過去。
“姓林的,姓林的,小林,你怎么了?”
林晴川沒有反應(yīng)。
“我怎么會在這?我前面經(jīng)歷了什么?”
梁漢陽絞盡腦汁地想著,一個個亂七八糟的片段在他的腦海中閃現(xiàn),一剎那后立刻消失。
過了許久,他似乎想起來了一點點,但是腦子里嗡嗡的。
“好痛?。 ?p> “怎么了,小伙子?哦喲,這個小姑娘怎么啦?”
“司機師傅,有人暈倒了,快停車!”
“司機叔叔,快停車吧!”梁漢陽邊跑邊喊,跑到了駕駛室的玻璃窗前,“求求你了!”
司機師傅沒有理他,繼續(xù)踩油門向前行駛。
“師傅,停車,求求你了!”梁漢陽用手拼命地敲打著窗戶,但是司機沒有反應(yīng),繼續(xù)向前行駛。
“師傅,求求你停車吧,求求你了!”梁漢陽用身體去撞擊著車門,但是根本沒用。
“砰砰砰砰!”
“你怎么回事?”司機終于從后視鏡里看到了梁漢陽的舉動,不禁地大聲質(zhì)問。
“對不起,對不起,師傅,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救救她吧!”梁漢陽跪在地上懇求道。
“我救他?你是誰啊,你憑什么讓我救她?”司機大聲呵斥道,他的聲音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我是梁漢陽,她……她是我……”
“她是你的誰?”
“她是我的……我好像有點失憶了,想不起來了,但她說她是我同學(xué)和好朋友?!?p> “她是你的誰你都模凌兩可的,我還必要救嗎?”
“你可是這輛公交車的司機啊,整車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啊?!绷簼h陽開始拖時間,雖然他已經(jīng)不太清楚他為什么要拖時間(原來是要為了阻止兩輛油罐車和146路公交車追尾導(dǎo)致的爆炸而拖住司機的注意力),但是他現(xiàn)在只想救下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姓林的女孩。
“安溪路站到了,請配合從后門下車,開門請當(dāng)心。”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梁漢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一個接著一個。
“算了算了,我救她一次吧!”
“多少錢?”
“不用多少,這是公交車司機應(yīng)有的責(zé)任?!?p> “謝謝您了。”
“那我就在下一站放你們下去吧?!?p> 這一次,其實是林晴川和梁漢陽第一次成功地在146路公交車上過了安溪路十字路口。
【19點38分】
這個時間點,是一個令人窒息的時刻。
“嘎吱——”公交車在路口的斑馬線前停了下來。
【19點40分】
可是這一次,146路公交車是如此的安全,第一次平平安安地開過了十字路口,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
為什么呢?
因為林晴川的暈過去和梁漢陽的求救,爭取了時間,晚了兩分鐘過十字路口,安全地到了安溪路站的后一站——中心醫(yī)院站。
梁漢陽抱著林晴川下了車,趕快前往了離車站不遠(yuǎn)的南福市醫(yī)院。
“醫(yī)生,醫(yī)生,有醫(yī)生嗎?”梁漢陽跑到了急診室。
一陣忙亂后,林晴川終于躺在了病床上。不久,漸漸地從昏迷中醒來。
看著眼前曾經(jīng)的青梅竹馬梁漢陽,林晴川心中也不是滋味,心想:漢陽啊,你為什么不認(rèn)識我了,你為什么會失憶?
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看見了梁天佑:“梁漢陽,梁漢陽,你過來?!?p> “小林,你怎么了?”
“我現(xiàn)在在哪?”
“你前面在公交車上暈過去了,我把你送到了南福中心醫(yī)院?!?p> “你下車了?”
“嗯?!?p> “現(xiàn)在幾點?”
梁漢陽看了看手表:“額……晚上7點49分?!?p> “???你下146路公交車了?”
“下了呀?!?p> “在哪一站下車的?”
“中心醫(yī)院站。”
“在安溪路交叉口沒有爆炸嗎?”
“沒有啊。”梁漢陽耷拉著腦袋。
“什么?不會吧。”
“我騙你干嘛?我和你又不太認(rèn)識。”
“我們以前可是好朋友啊。”
“我怎么不記得了?”
“因為你失憶了?!?p> “不過以前的事情我只依稀記得,我只記得有個姓林的青梅竹馬。”
“算了,看來那個急剎車以后,你是什么都不記得了。”
“哎,今天也晚了,睡覺吧?!?p> “好,晚安?!?p> “晚安?!?p> 林晴川一個人走在路上,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被遺忘的小孩,沒有親戚,沒有朋友,沒有一切,她只有孤單一人,沒有家人朋友,她只是一個人,呆呆地站在空無一人的昏黑街道上。
“小林,小林………”
“晴川,晴川,我聽見你的聲音了,為什么看不見你人啊!”
“我在這?!绷簼h陽說。
“什么?。磕阍谀??”
“我就在你面前?!?p> “別躲貓貓了,快點出來吧,這種玩笑我可開不起?!绷智绱ㄋ奶帉ふ?,可是空空蕩蕩、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街道上,林晴川似乎什么也看不見。
“梁漢陽,梁漢陽!”
“我在,你前面?!?p> “?。俊绷智绱ㄖ宦勂淙?,不見其身。
“我在你的身后?!?p> 林睛川慢慢轉(zhuǎn)過了身,然后,慢慢地向后退了幾步,“哎呀”一聲,身體失去了力的平衡,向后摔倒。
“咚!”一聲悶響。
梁漢陽一驚,趕緊沖了上去。
“小林!”
“?。 ?p> 梁漢陽趕緊抱住了林晴川。
“晴川,晴川,你怎么樣?”
“疼!疼!疼!”林睛川大叫。
“我看看,傷到哪里了?”梁漢陽摸著林睛川的頭頂,一臉焦慮與擔(dān)憂的神色。
“你先放開我啊!”林晴川掐著脖子大吼道,“你先放開我??!”
“你怎么了?怎么了?”床邊的梁漢陽被驚醒,問床上的林晴川。
林晴川也忽然間逃離了噩夢的魔爪,嚇得一身冷汗,這才發(fā)現(xiàn)是一場夢,而且是噩夢。
“哦哦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呀?好好好沒事沒事,你別這樣,別怕,我陪著你呢?!?p> “好吧,謝謝。”
“不客氣。”
“啊嗨——”
“你都打哈欠了,這么晚了,快點睡吧?!?p> “睡不著。”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
林晴川聽著聽著睡著了。
梁漢陽講著講著,看了看林晴川,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了,自己也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十次循環(huán):19:28】
一覺醒來,只見眼前白光一閃而過,進(jìn)入了循環(huán)游戲,這次已經(jīng)是第二十次了,但是在梁漢陽的記憶里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循環(huán)了。
雨點兒落在玻璃上,又順著玻璃往下流的時候,就像一條條山洪暴發(fā)時的溪流,橫沖直撞地疾速淌下。
“這雨下得可真大?!?p> “嗯?”林晴川聞聲轉(zhuǎn)頭看向在旁的梁漢陽,“你醒了?”
“我不是醒著嗎?我又不是張飛張翼德,睜著眼睛睡覺的。”
“你還記得我嗎?”林晴川關(guān)切道。
“當(dāng)然記得?!绷簼h陽很隨便地說。
“你記憶力恢復(fù)了?”
“不是,你別一上來問我這么多問題啊,說到現(xiàn)在都是疑問句。”
“好好好,那我不問你了,就這樣過去吧?!?p> “什么東西???我到底錯過了什么?”
“那我問你,你前面一次我們是怎么失敗的從而導(dǎo)致的爆炸回到了這里?”
“額額……應(yīng)該是……記不清了,我都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绷簼h陽抓耳撓腮,“我有真的好痛啊?!?p> “算了,那你就別想了,我來告訴你你前面一次在干什么,你差點沒有把我嚇?biāo)?。?p> “我怎么了?”
“前面的前面一次是第十八次,上一次是十九,這次是第二十次了。任何第十八次的時候,你因為沒有拉好扶手,摔了一跤,我就昏迷了……”
“我有點印象,可能只是……片段式記憶?!?p> “然后想得起來嗎?”
“然后,然后真想不起來了?!?p> “然后,第十九次你就完全失憶了,你也不認(rèn)識我,循環(huán)的事情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p> “不會吧?你怎么還不信我呢?”
“好吧,那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p> “沒事,反正你現(xiàn)在記憶恢復(fù)了,一切都過去了。”
“那我們就繼續(xù)吧。”
“這次還是拖延時間,繼續(xù)阻止爆炸?!?p> “好?!?p> “看你的了?!?p> 有的人,他們不會欣賞窗外的景色,而是感受著車廂內(nèi)的人間煙火。
看車上的乘客來來往往,就像是每個人在世界上走過,或聲名遠(yuǎn)揚,或平凡一生,但只要到達(dá)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不留遺憾,就是值得的。
車窗外是風(fēng)景,是一生追求的璀璨的夢想;車廂內(nèi)是生活,是一生忙碌的踏實執(zh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