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她哪里配得上?
李夢圓對著阿姨勉強(qiáng)地掛上一抹笑,“沒事的阿姨?!?p> 阿姨見她要這么略過,攔下她,“我?guī)闳ノ曳块g里吧,我那里有外傷用的藥?!?p> 李夢圓本來不想麻煩阿姨的,但是阿姨盛情難卻,非要帶她去,她也就跟著去了。
到了保姆間,阿姨打開她單人床的床頭柜,里面放著一個白色的小箱子,那應(yīng)該就是藥箱。
“來,小姐,我給你涂藥,這藥是我很久以前就聽說過的,每次受了傷磕磕碰碰的,我都會涂,更是買了不知道有多少罐了,效果我親身體驗過的,一定很好?!?p> 李夢圓看著阿姨遞過來的藥,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阿姨已經(jīng)把蓋子打開了,里面的藥被她沾了一點在手上,她給李夢圓的胳膊上涂藥,輕輕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她。
她的小心翼翼落在李夢圓眼里,更是讓她感覺眼睛更酸了。
以前在自己家,她無人問津,哪怕感冒了受傷了,也是等著自愈。
沒有人會給她涂藥,也沒有人會給她錢讓她去買藥涂,而她整日都在照顧生病的媽媽,更是沒有經(jīng)濟(jì)來源。
所以每次她都是自生自滅,她媽媽也那個樣子,沒辦法關(guān)心照顧她。
甚至她生病了受傷了,難受得不行的時候,想喝杯水都沒人給她倒。
許是那段日子太苦了,如今回想起來,滿滿的難過。
更多是感慨,她何德何能可以遇到林遇卿,可以遇到這么心地善良的阿姨。
“好了,小姐,我?guī)湍阃亢昧?,你就不要再碰水,這幾天最好不要洗澡,否則水到了傷口上,防止它愈合,甚至還會留疤,一定要多加小心?!?p> 阿姨一邊給她涂藥,一邊涂完了又從她手里拿著的藥盒里沾藥膏出來,這樣循環(huán)往復(fù),竟然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涂完了。
李夢圓回過神來,把思緒從感動抽離出來。
“阿姨,謝謝你?!?p> 她說的話帶著滿滿的誠意,阿姨自然能夠感受得到。
她看著她的眼神里充滿了長輩對小輩的憐愛和關(guān)懷。
“小姐大可不必對我這么客氣,這本就是我該做的,照顧好你們是我們的職責(zé)所在?!?p> 李夢圓搖頭,她認(rèn)真地望著阿姨,“不,你的職責(zé)確實是照顧大家,但你沒有職責(zé)必須要為我涂藥,我沒有要求你,但你還是出于關(guān)心,對我這么做了,這都是因為,你很善良,這不是你的分內(nèi)之事,是你太好了?!?p> 阿姨沒想到李夢圓這么懂事,又這么善解人意,她慈愛地笑道:“其實,我也有女兒,可能比你大一點,因為我有女兒,所以我面對你就像是面對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到你受傷就會不自覺的擔(dān)心你?!?p> 李夢圓見阿姨說話時眼神卻不在她身上,而像是出神了一樣凝視著遠(yuǎn)方,似乎有幾分奇怪,但她也并未在意這小小的舉動。
“阿姨,你能把我當(dāng)女兒看待,是我的榮幸,其實你跟我媽媽應(yīng)該差不多,我以后也會把你當(dāng)長輩一樣看待的。”
阿姨見此,頗為感動地點點頭,這孩子太實誠也太純真了,身上透露出來的氣息,是那么純凈美好。
一塵不染,沒有一絲一毫人與人相處時會有的算計與計較。
單純善良這四個大字用來形容她,再合適不過了。
跟阿姨寒暄了幾句,李夢圓也困得不行了,她經(jīng)過李大海的折騰,又跟著林遇卿和陸君南在醫(yī)院那么一大圈,早就疲憊不堪了。
此時更是不堪重負(fù),覺得眼皮子都要抬不起來了。
所以就趕緊去了她房間睡覺。
一上床,她就像被施與了魔法一樣,立馬就睡著了。
夢里,她夢到她成了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很小很小一只,還不會說話。
一個極為陌生的男子,抱著她走啊走,走了很遠(yuǎn)的路,最后在一條小河前,把她放在獨木舟里,一推。
順著河流,獨木舟不穩(wěn)定地飄來飄去。
直到獨木舟快到岸邊時,突然被一擊巨浪掀翻。
她也掉了下去。
然后她就被驚醒了,她猛地睜開眼睛卻沒想到這只是個夢。
明明那么真實,甚至那一刻翻船時,她內(nèi)心的驚詫和恐懼,都真實到不行。
可睜開眼睛卻沒想到,那只是一場夢。
本以為船翻了她就要死了,畢竟一個小嬰兒,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可以游泳,或者是求救。
肯定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那一刻她內(nèi)心除了被嚇到了的驚詫和恐懼以外,還有就是疑問,疑問她為什么會突然之間變成一個嬰兒。
在床上坐著,李夢圓大喘著氣看向窗外。
此時太陽都要落山了,落日的余暉灑在淡粉色的天邊,兩種顏色相加在一起,就好像把天空變成了一個調(diào)色盤一般。
調(diào)出來的顏色格外的好看。
忽然間床頭柜上的手機(jī)震動起來。
李夢圓覺得有些意外。
因為她的手機(jī)明明在李大海那里,李大海剛把她抓住,就搜身把她手機(jī)沒收了。
甚至拿她手機(jī)跟林遇卿通話。
而現(xiàn)如今手機(jī)竟然憑空出現(xiàn)在了她的床頭柜上,如果沒記錯,昨晚大半夜走的時候,他們早就把手機(jī)給忘了,所以就沒去拿。
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又在她床頭柜上了呢?
而且還有電話打來。
她各種猜疑地拿起手機(jī),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人顯示是謝景辭的電話,她像是看到了一份禮物一份驚喜一樣,睡蒙了的臉上忽然間有了喜悅開心之色。
“喂?”她顫巍巍地出聲,有些不好意思。
這還是謝景辭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呢。
其實說是不好意思,更多是自卑吧。
她在學(xué)校里說人人取笑的笑料和小丑,誰都不喜歡她,除了謝景辭。
而謝景辭則是校草,別說是景華學(xué)府了,整個京城的各所高中,誰沒有聽說過謝景辭的大名?
那些每天給他送來情書和禮物的女孩們,也都是從各所高中里出來的崇拜他仰慕他的迷妹。
那些各所中學(xué)最老生常談的傳聞中,無一不關(guān)乎謝景辭。
他那樣明亮奪目的人,她哪里配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