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李郭之亂 護(hù)主東移
京師郊外,此時在一座小城里的一間小房子里,郭氾與李傕正憋屈的待在房中聽著呼嘯的寒風(fēng),看著桌上的告示。
一片沉默。
“這個王允是把我們往死里整,我們該怎么辦!”
李傕看著桌上的告示,突然如同一頭野獸憤怒的咆哮著,眼睛瞄了桌子另一段的郭氾。
“今夜,我先帶一部分人馬逃離這里,吸引注意,你帶人回到?jīng)鲋?,這樣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郭氾看著李傕,眼中露出決然,兩人的此時又一次沉默,腦海中回想起他們一起參與的戰(zhàn)爭,他們一起的生活,他們一起從涼州來到這里,沒想到如今卻落入如此地步。
“吱呀……”
這時,傳來了一聲開門聲,一位中年男人走了進(jìn)來,看著桌上的兩人。
郭李看著這位男子并沒有感到意外,郭氾抬起頭來,看著他頹廢的說道。
“賈詡,你通知各將領(lǐng),分為兩隊(duì),明早帶一部分人隨我出城!”
賈詡微微一愣,看著郭氾,露出吃驚道:“大人莫不是要聲東擊西為李大人掩護(hù)回涼州?!?p> 周圍再次沉默。
反倒賈詡上前一步,看著兩人憤懣的說:“如今大人乃朝廷命犯,看似你們二人可以逃走一人,但退一萬步來講,如果中途出了意外,加上你們將兵力分散,那么就算是一個小小的亭長,也能將你們一網(wǎng)打盡?!?p> 郭氾與李傕看了賈詡一眼,眼中充滿了驚恐,他們聯(lián)想到如果真如此,那么必會――
死無葬身之地!
賈詡輕咳兩聲,一雙似乎看透一切都眼睛盯著他倆開口道。
“還不如我們重整旗鼓,殺回長安,在沿途上散播王允欲殺遍整個涼州,這樣便可整頓所有在逃的西涼軍,借此保住性命?!?p> 周圍沒人說話,只有窗邊的風(fēng)聲,那張桌上的告示被這陣風(fēng)吹的掉在的地面上,可卻沒人把它拾起。
轉(zhuǎn)而的是一道橫空出世的信息飄到了路上所有流離的西涼軍內(nèi)。
“殺呀,殺了王允,你要?dú)⑽?,我也要咬下你的一塊肉!”
長安歌舞,難得幾日清閑卻在今日被一聲聲馬蹄給亂了安寧。
城外,奈何就算是呂布親自領(lǐng)兵抵御,可奈何敵軍數(shù)量頗多一切如摧枯拉朽般直接橫插進(jìn)了城門前。
長安城外黑壓壓的軍隊(duì)上,一面寫的“董”字的旗幟如同催命的亡魂一樣在空中游蕩,叛軍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其帶著恨意與憤怒。
“開門,把王允交出來!”
“要王允出來為太師償命!”
“我們西涼人豈可沒了血性!”
在城下西涼軍中,咒罵,咆哮,怨言……
直到被軍隊(duì)深處一陣掌聲所打斷。
那一聲輕快的馬蹄聲越走越近,所有士兵自覺為其讓出了一條路來,一步步直至看著來人來到了軍隊(duì)前。
此人皮甲覆身,眼中盡帶戲謔的望向城樓,他舉起手中的刀,尖端處的血跡沿著刀身緩緩流到刀柄再滴到地上。
“王大人,你還記得我嗎?忘了也沒關(guān)系,我乃太師手下悍將,郭汜?!?p> 他在貪婪的看著長安城墻,他摸著馬頭嘴角上揚(yáng)。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王大人,你也不想看著長安城化為廢墟吧?”
隨著這一陣嘲諷般的語氣傳來,而城墻上無一漢軍敢吱聲,只得把自己手上的武器牢牢的抓住,滿城上下竟無一人敢響應(yīng)。
“咳咳咳……”
不知過了多久,傳來了一聲聲咳嗽聲。
“郭將軍,別來無恙呀?!?p> 一名老者隨著一塊塊磚石走到了城墻前,穿著一身玄色的官袍,頭上的進(jìn)賢冠前方的垂旒隨風(fēng)擺動。
他看著底下盡穿金甲沉默了一會兒便將其目光移向了郭汜。
掙扎,痛苦,悔恨……王允也不知道此時有多少種情緒在他的心中蔓延,可如今卻只能化為一聲長嘆。
“老夫少時為官,秉公忠心賴先帝賞識放為司徒以來四十余年,黨派斗爭,功名利益,甚至貪贓枉法的事我也做過,殺過壞人,當(dāng)然也殺過好人,一生算不得光明磊落,但是向漢之心從未動搖?!?p> 王允說完后頓了頓,看向搖搖欲墜的夕陽接著再次看向那黑壓壓的大軍,眼睛渾濁,可卻帶著輕蔑。
“你們不是要我死嗎,如果我的死能換來大漢安寧,老夫足矣,老夫求你們放手吧!”
在眾目睽睽之下,王允直接跳下城墻,一道身影跌落的如此迅速,可在觀者眼中卻如此緩慢。
“老夫恨,未聽你言。老夫恨,未聽眾言,老夫恨,愧見先帝……”
迅猛的風(fēng)在耳邊,他看見了城墻上哭泣的貂蟬被呂布拽進(jìn)懷中,士兵們眼中皆是悲涼,看到了叛軍眼中的震驚與竊喜。
而這一切皆化為了一張熟悉的人臉。
“李儒是老夫錯了,漢室就交給你了?!?p> “砰……”
帽上的青玉珠掙脫束縛,卻被一攤液體所絆住,而他的眼睛依舊睜的老大看著城門,戰(zhàn)場在短暫沉默后那一匹匹馬兒卻依舊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沖垮了號稱堅(jiān)不可摧的城門。
“沖呀!他們本是一丘之貉豈可放過他們!”
夕陽落下,滿眼黃昏。
“別……別殺我!”
京城的監(jiān)牢外,此時一只軍隊(duì)來到了這里,嚇得守衛(wèi)的人連武器都不敢拿直接趴在地上。
可當(dāng)士兵們發(fā)現(xiàn)監(jiān)牢外的一個小車上個破口袋里放著的穿著西涼軍的尸體,頓時沒給他解釋的機(jī)會,直接一道他被劃成了兩半。
“注意我們這次的目標(biāo),主要是救出李儒,李大人。”
領(lǐng)頭的擦了擦的刀上的血立馬說道,隨后帶領(lǐng)一干士兵進(jìn)入了監(jiān)牢。
監(jiān)牢內(nèi)是否干燥寒冷,地面上也發(fā)出了嘎吱嘎吱的踐踏聲。
幾人沿路放開了被關(guān)押的士兵,并依據(jù)他們的提醒一步步走到了監(jiān)獄的盡頭。
“這是……”
在道路的盡頭只有一間牢房,可此時卻大門敞開,里面一個獄卒就昏倒在了哪里,而李儒卻不見了蹤影。
進(jìn)來的幾人頓時都傻了眼,在他們腦海里閃過了無數(shù)念頭,可最終只能歸結(jié)為——李大人跑了。
京師,郭汜此時一腳將宮門踹開,一聲聲尖叫聲傳來,可馬上卻變成了一聲聲慘叫。
“快,把皇帝給我找出來!”
沒過多久后,一個個士兵便跪在了龍椅前。
“報(bào),已經(jīng)搜遍了所有宮室,沒有找到皇上!”
龍椅上,此時郭汜悠閑的目光一顫,接著變得憤怒。
“什么,快把他給找出來!”
“賢弟,先進(jìn)了皇宮,龍椅坐的可否舒服?!?p> 宮門外一個大漢闖了進(jìn)來,見此窘態(tài),嘲笑道。
可是無人敢制止。
“李榷,你……”
時間回到一個時辰前,皇宮內(nèi)室中劉協(xié)正不知所措,茫然的眼睛前還沒來得及批閱的奏章散落在地上。
朱儁反了,皇甫嵩也跑了。
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那些個曾經(jīng)的忠心耿耿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都走了。他父親,他弟弟,他的一切,如今郭李之亂,連他也要隨他們離去嗎?
這時一雙大手搭到了他的肩上。
劉協(xié)微微一驚,回頭,卻是一副熟悉的臉。
“你……”
“皇上,在下乃中令李儒請陛下隨我離開,我以派人在城門接應(yīng)?!?p> 李儒遞給了他了兩枚官印,一枚寫著皇甫,一枚寫著朱。
“你……”
“陛下你現(xiàn)在只能相信我,王允肯定保不住你。”
劉協(xié)看著李儒的眼睛,眼中帶著滿滿的恐懼,他目前的境遇,幾乎很大程度都拜他所賜,仇恨卻只能升起無力感。
“讓我準(zhǔn)備一下……離開?!?p> 他頹唐的說道,與其要必落入叛軍手上不如賭這一次。
“請陛下抓緊時間。”
一炷香后,王允來到宮殿,手中攥著一張紙,看著空蕩蕩的皇宮,放聲大笑起來,眼中充滿著惆悵,上面寫著
字跡“今之惜別,是為大義,漢運(yùn)衰微,我必定興,帝我已帶去,還望司徒大人海涵。”
王允獨(dú)自走出了宮門,一步步沿著街道來到了城樓前,兩步,站在城樓前,看著郭李大軍,閉上了眼睛。
大風(fēng),大風(fēng)!長安城外,一伙商隊(duì)緩緩駛向遠(yuǎn)方。
此時一所不起眼的小艙內(nèi),一長一少坐在一起,李儒在另一個人的耳中說了些什么,而少年疑惑的看向他。
“你說立下詔書?”
“對,陛下,如今漢室岌岌可危,漢長安城已經(jīng)落入賊手,如何陛下此時不詔令天下討伐郭氾與李傕,那么懷有異心之徒定會借你的名頭反之,必須穩(wěn)住他們的心,且不可被發(fā)現(xiàn)行蹤。”
劉協(xié)看向他,此時他的心已經(jīng)有點(diǎn)亂了,低下頭不愿讓人看到他的表情,只是問道。
“去哪?”
“許昌!”
風(fēng),大風(fēng)!商隊(duì)駛向不知名的遠(yuǎn)方。
長安城上忠魂揚(yáng)。
“先帝,連環(huán)計(jì)……我……我……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