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流涌動 舉世無親
許都城外，小販的叫賣聲重新覆蓋了每一條街道，城市似乎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繁榮。
“皇上告示下來了，我店今個重新開張，只要罵一句李儒我就送一兩酒哦！”
正值李郭之亂不久，河?xùn)|郡以東至浚儀以西，司州，這一片曾經(jīng)的王畿之地被一把大火燒的成為了一片廢土。
天下局勢在沉默許久后，似乎已經(jīng)按捺不住，各方皆是開始了蠢蠢欲動。
司州，可隨著李儒的插手也因為城中早已空虛，朱儁一路沒有遇到太大的阻礙，將整個地區(qū)化為麾下。
兗州，曹操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丟掉了許都，此時的他如同一只受傷的野狼，這舔食著傷口，絲毫不敢輕舉妄動，可卻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向旁邊的青州。
青州，孔融打了個噴嚏，繼續(xù)點上了燈看著書卷上的儒學(xué)經(jīng)典，在這亂世之中，其狀態(tài)卻絲毫沒有對外敵的擔(dān)心。
冀州，袁紹正與一眾謀士在軍帳下看著中央的地圖，不時用手指向他的鄰居嘴里似乎在說著什么。
幽州，此時的沙場上，一匹匹白馬正站在一具具尸骨上，在其面前一群穿著胡服的士兵們撐著一面寫有“劉”字的大旗，正怒視著他們。
并州，張揚(yáng)正惶恐的看著手上的地圖，他自知以自己的才能無法坐擁這塊地方，看著其周圍的軍閥，腦海里萌生的投靠的念頭。
涼州，馬騰剛喝了一壺酒，帶好頭盔出了軍帳，此時眼睛一排排軍帳林立，眼中帶著欣慰拍了拍迎面走來的銀甲少年，他接著抬頭看向了面前高聳的榆中城瞇上了眼睛。
雍州，李榷與賈詡看著探子來報，知曉西涼鐵騎正止于城下，隨時準(zhǔn)備進(jìn)攻，而他的眼神里沒有惶恐，舔著嘴唇更多是是一種興奮。
益州，劉焉倒在床榻上打著咳嗽，正看著他的面前的少年，他的手艱難的指著少年身后掛著的字帖，上面寫著一個“偏一隅固一民”，少年跪在地上雙手攥緊床上的中年人。
交州，士燮正看著面前來自各州的結(jié)盟信搖著腦袋，將它們丟在了桌上，隨后反而拿起一本越人寫的書嘗試著發(fā)言，而后皺起眉頭。
荊州，在這亂世中難得舉州肅清，叫賣聲連綿百里只是被一座府邸擋住，房間昏暗，與外界的生機(jī)格格不入，一面容成熟俊貌的中年男子正看著底下的探子默不作聲，探子其腳帶益州土，步入荊州門。
豫州，袁術(shù)正摸著眼前的玉璽看著面前勸諫的楊弘很是憤怒，可卻忍了回去，繼續(xù)坐在那座位上把玩起了手中鑲了一角金邊的玉璽。
徐州，下邳人闕宣剛宣布自立天子被一群士兵如摧枯拉巧般攻破，而在軍隊之后，穿過迢迢大路，接著一位老者正在城內(nèi)帶著笑意煮茶待友。
揚(yáng)州，此時一名少年正駕著駿馬，跟隨他的人如利箭一般在這江東水鄉(xiāng)里橫沖直撞，長槍帶起血跡化為雪地上的色彩，雪灑在這支隊伍的身上，迎風(fēng)起，所過之處皆化成了他腳下的疆域。
畫面一轉(zhuǎn)回到許昌，李儒離開了少女的房間來到在街道上，他的樣貌變化很大，雖然還有幾分相信，可誰也不會相信曾經(jīng)的李儒變成了如今這個少年。
許昌本就是個大城市，而這座房間就在城西一處偏僻的角落里。
況且見過李儒的也沒多少人，導(dǎo)致他也沒做隱藏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
他回頭看了一眼房屋默默記下了位置，隨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來到了喧嘩的商業(yè)街。
“包子，剛出爐的包子……唉客官來一個？”
“剛從荊州拉的布貨……”
“唉，那個賣布的，能順路送我去荊州不？”
“客官你這……得加錢！”
“……”
市井喧囂，李儒就漫步于此，長年在官場輾轉(zhuǎn)讓他感覺周圍各位陌生，不免讓他想起了前世與一眾好友上街下館子時的場景。
走過一家茶館前，李儒走了進(jìn)去，來到柜臺前右手的手指不停的敲擊著柜臺。
“客官來了，先坐，有什么事找小二就行了?！?p> “你店里的李麻子還做小二吧？”
李儒低著頭，聲音低沉的說著。
那店老板聽此撥動算盤的手停了一下，接著便又算了起來，他平靜的聲音依舊刻薄的說道。
“李麻子去買茶去了明天才回來，客官看來見識廣博以你看什么茶好？”
“這揚(yáng)州紅茶不錯?！?p> 老板停止了撥動算盤直起了身，可他的語氣依舊刻薄，不正眼看眼前的少年。
“以你看得多久一趟?！?p> “有雨，三天。”
店老板眼神一驚，接著暼了一眼這個年輕人語氣變得柔和起來。
立馬親自取出杯子，他自己立馬倒了一杯茶遞給了他。
“謝先生支招，請到左窗處就座?！?p> 茶館老板客客氣氣的說道，說罷招呼了一聲小二，隨即要把他帶去。
李儒接過茶，不過卻沒有跟向小二，他輕輕抿了一口反而抬頭看向老板回了一句。
“買茶看八兩，我可為其鑒?！?p> 茶老板身體一顫，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可還是忍著努力裝作正常，從懷中取出一塊錦囊偷偷的塞入了在桌子上的手中。
李儒收回了手悄無聲息的放入衣服內(nèi)，接著將一口喝光茶，放在桌上丟下碎銀離開。
許昌城內(nèi)，下過雪后天剛放晴，一城煙火氣，半街各行長，中午陽光照在雪地上被一片片雪花反射出來，照的行人不敢低頭，就連幾個頑皮的孩子在抓著地上的雪后，也都滾在地上揉起了眼睛。
熙熙攘攘的人群留下了一道道大大小小各異的腳步，來自別處，又要前往別處。
一錦囊上掛著銅幣在一少年手上捏著，那路人便走邊打開錦囊接著露出一張紙來。
少年掃了一眼便將紙張放回錦囊，放入了口袋中。
“李大人，目前我們已為你安排好了新的身份與后路，你的過去不會有人知道，你的功勞我會牢記，只有你同意，立馬回講你安排在荊州內(nèi)養(yǎng)老?！?p> 短短幾字，一下子皆是了他心中的疑惑，為什么自己是叛徒的身份愈演愈烈，為什么沒人出來佐證這件事。
在他的計劃里，原本今天就會有人跳出來為自己喊冤，并且說出自己的貢獻(xiàn)以及為什么會做出犧牲，只要人民認(rèn)為自己冤，而且皇帝親自承認(rèn)，在一抑制一揚(yáng)下自己不僅能光復(fù)身份，還能增加威望，在前世這種炒作手段數(shù)不勝數(shù)，所以自己有十足的把握。
可目前看來，自己被買了。
“士孫瑞！”
“聽說了嗎，那李儒可是殺人狂魔，那董卓抓的大部分人都會送到他的手上把他折磨死。”
“李儒可是大叛徒，他逼死了王大人而且冒認(rèn)了王大人的功勞，要不是士孫大人發(fā)現(xiàn)端疑不然還真要他當(dāng)上善人了?！?p> “嗯，狗改不了吃屎！”
許昌城，陳留城，甚至平原郡，上庸郡，在有人刻意引導(dǎo)下，自己似乎已經(jīng)舉世無親了。
李儒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自己所做的一切竟徒為他人做嫁衣，終是自己把人想的太聰明，把官想的太高尚。
無力，無力，街道上隨處可見咒罵，甚至是小孩子的歌謠，城外似乎在修一座挽大漢狂瀾的忠臣提議在加一尊跪像。
“一群愚民！”
李儒的眼神變得暗淡，意識掃過自己的腦海，可那系統(tǒng)仍然無法調(diào)動索性收回了思緒，刻意避開閑聊八卦的人群。
他也有氣節(jié)，所以他不可能改頭換面以另一個身份活下去，可自己的名譽(yù)竟被如此侮辱。
頹廢的走到了一棟酒樓前，
“這位客官看起來好生俊俏，不如來我們這飏沉香喝上一杯?！?p> 李儒沒有在意，面色陰沉的看著京師府邸的方向，夜色已深吞沒了他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