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一介布衣
“張叔叔,我們講到哪里了?!?p> 華夏,一座普通的小山村內(nèi),此時一個男人惰懶的躺在石頭上,身上被劃破的衣服,打著布丁的褲子,樣貌給人一種俊郎,也算帥氣。
此時的他正被一群小孩子圍在中間。
“上回我們說道這諸葛亮在茅廬內(nèi)死活不出,終于在這第三次被請了去來……”
一本被仔仔細細的用書皮包住的書被說書人拿在手上,念給周圍的孩子們聽。
書皮上用端正的正楷寫著。
“三國演義”
水墨在日光下泛著微光。
“叔叔再見?!?p> 此時正值仲夏,天氣暗的晚,可還是從日落樹梢講到了群星薈萃。
整個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幾個孩子對著說書人裂了個嘴就跑開了,只剩下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孩子,一連在他的旁邊聽得入迷。
“好你個二牛,說了多少次了離這個家伙遠一點,這個窮書生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而已,你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不敢在這里被他耽誤了?!?p> 在黑夜中,一個女人打著燈走了過來,拽住一個男孩兒的耳朵就罵了起來。
“姐,別打了,別打了?!?p> 剩下的幾個孩子像是知道女人的厲害一樣,也立馬跑開,女人瞪了一眼在他手上的二牛,這二牛立馬被嚇得連忙離開。
隨時的夜空下,只剩下了說書人和這位女子。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嗯……威懾力?!?p> 說書人將手上的書放到了石頭上,熟悉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打趣道,似乎對他了如指掌。
女人看著她的目光,卻感覺渾身都不自在,自己的一切在這個男人眼中似乎沒有一絲秘密。
“夠了張墨緣!你還在等著那人回來,告訴你,他已經(jīng)不會回來了,你已經(jīng)被他拋棄了?!?p> 男人頓了頓他似乎沒有想到女人會這么說,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老友見面,沒必要說師傅那……”
“師傅,你一口一口的師傅叫著他,可是他眼里有你嗎?他不僅拋棄了你,還拋棄了我,拋棄了大家!”
女人聽到這個字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帶著憤怒,男人愣住了,剛想開著口卻似乎被什么堵住。
相視無言。
星光照耀在兩人面前的大地上,漸漸的起了一層白霜,兩人的情緒慢慢歸為平靜。
“對不起,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公平,師傅的弟子一共七人,如今接在社會上的各行各業(yè)大放異彩,可是你,是師傅最信任最驕傲的弟子,如今卻在這里渾渾噩噩,無所事事?!?p> 女子似乎感到自己的情緒不穩(wěn)定,底下了頭,先一步開口道。
“青靈,你知道嗎?是否教會了我兵法謀略,陰陽捭闔,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可是我卻看不透這人,或是你說的很對,離開了這方天地,我可以去往更廣闊的世界,可是外面的世界太大……”
張墨緣看向天空中的那時隱時現(xiàn)的星辰接著目光下移看向了眼前的女人,繼續(xù)說道。
“我們經(jīng)歷過清王朝的覆滅,民國政府的建立,再到如今的風(fēng)雨飄搖,實時多變,我害怕總有一天會被打翻,迷失自己忘記了師傅,他說過他會回來,而我會一直等下去?!?p> 她看著他的眼神沒有多說,她知道他已經(jīng)心意已決嘆了口氣。
“你知道你讓我想起的誰?臥龍,不過你比他的脾氣更倔,三顧都請不出?!?p> 謝青靈看著張墨緣認(rèn)真的樣子,一改之前的憂愁,噗嗤一笑。
“對了我準(zhǔn)備去上海,可能會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p> 張墨緣突然一驚,似乎沒有料到她說的話。
“你去哪里干什么雖然我一直在山里,但我還是知道哪里特別亂?!?p> “哈哈哈。”
謝青靈她又是一笑:“好久沒見過你這種表情了,看你每次都能猜中我的心思這下這個表情可搞笑了?!?p> 她瀟灑的轉(zhuǎn)過身去揮手告別。
“揮手自辭去,蕭蕭班馬鳴,張墨緣你要定記得等我回來呀?!?p> “月伴星河沉落幕,人隨前路勿沾巾?!?p> “哈哈哈,感謝張公子題詩!”
張墨緣有感而發(fā)自吟道,看著少女的背影慢慢消失,他的眼中五味雜陳。
最后一個來看他的人也走了。
心痛,卻有些不一樣,他總感覺此去無別,卻無法阻攔,就像當(dāng)年師傅的離去,卻又不同。
“咦,我這是怎么了?”
張墨緣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他想不明白,在師傅不辭而別的時候他都沒有哭,可沒想到今天竟為了一個故人離去而哭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張墨緣像是丟了魂一樣走在那崎嶇的小路上,一步步來到了他的家——一座破舊的木屋。
在屋檐上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萬卷塾”在微風(fēng)下?lián)u搖晃晃。
“師傅,你為什么要取名叫萬卷塾呢?”
東風(fēng)勾起不知道是在何時的回憶。
一棟結(jié)實的小木屋前,一棵棵柳樹隨風(fēng)飄揚。
樹下,同樣是一個男人在拿著一本書講著,而在他的旁邊,有三個孩子在聚精會神的聽著。
“……鼎足三分已成夢,后人憑吊空牢騷?!?p> 那說書的男子甩這個手上的折扇這么一拍,接著笑道。
“好了,《三國演義》的故事就這么結(jié)束了,那么你們有什么想法,成為哪個角色嗎?”
“老師,我感覺諸葛亮太強了吧,世人皆緣,狀諸葛亮多智而近妖,如果我出生在三國,我一定要做一個像諸葛亮那樣運籌帷幄,運用才能能以弱勝強,割據(jù)一方勢力的謀士?!?p> 人群中一個穿著白衣服的男孩兒說道,他眼中里盡是向往。
“哈哈哈,就你?白日做夢?!?p> 一個穿著青衣服的女孩兒,笑著說道。
“我想要做那才女蔡文姬,上識天文下知地理,縱使顛沛流離,也留有一世傲香?!?p> 正當(dāng)兩人打鬧的時候,男子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語的灰衣男孩。
“那么墨緣,你想要成為誰?”
隨時打鬧的兩人也停了下來,好奇的看著旁邊這個叫秋銘的男孩。
男孩兒紅著臉,緊張的低下頭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看到的是皇運頹廢,天子蒙塵,我或許沒有成為一方諸侯的氣概,但是如果我可以我想我要幫助劉協(xié)重登王座?!?p> 小孩子的話,永遠都不會被太多的人關(guān)注,就在三人暢所欲言后,短暫的平靜又歸為了往日的喧囂。
青衣打著白衣的頭,灰衣卻躲在一旁的角落偷笑,或白衣熟睡在樹下的陰涼處,青衣給正在與師傅下棋的灰衣頭上別上小花……
“青靈,朱廉,我回來了……”
張墨緣倒在柳樹下的石頭上,隨沒有喝酒,可卻顯得沉醉。
“你們?nèi)齻€為師要出去一段時間,可能要好久才能回來,記得你們要努力學(xué)習(xí)不要偷懶?!?p> 夜月掛在樹梢,他的師傅就這樣對著他們說了最后一句話。
那天,張墨緣記得除了自己以外都哭了,一樣的背影,一樣的離去。
一個接一個。
“師傅,你是不是真的不回來了?”
柳樹下的男孩等了很久,他們被是孤兒,如今卻再次沒了寄托。
他抱著師傅離開前送給他的那本三國演義,直到十六年后同樣的柳樹下倒在樹下。
“師傅你叫什么來著,徐……徐……什么來著?”
張墨緣倒在石頭上,睡了過去。
可此時他手上那本當(dāng)年的《三國演義》卻突然閃起了微光接著將他包裹。
“砰”那寫著萬卷塾的牌匾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次日,雞鳴聲響起,天空依舊明亮。
那一刻,一個村莊少了一人,小村還是如從前一樣,一天天的,那村頭破木屋少年的映像在小村莊中,也不過是偶爾嘆其的雜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