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抓溪水魚
“今天的割草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走，我們走小溪里頭洗澡。”
“走噻?！?p> 兩舅侄又跑到小溪里洗澡去了。
徐元楓找到一處水深的位置。
當(dāng)年一群孩子在這里搬螃蟹，圍白條，鉆密頭，跳門板，那才是真的無憂無慮。
張輝斌學(xué)過游泳，也喜歡游泳，來到溪邊就脫掉外衣想要跳進水里。
卻被徐元楓阻止了。
“這水有點急人，莫一下子就跳進去，要用涼水拍打手臂和腳桿，你們學(xué)游泳的時候沒人教過嘛？”
“嘿嘿，教是教了的，遭搞忘了?！?p> 兩人用涼水拍拍手腳連筋的位置，讓手腳筋適應(yīng)這個溫度，可以避免入水后手腳抽筋。
不少會水的人被淹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水里手腳抽筋，使不上勁，才會被活活淹死的。
兩人準(zhǔn)備工作做完，前后跳進溪水中。
“哇哦，好涼快呀。”
“幺舅，你看水頭還有魚在游，這些是啥子魚喲？”
“這種背寬的是野鯽殼，那種長條形長不大的是白條魚，想不想撈魚嘛，晚上我們來炸魚吃?！?p> “炸魚有啥好吃的？”
“比剛剛那個肥蚱母吃起還要好吃?！?p> “真的呀？”
“你舅舅還得嚯你邁?！?p> “那要得，啷個抓？”
“你回去拿水桶和紗網(wǎng)籠，還拿一根三米長的160管，我在這點筑壩?！?p> “哎呀，還要爬上坡爬回去呀，好累人喲?！?p> 張輝斌雖然不胖，但是平時學(xué)習(xí)任務(wù)重也不咋運動，下午和徐元楓一起割草就累得夠嗆，現(xiàn)在要他回去拿東西來簡直是要他的命。
“我給外公打電話，讓外公幫我拿來。”
“好嘛，你贏了?！?p> 張輝斌上岸拿手機給外公徐崇遠(yuǎn)打電話，爺孫倆幾句話就溝通完，外公知道他們的意圖便去準(zhǔn)備東西了。
“幺舅，紗網(wǎng)籠拿來網(wǎng)魚呀？”
“不是用紗網(wǎng)籠網(wǎng)魚，我們用水管子抽魚?！?p> “??？這啷個弄？”
“來，先跟我一路搬石頭，筑壩圍堰?！?p> “啊，還要搬石頭??？”
“那當(dāng)然要搬石頭噻，不過石頭下面有螃蟹，這個也是好東西?！?p> 張輝斌聽到石頭下面有螃蟹，臉上浮現(xiàn)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別看他今年已經(jīng)14歲了，活了十幾年，還真沒有搬過螃蟹。
“注意安全哈，大的石頭搬不動就不要搬。”
“我曉得，我又不是細(xì)娃兒?！?p> 徐元楓選了一處倒葫蘆口位置，那是當(dāng)年他經(jīng)常搞魚的地方，只不過當(dāng)年圍起來的石頭已經(jīng)不知道被水沖到哪里去了。
他先搬那種四五十斤的長扁大石頭駐底。
“哎喲，這點有只大螃蟹，在石頭縫縫里面的，小斌快來捉到！”
“來了來了……”
張輝斌看到那只張牙舞爪的螃蟹有些犯怵，這只螃蟹挺大的，起碼有四兩重，一對暗紅色鉗子比成人手指還粗。
“幺舅，這個大螃蟹啷個抓喲？”
徐元楓瞧了瞧有些慫的外侄，再估量了這只螃蟹的威力，要是不慎被夾住，至少得破皮兒。
“我先給你演示一遍，學(xué)到點?！?p> 徐元楓用左手去吸引螃蟹的注意，右手從后面偷襲，想要抓住螃蟹硬殼兩端。
可結(jié)果……
螃蟹竟然不講武德，在電光火石間橫移了一段位置，剛好用巨鉗夾住徐元楓的食指。
螃蟹速度之快，徐元楓一時不察竟然中招。
“臥槽！”
“哈哈哈，老鐵666。”
徐元楓只得訴諸暴力，將螃蟹的兩只巨鉗和小腿腿都給卸下來，把它放到岸上思考人生。
“啊哈，好久沒搬螃蟹了，技術(shù)有點生疏?！?p> 用嘴把傷口里的血液吸出來，徐元楓繼續(xù)搬石頭。
在張輝斌的幫助下，他們慢慢壘起一道石頭墻，墻縫很大，起不到阻水效果。
沒過多久老爸帶著工具來了。
“你們要摸魚吃啊？”
“嗯嗯，對頭，外公。”
“那我讓你外婆準(zhǔn)備些灰面和佐料調(diào)起?！?p> “我看這個小蕩蕩里面魚還挺多，可以多準(zhǔn)備點?！毙煸獥鹘ㄗh。
“嗯嗯，你們慢慢弄，時間莫搞晚了?！?p> 老爸說完背著空背篼就走了，他還要去其他地方搬包谷。
“幺舅，用水桶和水管還有紗網(wǎng)籠啷個抓魚喲？”
“等下就曉得了?！?p> 徐元楓提著水桶去小溪上游找黃泥。
黃泥可是好東西，小時候徐元楓喜歡用黃泥捏一些汽車啊，坦克啊，房子之類的小玩意，曬干以后特別硬，那時候可是童年愛不釋手的玩意。
黃泥粘性高，含水率高時質(zhì)地軟，可以塞進石縫中有效阻水。
他把溪邊黃泥薅下來，用水桶裝著提到石頭墻邊。
先安水管，把黃泥混著鵝卵石塞進石頭縫，很快一個攔溪大壩就建成了。
當(dāng)然，這只是小溪流水量太小的緣故，要是流量再大些，這個簡易攔溪壩會被分分鐘沖垮。
160管成為小溪水流唯一泄水渠道，當(dāng)然那些零星漏水點不算哈。
水管上段進水，下段出水，水量暫時不算大，因為壩前壩后水位差不大，等會兒壩前水位上升半米，水管里的水流速就快了。
徐元楓先用紗網(wǎng)籠套進160水管當(dāng)中，再用籠頭處自帶的鐵絲把紗網(wǎng)籠固定住，最后用大石頭壓住籠頭防止脫落。
“哈哈，小斌，你去水里趕魚，把那些魚群往水管那里趕，娛樂抓魚兩不誤?！?p> “要得！”
張輝斌這下來勁了，在溪水中不斷撲騰，把一只只小魚嚇得到處亂竄。
當(dāng)有小魚靠近水管口時，因為水流帶動，附近小魚都被吸到水管當(dāng)中去了。
也有那種一兩二兩重的鯽殼魚，也會慌不擇路躥進水管中。
徐元楓看到紗網(wǎng)籠開始進貨，并且很穩(wěn)固，也縱身一躍跳進溪水中。
“哇嗚，哇嗚，趕魚啦，趕魚啦?！?p> “洗刷刷，洗刷刷，呦呦?！?p> 兩個人在水里撲騰一陣子，累得夠嗆，魚群被逼得四處逃竄，有不少都被水管吸進了紗網(wǎng)籠。
“哇，這樣耍起好解壓啊，真的好安逸啊！”
“哈哈，我也有這種感覺。”
如此山青水秀，鳥語花香之景，讓徐元楓陶醉其中。
張輝斌很少在農(nóng)村呆過，這一景一物都讓他覺得新奇。
兩舅侄撲騰得累了，坐在水里看著夕陽緩緩落下。
紅輝漫天際，赤霞印溪澗，比起大城市的燈紅酒綠，這樣的景更令人著迷。
“小斌……”
“嗯……”
“你的夢想是什么？”
“我的夢想……我的夢想就是老媽別再管我，每天聽她嘮叨真的很煩，我都快壓制不住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了?！?p> “咳咳……”徐元楓差點一口溪水沒嗆進氣管里。
“幺舅，那你的夢想是啥呢？”
“嗯……怎么說呢……以前我的夢想就是走出這片貧瘠之地，走出這片群山，走出這個封閉落后的村莊，在大城市扎根立足，去看看世間繁華，去看看那些驚艷鏡頭后面的世界?！?p> “哇哦，想想還挺勵志的。”
“勵志個屁，在社會上經(jīng)歷很多事，現(xiàn)在想起來，其實我最希望的就是陪在你外公外婆身邊，聽著他們念叨家長里短，陪著他們慢慢變老?！?p> “切，我才不信呢，我巴不得離父母遠(yuǎn)一點，這樣才更加自由?！?p> “哈哈，你說得很對，我像你這個年紀(jì)的時候最討厭周末，你知道為啥不？因為我回來就要聽你外婆嘮叨，而那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嘮叨過去嘮叨過來都是那幾句話，都沒點新鮮的詞?！?p> “幺舅，還是你懂我些。”
“哈哈，你媽和你外婆是一個性格，我們倆屬于感同身受。”
“唉，我才讀初二，不對，我已經(jīng)初二讀完了，還有四年啊，我才能擺脫我媽的魔爪?！?p> “想過沒得，高中畢業(yè)去哪個城市上學(xué)？”
張輝斌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
“都無所謂，反正在哪都好，只要離我媽遠(yuǎn)點。”
“你哥也是這么想的?！?p> “對了，我哥他也放假了耶，但是前幾天我媽打電話問他，他說他暑假不想回來，可是我媽非逼著他回來，說是要讓他去飯館幫忙，兩個人在電話里頭都吵好幾回了?！?p> “沒事，到時候我給你媽打電話，把你哥也發(fā)配來養(yǎng)魚，否則就不給你媽的館子供魚?！?p> “真的呀？”
張輝斌聽到徐元楓的說法兩眼放光。
“要得要得，把我哥拉來一起開黑，兩神帶一坑肯定帶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