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苑是側妃的院子,配有冰室。冰室小小一間,但也比姨娘們屋里的冰柜大一些。
只是沒有想到,翠云苑的冰室此時卻放著春曉的尸體。
走進翠云苑,林夢詫異,梁烈居然也在。
“草民見過王妃?!绷毫倚卸Y。
“請起?!绷謮粽f,又看到一旁的李尚法說,“王爺?!?p> “夢兒。”李尚法扶起林夢。
“你跟王妃說說吧。”
“是。春曉胸前中了一刀,又一整晚關在冰室里,被活活凍死了。
不過就算及時從冰室里出來也活不了了。胸前的那一刀太深了?!绷毫艺f著,又給林夢遞上春曉的“遺書”。
“奴婢見側妃日夜難歡,心疼不已。故特意接近王爺心腹小蓋子,以便得知王爺行蹤,教唆側妃深夜帶上鹿血酒意圖勾引王爺。不料害側妃引上偷聽軍情的罪名。自知罪孽深重,以死謝罪……”林夢一邊看著一邊輕聲讀出聲。
而一旁的小蓋子此時已泣不成聲,撲通跪倒在地。
“王爺……小蓋子知錯……”小蓋子哭著。
“本王又沒怪你……”李尚法摸著鼻子。
小蓋子六歲從西北一路上京投奔親戚,不料反被親戚賣進皇宮,從此就跟著李尚法,是李尚法身邊跟的最久的心腹。
“想必經過此事,小蓋子也成長不少了。”梁烈說。
“春曉絕對不會自尋短見的。她單純善良,絕對不會教唆側妃勾引王爺?shù)?。求求王爺了。若是要追究春曉,就追究到我頭上吧。”小蓋子說。
“若是自尋短見胸前一刀足以,又何必把自己關在冰室呢?”林夢說道。
“娘娘英明?!毙∩w子說道。
“夢兒覺得此事是誰所為呢?”李尚法問著。
“我又不是驗尸官。”林夢說,“能正胸前一刀,要么是有些手腳武功,要么就是信任之人趁其不備?!?p> “一定是珠側妃。求王爺做主啊,春曉與我是同村,奴才一出生娘就死了,都是她家在一直接濟著我……春曉一直是個善良溫順的姑娘……
只是我爹死后我跟著其他同村人逃難到京城,這才斷了聯(lián)系。沒想到今生還有緣再見,于是在王府里就多聊了幾句。
奴才發(fā)誓奴才從未泄露過半分王爺?shù)男雄櫋4簳越咏拧疃嗍潜槐频??!毙∩w子說道。
“今早李寶珠承認了是她下令給小蓋子下巴豆,意圖勾引王爺。不過,沒有說是不是受了春曉的教唆才去勾引王爺?shù)摹6摇绷謮粢荒槥殡y。
“而且什么?”李尚法問道。
“而且她說她帶去的鹿血酒,對糕點粘上的春藥矢口否認?!绷謮粽f?!昂髞砺犛昊貞?,說昨晚的確聞到的淡淡的甘咸味,跟著井管家又去確認了地板上的確有鹿血?!?p> “哼。我看兩個都是她下的,避重就輕,自然只承認鹿血酒?!崩钌蟹ㄕf。
梁烈也點點頭。
林夢呆了一會兒,竟然是自己想復雜了嗎?
兩個都是李寶珠下的,也的確是李寶珠會做出的事。
“那個春曉因著你,我也見過幾次??粗嫦嘁膊皇菈娜?。她也賠上一條命了,我自然不會再追究她?!崩钌蟹▽π∩w子說。
“王爺……奴才何德何能啊……”小蓋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不凄慘。
“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還會寫出如此文縐縐的遺書。說出去誰信?這李寶珠是斷斷不能留了……”李尚法說。
梁烈皺著眉,“王爺是要賜死還是送官?”此時恐怕不是好時機啊。
李尚法暫不言語。
林夢則是輕嘆一口氣,“李寶珠是瑞王府的側妃,不管是賜死還是要送官發(fā)落,都要有證據,李寶珠自己承認才行?,F(xiàn)在只是我們自己想?!?p> 林夢注意到小蓋子緊握著拳頭不停顫抖著,補著一句,“若李寶珠真是兇手,加上給王爺下藥,定是要讓李寶珠血債血還的。”
小蓋子聽后,拳頭松了松。他冷靜下來,抬頭正好對上了林夢冷淡的雙眸,又不禁一顫,隨后又趕緊低下頭。
“審一審,隨后送去近郊的莊子,派人死死看著。她來了就沒過過一天清靜日子。”李尚法一錘定音。
“是……”林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