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民間不允許私藏弓弩。
可是在上層,無論是勛貴,還是武將,這玩意兒根本杜絕不了。
所以,林皓的請求,很快就通過。
他撫摸著三把冰冷漆黑的弩機,心里微微有些小激動,這可是他第一次見,也是第一次親手接觸。
和弩機一起的,還有一桶箭。
林皓在韓計的指導下,親自試了試,威力著實不錯。
“世子,我建議,你將弩機交給我們武玄司。
畢竟,你的準頭兒不是很好!”
韓計眼皮抽動,在一旁誠懇的建議,試圖讓林皓交出來。
剛剛林皓瞄準的是外面的杏樹,可是令人驚起且困惑的是,箭矢卻順著韓計的耳邊,拐著彎射進屋內(nèi)。
這一手,著實驚呆了無數(shù)人。
更嚇得韓計,差點沒直接蹦起來。
林皓臉上掛不住,但也沒把弩機交出去。
他干咳兩聲,以示尷尬道:“這個......那個......本世子有大用,對,有大用,你們以后千萬不要貿(mào)貿(mào)然進我那間屋子。
我要做陷阱!
嗯。
做陷阱!”
說完,他溜進屋內(nèi),去小心調(diào)試。
韓計等人只覺得心驚肉跳,連忙躲著屋子遠遠的,生怕出現(xiàn)什么意外。
事實上,他們的做法是正確的。
接下來好幾天內(nèi),屋子內(nèi)總有那么一兩只不安分的箭,穿破油紙糊的窗欞,在小院內(nèi)肆意縱橫。
最危險的一次,是一只箭矢射到了院門上。
如此危險,如此可怕,硬生生讓武玄司的人,打死都不敢在門外露頭。
哪怕大太陽曬得人蔫了,都不進院子一步。
......
......
與此同時。
接連的幾天內(nèi),朝堂上再度掀起一場風暴。
起因,就是林皓被刺殺一事。
兩淮的官員算是徹底倒了霉,每次上朝,總有那么一兩個,三四個,或者五六七八個,被扒了官帽丟進大牢。
義王爺趙恒,帶著武玄司一家家抄過去。
一開始憤怒,到后來臉上忍不住掛上笑容。
因為太多了。
這群王八蛋官員,貪的太多,無論是金銀珠寶,還是侵占的良田商鋪,整合下來,短短時間就抄出了不下兩千萬兩。
別說是賑災,就是打仗都妥妥的夠了。
這下子,不僅是朝堂震驚,民間也是輿情紛紛。
好家伙。
一百多名官員,家業(yè)竟然這么有錢,瞬間在南來北往的客商中傳遞開來。
而兩淮剩下的官員們,也一個個不敢吭聲,沒辦法,朝堂上所有人看他們,簡直就是在看金山銀山。
一個個貪婪的目光,仿佛閃爍著綠光。
別說去為好友們討公道,他們慫的告假的告假,稱病的稱病,反正沒一個敢冒頭兒。
國庫有錢了。
皇帝的腰板也硬了。
和他硬的同時還有戶部尚書,天下的計相。
看到這種情況,其他派系的人,自然心憂,聯(lián)手打擊皇帝的氣焰。
趙濟不傻,自是明白他們的意思,無非是害怕屠刀架到他們脖子上罷了。
他也是見好就收,折騰了幾天,才繼續(xù)施行林皓的承包政策,大把銀子之下,朝堂上很快閉住了嘴。
因為這是第一次這么做,義王爺趙恒,主動請纓,準備帶著人去兩淮巡視。
而且,接下來還要安插人手,又要進一步打擊兩淮官員的勢力,需要一個強力人手才能將局面鎮(zhèn)壓住。
皇宮,文宣殿內(nèi)。
趙濟一臉擔憂,語重心長道:“皇兄,此去一定保重,兩淮的那群人不比別處,都是瘋子,安全為主!”
趙恒煩躁的擺手道:“行了,別婆婆媽媽的,孤惜命的緊,比你更會照顧好自己。
我不過跟你打個招呼而已,你卻擺出這副態(tài)度,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哪家的小媳婦兒似的。
你皇帝的威勢呢,擺出來!”
“......”
趙濟聞言,氣的不輕。
自己好意關(guān)心自家大哥,卻沒想到得了這么一句評價。
真是可惡!
“嚯嚯嚯~~”
一旁傳出憋氣的笑聲,更是刺耳。
他猛地扭頭,瞪向抬頭看房梁的吳大伴,氣惱道:“你敢笑朕!”
吳大伴裝不下去,連忙后退一步,拜倒道:“老奴萬死”
“萬死,萬死,你個老家伙就知道萬死,真以為朕不敢罰你!”
“......陛下,義王爺要走了”
“......”
趙濟瞪了老太監(jiān)一眼,眼神飄到另一邊,就看到悄摸摸準備離開的趙恒。
連忙大喝一聲:“趙恒,站?。 ?p> 趙恒都準備走了,聞言,詫異回頭:“做什么?”
“聽旨!”
“......我要不要下跪?”
“不用,站著就行”
“噢!”
“趙恒,你此次去兩淮,一,監(jiān)督好各地各縣賑災詳情;
二,按計劃摧垮兩淮的頑固勢力;
三,朕賜你便宜行事之權(quán),可先斬后奏,皇室宗親皆在列,可隨意任免官吏,不問出身;
四,也是重中之重,哪怕前三條完不成,朕也要你安全的回來”
趙恒前面聽著還好,聽到最后,愣了一下,臉上旋即露出嫌棄之情,道:“婆婆媽媽,真......”
趙濟不管其他,大手一揮:“行了,朕不聽你廢話,這是命令,你必須遵守,稍后我會派人補給你圣旨、印信。
你......走吧!”
“......”
趙恒詫異的看著自家兄弟。
這么霸氣的話,還是第一次說。
唬的他一愣一愣的,剛想再說兩句,就被老太監(jiān)吳大伴給請了出去。
......
......
不同于皇宮。
在長安城內(nèi),一處隱秘的茶樓中。
兩道人影,一老一少,全都是錦衣華袍,靜默的坐在桌前。
“柳老,武朝皇帝鬧得確實有點兒過了,我們該怎么辦?”
那名錦衣少年,輕聲問道。
叫柳老的老人輕聲道:“使者不必擔心,別人出手了,我們自然要還手”
“有何妙計?”
“換子”
“可上一次......”
老人打斷少年的話,道:“上一次是試探,這一次警告,我們要做的就是告訴趙濟,他保的人,我們能殺!
這場棋,他必須妥協(xié)。
因為,義王趙恒很快就要離開長安去兩淮坐鎮(zhèn),只有他,才能按住其他派系的人,皇帝不可能不在意趙恒的命!
使者,我有一計,你且聽來”
老人湊到少年耳邊,嘀嘀咕咕,一陣交待。
許久,少年瞇起眼,道:“何時動手?”
“這些日子,長安城有些熱,該下點兒雨嘍”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