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七零年代對照組7

　　周奶奶太了解他們的人品作為了，一看就知道兩人是在合伙演戲。

　　羅大田臉紅脖子粗的，罵了王招娣、罵看熱鬧的村民，把外人罵走了，他直接關(guān)上院門怒氣沖沖的叫喊：“媽，我是你親生兒子嗎？家讓人搬空了你都不管？今天不見到糧食票我就把王招娣打死！”

　　“真希望不是，早知道你這副德行當(dāng)年就該把你塞回去?！敝苣棠滩焕洳粺岬拈_口，噎的羅大田半天沒說出話。

　　“媽！”這邊王招娣見羅大田不中用，趕忙拉著周奶奶的胳膊暗暗使勁，“你看小田要打死我了，嗚嗚，我命苦呀！嫁給他吃苦受累的，天天比雞起的早、比騾子睡的遲，我嫁人前也是家里千嬌百寵的姑娘。”

　　“嚯！王招娣，咱們誰不知道誰？你在家是不是姑娘我不知道，千嬌百寵說的是你弟吧？”

　　兩個人臉皮一僵，羅大田兇狠的瞪了王招娣一眼。王招娣怕真挨打，噗通坐在地上連哭帶嚎，“我是個苦命的，男人不疼婆婆偏心，我可不活了，我?guī)е夷强嗝膬禾铀懔?！嗚嗚，我的囡囡呀！媽帶著你死，下輩子咱們托生還是母女，過好日子……”

　　“住嘴吧你！”周奶奶氣狠了，差點(diǎn)親自動手抽王招娣。她上前兩步恨恨的瞪著坐地撒潑的兒媳婦，咬牙切齒道，“你這個下賤坯子，要是敢動囡囡，老娘先掐死你！”

　　王招娣可不怕只會嘴皮子上下翻動的老太太，繼續(xù)哭鬧著，“我的錢呀！我的嫁妝！我可憐的娃呀！媽要是有個好歹你可咋辦！還不如媽先掐死你，再讓老太太掐死我，嗚嗚，媽做鬼也會帶走你，省的你被人欺負(fù)媽都不知道！”

　　羅大田在一旁叉著腰有恃無恐的敲鑼邊，眼神不停瞄著周奶奶的臉色，“是呀！萬一王招娣為了那點(diǎn)票那點(diǎn)錢尋死覓活怎么辦？囡囡可是您唯一的孫女、最疼愛的孫女！”

　　周奶奶整個人快炸了，他們說什么都行，唯獨(dú)囡囡是她的逆鱗。

　　王招娣左一口囡囡右一口囡囡當(dāng)真是在乎孩子嗎？并不是！她是拿囡囡做威脅！

　　這是媽嗎？這是活畜！

　　周奶奶一把抄起掃帚疙瘩就要往兩個人身上招呼，羅大田動作靈敏一下子跳開了，但王招娣是實(shí)在沒想到婆婆會不顧顏面的動了手。

　　她心里也恨上了，琢磨著東西找不到，羅大田沒譜又要打她一頓，那還不如她先把他娘揍了出出氣。

　　如此，王招娣彎身雙臂一推，一把將老太太推了一個后仰，后面的羅大田怕自己被砸到下意識的也推了一下，只聽噗通，老太太腦袋磕在了門口的石頭臺階上，血順勢淌了一地。

　　王招娣瞬間傻眼，下一秒她靈機(jī)一動大喊著，“小田，這不怪我，這是你讓我干的！”

　　看到那一地血，羅大田倒吸一口涼氣根本沒聽見王招娣說什么，撒腿就跑了。

　　王招娣咬緊牙關(guān)，趕緊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和往回趕的路薇碰了個臉對臉，這時(shí)他們顧不上許多，一會兒便跑出了村子。

　　路薇還沒進(jìn)院就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她眼一沉，待看見躺在臺階處的周奶奶時(shí)，腳下不停跑了進(jìn)去。

　　周奶奶已經(jīng)昏迷了，血流了一地，乍一看很是唬人。

　　她上前小心的試探了下呼吸，微弱的氣息幾乎于無，性命暫且無憂，可按照血流下去的速度，情勢岌岌可危。

　　路薇迅速把今天吃剩下的空間果果核從兜里拿出，嚼碎，直接喂進(jìn)周奶奶的嘴中。

　　往外淌的血慢慢有緩和的趨勢，但是不一會兒仍然把周奶奶的衣領(lǐng)染濕了。

　　她閉閉眼，原本的命數(shù)里周奶奶該有此劫，雖然應(yīng)在兩年后，結(jié)局卻很相似。這一跤，磕的下半身癱瘓?jiān)诖?，終是隆冬受寒無人照看，生生的燒死了。

　　那會兒分神天天下地種田，五六歲的孩子一天到晚累的雙腿打軟，回來還要照看奶奶做家務(wù)，稍有錯處便是打罵不停。

　　只有每天晚上湊到奶奶被窩睡覺時(shí)，她才能感受到親人的溫暖。

　　可想而知，老太太一死，給分神帶來的傷害多大。

　　此刻，路薇心緒變動的厲害，是分神的執(zhí)念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她輕輕的撫摸著周奶奶的額頭，冷淡的目光看向緊閉雙眼的老人，想起她為她穿衣、洗漱，抱著她逗樂玩耍時(shí)，蒼老的臉龐露出暖人心扉的笑意，那是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觸，她會情不自禁的去呼應(yīng)去微笑。

　　“囡囡！”到了院門口的羅玉婷驚詫的喊著，看到地上狀似無聲無息的周奶奶，慌忙的跑了過來。

　　小姑娘生于和平時(shí)代，死時(shí)又年輕，從沒經(jīng)歷過生死離別，一張粉臉比周奶奶的還要白。

　　路薇卻莫名松了口氣，再抬眼，懵懂無知，“噓！我奶奶睡著了！”

　　羅玉婷一愣，隨之勉強(qiáng)笑著，“是，你奶奶睡著了，囡囡乖，去幫小姨接點(diǎn)水，我給你奶奶擦擦臉，睡覺前要洗臉才干凈?！?p>　　路薇聽話的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的功夫察覺到羅玉婷周身靈氣一陣波動，她垂下眼，從一旁的水缸里舀了一盆水，顫巍巍的端了過去。

　　這時(shí)血流逐漸減慢，顯然空間水已經(jīng)喂給了周奶奶。

　　路薇放下水盆安靜的幫著羅玉婷托著周奶奶的頭，兩個人年幼力氣有限，勉強(qiáng)把腦袋后的血污擦干凈，衣服上的血色便無能為力了。

　　羅玉婷趁著擦腦后淤血的時(shí)候偷偷用空間水洗了洗傷口，所幸空間水還是有用的，血徹底止住，傷口似乎也有要愈合的趨勢，只是因?yàn)轭^發(fā)遮蓋，所以肉眼無法輕易發(fā)現(xiàn)。

　　臉色微微發(fā)白的羅玉婷心中慶幸，純粹的空間水每日只產(chǎn)出一水杯的量，平常稀釋了都被她當(dāng)做營養(yǎng)品自用或是種田。剛才她是無計(jì)可施，想著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把今天一天的空間水全喂給了周嬸，此刻見周嬸心跳呼吸平穩(wěn)，她忐忑的心終于歸于平靜，隨即咬咬牙憤怒道：“囡囡我看見你爸媽跑出村了，是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