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族老堂中眾人同時一驚。
他們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如今的秦氏族長,秦復的聲音。
“他來了。”
“看來是為了這小道士而來,怎么辦?”
“先下手為強,殺?”
一眾族老彼此交換眼神,而后紛紛看向了上首的秦天放。
秦天放的目光在石磊身上一轉,隨即眼睛微微瞇起,聲音沙啞的開口道:“小道士,你早就料到秦復會來救你,是嗎?”
石磊沉默不語,只是與他對視。
但在堂中的一眾族老看來,他卻是默認了。
“可惜,我原本不想這么做的?!鼻靥旆耪f著,緩緩站起了身子。
石磊眼中流露出一抹警惕之色,皺眉道:“大長老,意欲何為?”
“你很快就知道了?!?p> 秦天放面色漠然,下一刻,只見他袖袍一拂,一股濃郁陰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石磊席卷而來。
石磊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這股強大的陰氣所控制,下一刻,那陰氣順著他的口鼻遁入了他體內,竟開始爭奪他身體的控制權。
石磊心中一驚,正待調動體內真氣反抗,卻在這時,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些進入他體內的陰氣竟毫無預兆的消失了。
所有的陰氣都被他的身體自動消化,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了,我是‘食詭者’,這些陰氣對普通人或許有用,但對我而言,卻是沒有半分用處?!笔诜磻^來,心中冷笑不已。
但他并不想讓秦天放意識到這一點,而是裝作一副完全被操控的樣子,雙眼無神,整個人猶如行尸走肉。
見到石磊的反應,秦天放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從未想過有人能對他的手段免疫,因此,并未起疑心。
做完這一切后,秦天放將目光投向門外,聲音沙啞的道:“既然是族長親至,便進來吧?!?p> 說話間,他重新坐回了原位。
一眾族老們看著被“操控”的石磊,臉上紛紛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獰笑。
秦復背負雙手,面容冷峻,在他身后還跟著兩個人,分別是他的三弟秦忠,以及二弟秦嚴。
三人踏入族老堂,一眾族老們紛紛朝三人看來,卻是沒有一人起身行禮。
甚至有幾個族老冷笑一聲,滿臉蔑視。
表面上,秦族內部和諧一體,但實際上,以大長老秦天放為首的守成派和族長秦復為首的復國派之間早已是勢如水火。
雙方之間的明爭暗斗從未停止過,但即便如此,卻從未有人敢將這矛盾徹底公開。
而今天,因為石磊的到來和傳說中武王寶藏的出現(xiàn),兩方之間第一次出現(xiàn)了撕破臉皮的跡象。
秦復并不在意一眾族老的無禮,他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了上首的秦天放,雙方對視片刻后,秦復看向了旁邊的石磊。
“這位,想必便是石小道長了,在下秦復,此番多謝石小道長仗義出手,救我孩兒性命?!?p> 秦復朝著石磊露出了一個笑容,拱手行禮。
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石磊卻并未有任何反應,始終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不少族老眼中流露出了譏諷的神色。
秦復眉頭一皺,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的秦忠,給了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秦忠輕輕搖了搖頭,石磊的態(tài)度變化,讓他也是大為不解。
莫非他還在為先前進城之時的誤會而生氣?
正當兄弟三人都有些尷尬之時,坐在上首的秦天放開口了:“秦復,你來族老堂,到底所為何事?說罷?!?p> 秦復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冷笑的道:“大長老這是明知故問?好,既然大長老裝糊涂,我便直言不諱了?!?p> 說著,他指著石磊道:“石小道長是我的客人,我來此,便是要把他帶回去,不知大長老意下如何?”
秦天放面無表情,聲音沙啞的道:“此言差矣,石小道長也是我的客人,而且,他親口答應要留在我這族老堂做客,你若不信,一問便知?!?p> 說著,他看向石磊。
秦復也朝石磊看來,只見石磊點點頭,聲音機械的開口了:“多謝秦族長好意,是我主動要留在族老堂的?!?p> 此話一出,一眾族老頓時面露得色。
秦復三人的臉色卻同時陰沉了下來,三人面面相覷,沉默不語。
“族長大人,你現(xiàn)在可滿意了?”
秦天放擺擺手,淡淡的道:“若無他事,還請族長大人回去吧,我族老堂與石小道長還有要事相商?!?p> 秦復雙眼一瞇,踏前一步,冷冷的與秦天放對視道:“如果我今日非要帶走石小道長呢?”
此言一出,整座族老堂中的氣氛頓時凝滯了下來。
一眾族老紛紛起身,冷冷的盯著秦復三人。
“當我死了嗎?都給老夫坐下!”
秦天放見此,開口怒叱一聲,一眾族老這才落座,眼神卻依舊冰冷。
“你要帶走石小道長,也不是不可以。”秦天放面色陰沉,緩緩的道:“只要你答應,交出龍騰商會和族長之位,讓秦玉做這個位置,我便如你所愿?!?p> 秦玉,是秦天放的后人,與秦復同輩,同時也是秦族的副族長,龍騰商會的副會長。
聽到秦天放的提出的條件,秦復不由被氣笑了。
“大長老的算盤打的真響,龍騰商會是我這些年一步步發(fā)展起來的,族長之位更是當年武王老祖親自傳給我這一脈,怎么,大長老上下嘴皮一碰,便要把我這些年的心血全部奪去?”
秦復冷笑,一字一頓的吐出了兩個字:“做!夢!”
“既然如此,那石小道長便不能跟你走?!?p> 秦天放手拄龍頭拐杖,搖了搖頭,始終面無表情,冷峻異常。
“行了,秦大長老,你我心知肚明,就不必再惺惺作態(tài)了?!?p> 秦復冷冷的道:“這些年來,你屢次阻我復國大計,今日,咱們召開族會,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好好的談上一談,如何?”
聽到族會二字,整座族老堂都沉寂了起來。
秦家已經三十余年沒有召開族會了,上一次,還是秦復繼任族長的時候。
“好。”
沒有過多猶豫,秦天放眼睛一瞇,緩緩點了點頭。
“鐺,鐺,鐺……”
悠揚的鐘聲回蕩在整個秦府,聽到這鐘聲,所有秦氏子弟同一時間面色大變。
這道鐘聲響起,便意味著秦家族會的召開。
“怎么回事?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是啊,族中為何選擇在這個時候召開族會?”
“莫不是龍騰商會那邊又出事了?”
一眾秦氏子弟議論紛紛,各種猜測紛涌而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府最深處,那一座平日里被列為禁地的祖宗祠堂。
能夠參加族會的,都是秦氏嫡系中的嫡系,且必須在秦氏中擔任重要的職位,符合這個條件的,整個秦族也不過只有那么二三十人。
至于普通的秦氏族人,則只能遠遠的在外面觀看,等待著族會的結果。
秦氏祠堂。
一列列牌位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正堂之中,最上首的那一個牌位上,赫然寫著:大幽武王周諱延之靈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