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藥館的早上很熱鬧。
這是觀云峰某位執(zhí)事的產(chǎn)業(yè)。
“吳師叔。”
“趙師侄。”
“久聞吳師叔醫(yī)術(shù)精湛,擅長驅(qū)邪解咒,特來求救?!?p> “好說。”
……
盞茶功夫后。
許由被里里外外地檢查了個遍。
吳藥師搖頭嘆道:“此鬼咒老夫無能為力,另尋高明吧?!?p> 趙神秀問道:“還請吳師叔指點?!?p> “此鬼咒,非登峰造極的中階驅(qū)邪解咒類法術(shù)難解?!?p> 吳師叔搖了搖頭,端茶送客。
趙神秀和許由只得無奈告辭。
托趙神秀的福。
這位交友廣闊,后面幾個時辰,連續(xù)帶著許由見過了好幾位陰神境的藥師。
可惜這些藥師稍微檢查后,表現(xiàn)得和吳藥師如出一轍。
尤其是最后一個女藥師偷偷跟趙神秀道:“唯有常師姐掌握了爐火純青的解咒類法術(shù),從哪來回哪兒去吧,好死不如賴活。”
……
此時已是午時。
日上中天,陽氣最盛。
這座臨時租賃的洞府靈氣盎然。
許由和趙神秀沉默地坐著。
偏偏鬼咒涌動,那種走火入魔的跡象再次出現(xiàn)。
許由連忙強行修行,利用天道酬勤的精進之力對抗走火入魔。
一道道森然的鬼氣從他體內(nèi)迸射四周,讓這套租賃的高級洞府變得陰寒起來。
趙神秀驚得倒退兩步。
那鬼氣森然,讓他血氣涌動,法力激蕩,心神晃動。
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即便是沾染一點鬼氣便會如此,許兄被那鬼咒纏身,該是何等的痛苦!”
趙神秀心說著,望向許由的目光多了一絲敬佩。
在他眼中,許由已是處在走火入魔的邊緣。
但每當(dāng)要崩潰的時候,又強行清醒過來,穩(wěn)住暴亂的法力。
不愧是練氣中期便能掌握三門登峰造極法術(shù)的男人。
……
兩柱香的功夫后,鬼紋變淡,走火入魔的跡象散去。
許由滿頭大汗地站起來。
趙神秀走到許由面前,五指撐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許兄,這是啥?”
“五姑娘。”
不愧是資質(zhì)上品的云霧大宗內(nèi)門弟子,先愣后笑,顯然明白了什么意思。
“看樣子許兄精擅此道啊?!?p> “祖?zhèn)魇炙嚥荒軄G?!?p> “哈哈……”
趙神秀拍著許由的肩膀,笑著笑著,倏地道:“你怎么看?”
“常嬌嬌搞的鬼。”
“是啊,你的鬼咒固然難纏,但正青坊那么多陰神境藥師都連一點延緩辦法都沒有,我是不信的。”
許由沉默。
“你還能撐多久?”
許由沉默半晌,幽幽道:“很久。你知道的,這鬼咒已經(jīng)纏我一個月了?!?p> “那你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p> “趙某可以請張師兄出面……”
“不必,趙兄已經(jīng)幫許某夠多。后面的,讓許某自己來吧。”
“行。觀瀾街出了點事兒,我先回去處理。你不妨逛逛正青坊再回去?!?p> 趙神秀沒有多問半句,轉(zhuǎn)身便走。
眼見得他走到門口即將遁走,許由道:“趙兄……”
趙神秀頓足。
“許某泡了一壇虎鞭酒,改日百花樓不醉不歸。”
“好啊。”趙神秀回頭,咧嘴一笑,而后風(fēng)雷聲大作,人已經(jīng)遠(yuǎn)去。
……
喧囂熱鬧的街道人來人往。
許由混在人群中,四處閑逛。
之前一直忙于修行,無暇他顧。
這次算是真正意義上領(lǐng)略這個世界的風(fēng)俗人情了。
盞茶時間前,他從上善樓買了一些修行資源。
五瓶大補法力的初階下品補氣法丹。
五瓶恢復(fù)精氣神的初階下品培元法丹。
兩瓶修復(fù)身體傷勢的初階下品回春法丹。
總共花費十多萬靈石。
另外還有一些新奇玩意兒,花費一兩萬靈石。
不愧是祥云城第一商樓,根腳深,格局大,同商品比其他地方便宜一成。
他決定等身上的用完了,再來這邊購買,順便辦了個貴賓卡。
……
放眼望去。
正青坊比正云坊繁華。
遠(yuǎn)的不說,先前路過的來鳳閣、袖招館就比百花樓清新雅致,里面的姑娘個個美得跟仙女似的。
就是不知道進去耍一耍要9999還是8888,反正很高大上。
忽然,前方看熱鬧的人如流水聚攏一起,里外圍成三個圈。
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修士還起哄。
“紅顏禍水?。 ?p> “女人影響了你拔劍的速度嗎?”
“打啊,你們倒是打啊,是男人就拔劍互擊??!”
“用血洗刷恥辱!”
……
包圍圈里。
驚慌失措的是光頭壯漢。
持劍逼近的是白衣書生。
躺在兩人中間的是綠衣女子,此時正嗬嗬嗬地捂著脖子,血從指縫里溢出來。
她脖子破了個血洞。
許由旁觀半晌,終于明白了這個狗血的劇情。
這三人是某修行小派的弟子,都有練氣中期的修為。
兩個男弟子都喜歡上了女弟子。
女弟子似乎有點渣,腳踏兩只船。
按照計劃,女子今日本該偷偷和和光頭壯漢約會逛街,誰知道碰到了白衣書生在這邊擺攤。
聽人說白衣書生是個非常老實的人,擺攤賣靈符,是想要賺取靈石給女子買一顆法丹當(dāng)定情信物。
而光頭壯漢貌似混得不錯,手段比較花,早上直接買了一把初階下品法劍給女子。
女子被感動得五迷三道,拉著光頭壯漢去某客棧談了場如泣如訴的理想。
事后兩人你儂我儂地逛著街,撞見了白衣書生。
三人當(dāng)場爆發(fā)沖突。
得知女子主動和光頭壯漢有了關(guān)系,還被狗男女聯(lián)合羞辱,白衣書生怒起拔劍,刺入了女子的脖子。
這才有了許由現(xiàn)在看到的一幕。
眼見得白衣書生和光頭壯漢就要打生打死,正青坊的云衛(wèi)來了一趟,拎狗一樣把三者抓了去。
途中,女子斷了氣,死不瞑目。
熱鬧散場。
吃瓜人漸漸散去。
“老實人也可以變得狠毒……”
這時,磁性質(zhì)感的聲音在許由耳畔響起。
這種說話的調(diào)調(diào)讓他忍不住插嘴。
“只要他嘗試過什么叫做極度憤怒?!?p> 言罷。
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白衣男子走到了許由面前。
四目相對。
彼此都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艷神光。
“莫愁君。”
“許由?!?p> “有些人初相見就知道那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p> “那年桃花開的時候,有個朋友也這么說過。”
“你那個朋友一定喜歡仰望星空?!?p> “對,他還喜歡打野。”
把一枚青色傳訊玉符雙手送到許由面前,莫愁君笑道:“我有三百年的云霧仙釀,改日找你喝酒。”
許由接過玉符,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到時不見不散?!?p> 莫愁君已經(jīng)走遠(yuǎn),揮手告別。
這該死的氣質(zhì)。
目送莫愁君離去,許由不得不承認(rèn),在氣質(zhì)拿捏這一塊是他輸了。
檢查了下傳訊玉符沒有什么不妥,收入玉匣中。
那人還挺好玩的。
他想。
后面幾個時辰,里里外外買了不少,見了不少,感悟不少。
眼見得夜幕已深,許由準(zhǔn)備回正云坊。
此行雖然沒有解決問題,但至少不用再擔(dān)心受怕。
正如常嬌嬌所說,那鬼咒的確恐怖。
但有天道酬勤在,只要他資源跟得上,鬼咒就真跟有點煩的紋身差不多。
不如回去閉關(guān)好好修行,進階陰神境后再尋一門中階破邪法咒練練,到時候便能封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