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知不是自然睡到醒的,若不是那該死的敲鑼打鼓的聲音,他還可以睡得更久。
嗯?敲鑼打鼓?不同于往日街巷大門緊閉,一點聲響都不能發(fā)出的景象,街道上走滿了人,他們面露喜色。
就連男女主人都高興壞了,跟著出去慶祝了。
李知還在一頭霧水,完全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就聽見余小風微微笑道:“還能是什么,這怒江龍王發(fā)了善心,讓他們今年不用舉辦江祭。”
李知微微一愣,心想昨晚自己的夢還真的發(fā)生了,難道自己有心想事成的能力。
他思及與此,不由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接著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要是有這能力,以前我在夢里的萬貫黃金,珍寶美女怎么都沒出現(xiàn)呢?
看著外面普天同慶的景象,李知也跟著高興,心里也在好奇怒江龍王的理由是什么,是因為仙人讓他屈服嗎?他還會把自己瑟瑟發(fā)抖的景象傳遞給人嗎?
李知又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逗笑了。
他向余小風詢問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余小風笑了笑:“龍王傳夢給這個鎮(zhèn)的人,說道門收徒大會即將到來,此次就不在舉辦江祭?!?p> 李知心說:“果然是有得道高人出手了?!?p> 他心中一陣痛快!
什么時候我也能路見不平便可拔刀相助。接著他摸了摸自己放在胸前的腰牌,上面有五百五十號的字樣,是自己大哥給的機緣。
他的眼睛望向建康城的方向,內(nèi)心一陣火熱。
李知環(huán)顧了一圈,沒有看見李二民,張陵,還有三個小孩子,不由得產(chǎn)生了疑問。
“他們跟著出去出去湊熱鬧了,他們被壓抑的氛圍給整的受不了?!?p> 或是怕李知問起,余小風自己開口解釋。
李知察言觀色很厲害,他看見余小風的臉上雖然冷淡,但是嘴角仍然微微向上。
他也很高興吧!真是個傲嬌的人啊,只是喜怒都不表現(xiàn)出來,李知對這個中年男人的生活環(huán)境產(chǎn)生了好奇。
也許是個高官吧,因為身在官場的原因,所以要控制自己的表情。
李知想想對方穿的衣服,又想想對方的氣度,頓時覺得這種解釋也不是沒有問題。
這場慶祝會整整鬧了一天才結(jié)束,晚上吃飯的時候,妞妞可高興壞了,她一直在李二民的身邊粘著,要說和小孩子相處李二民還真有方法,這孩子連自己爹媽都不愿意粘著,就愛在李二民的身邊。
“來,妞妞,給你李知哥哥說說,你在外面到了什么??!”李二民抱著妞妞,小女孩窩在李二民的懷里,此刻顯得她更像李二民的親生閨女,李知像是個養(yǎng)子似的。
妞妞釋放了壓抑許久的天性,此刻笑著,對于今天的事記憶十分深刻,她兩顆亮晶晶的眼睛圓溜溜的轉(zhuǎn)動,十分精靈可愛。
“有好多小孩子,我們在地上做游戲,大人們都不管我們,還有好多好吃的,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好多好吃的小吃。”
妞妞激動的說話都斷斷續(xù)續(xù),竭力用自己缺乏的詞匯述說今天的天堂,對于她來說,這便就是天堂了,如果沒有可惡的龍王,也許她會天天過這樣的天堂日子。
也許不會,等到那時,這個孩子就會有了新的煩惱,比如亂跑出去就會被媽媽打屁股這些小煩惱,只是這些都會比生死危機好。
李知看著小女孩笑,也跟著笑了起來,內(nèi)心也跟著開心。
桌子的另一邊傳來了另一個小姑娘的嘲笑聲:“妞妞今天好笨,做游戲?qū)iT被人騙,哈哈。”
妞妞頓時紅了臉,接著便反駁道:“沒有,沒有,沒有,哪里有嘛!”
她竭力否認的模樣是在座的大人都被逗笑,不得不不說,天真無邪的世界有它獨特的魅力,這樣的世界,即使是受過暴風雨洗禮的大人都會被凈化。
此刻,這座臨江小鎮(zhèn)的萬家燈火亮起,白燈籠被下了下來,換上了一盞紅燈籠,喜慶之意撲面而來,在這萬家之家,最是小孩無暇。
然而并非一切都是這樣,幾位已經(jīng)上了年紀的老人點上了一盞昏黃的燭燈,翻開了鎮(zhèn)志,看起往年的事。
他們的手顫顫巍巍的,在一行又一行的字上劃過,最終停留在了一行字上。
這行字是這樣的記載的年代已經(jīng)看不清了,那便用某年來說吧。
某年秋,龍王傳夢,停江祭,次年,江發(fā)大水,遂而成災,故江祭不可停。
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倒叫這幾位老頭害怕不已,他們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真怕他們發(fā)生意外。
“江祭不可停啊,江祭不可停?。 睅孜焕项^叫道,齊齊向怒江跪拜下來,磕頭下跪,久久沒有站起。
又到了清晨,今天街上還保留著昨天慶祝的東西,仍然能感覺到那種釋放壓力的喜意。
人們都往街道中心走去,很多人都帶上了自己的孩子。這街道中心搬來了幾張椅子,有幾位老人坐在上面,他們要宣布事情。
等到人都來的差不多了,這幾位老人才慢悠悠的的站起來,老淚縱橫道:“江祭不可停啊,江祭不可停??!”
人群中有熱鬧就迷惑了,這不龍王都發(fā)話了嗎?又有什么顧忌呢。便開口詢問。
這幾位老人便說道:“我們昨晚翻了鎮(zhèn)志,上面記錄了一個不知是多久之前發(fā)生的事?!?p> 老者似乎喘不過氣氣,又吸了幾大口氣,才繼續(xù)說道:“龍王傳夢,停江祭,次年江發(fā)大水,遂而成災。”
一時平地無聲,所有都還在震驚中。
接著便有人抱著自己的孩子跑了,然后人就亂了,他們瘋狂的跑離街道中心,跑回家,鎖上門,把自己的孩子藏好。
唯一停留下來的,是還沒有孩子的年輕人,或者孩子已經(jīng)長大的人。
李知不知道這些人怕什么,況且?guī)讉€行將就木的老人也許老眼昏花,看錯了也不一定,而·且也不一定要聽他們的意見啊,只是幾個老頭啊!他們沒有反抗能力的,只要年輕的人站出來反抗他們,今年就不用舉行江祭啊。
李知拉了個人問:“為什么要聽他們的話,不舉行就不舉行了,有什么可怕的,反抗他們啊!”
那人氣惱的看了李知一眼,道:“他們就是奉獻了自己孩子的人!”
李知頓時沒話說了,只得尷尬的離開了廣場。
走在路上,他看著家家戶戶掛上的大紅燈籠,還在悠悠的飄揚,然而卻沒有了任何祥和的意味,這些燈籠搖動著,仿佛在嘲笑這些百姓的無能為力。
昨天的慶祝變成了笑話,江祭如期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