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爹昏睡了一夜。當(dāng)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腦袋迷迷糊糊的,妞妞的臉湊到他的面前,小臉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他。
他抱起妞妞,在她的小臉親了一口,安慰妞妞道:“好閨女,爹爹沒事?!?p> 他爬起身來,看見李知他們?nèi)俗谠豪锏牡首由?,一臉惋惜的看著他?p> 他心里一驚,以至于說話都結(jié)巴起來,指著李知三人說道:“你!你!你!你們不是死了嗎?別來找我啊,我給你多燒些錢,你們快走吧?!?p> 李知看到他這一副模樣,沒有絲毫的同情,因為昨晚,他同樣準(zhǔn)備把他們一起害死。
“我們不是鬼,你有見過鬼在白天出現(xiàn)的嗎?”
聽見李知解釋,他這才敢正眼看他們,見他們在陽光之下泰然自處,沒有絲毫不適,慢慢的也相信了他。
他慢慢站起了身,指著李知三人說道:“你們沒死,那余小風(fēng)他也沒事嗎?”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李二民一臉惱怒的看著他,手指顫抖的指著妞妞爹的臉說道:“你!你!你說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你錯過了怎樣的機(jī)會?。 ?p> 未等李二民說完,妞妞爹便哭著說道:“我知道我對不起小風(fēng)兄弟啊,但是我沒辦法了,他們今年要拿妞妞當(dāng)祭品,我也不想做這樣缺心眼的事,可是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我沒有辦法了,我沒有辦法了……”
他用手包住臉,從靠住的墻上慢慢落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十分無奈。
李二民苦笑著說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余小風(fēng)是何人,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你們已經(jīng)去過怒江龍王,叫龍王不許江祭,你知不知道他有斬殺怒江龍王的能力,你惹惱了一個可以且愿意為你們殺掉龍王的人啊?!?p> 妞妞爹聞言,一雙淚眼看著李二民,眼中滿是錯愕,他又如何知道呢?
往往真人不顯露??!
這些哭聲,未在小鎮(zhèn)上掀起任何的異動,小鎮(zhèn)一如既往的死寂,哦,已經(jīng)不是完全的死寂了,小鎮(zhèn)的人開始在臉上畫上了奇異的符號,穿上了怪異的服裝,每日在江邊跳起了祈請舞蹈,不日便要開始祭龍王了。
傍晚的時候,李知他們便被妞妞爹趕出的他的家。
李知的身上背了一個背篼,妞妞就蹲在里面,妞妞爹實在沒有沒有辦法了,只好叫李知他們將妞妞背出去,等到江祭結(jié)束才回來。
他只有這個辦法了,之所以要趕他們出來,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造成他毒害外鄉(xiāng)人不成惱羞成怒的假象罷了。
而李知他們愿意再幫助他,也只是不愿將怒氣生在孩子頭上。
妞妞娘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妞妞爹,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們能把妞妞送出的,對吧!”
妞妞爹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希望,只有用這樣的方式去為自己的孩子博得一點生機(jī)。他看著妞妞的娘,心如死灰的說道:“能吧,他身上可還背著一把劍啊,應(yīng)該也是個有本事的吧!”
晚上,一群人敲響了小院的門,他們在門口一直等著,但是許久沒有人回應(yīng),最后他們砸開了門。
院里已經(jīng)黑燈瞎火,似乎人已經(jīng)睡覺了,聽見門被砸開的聲響,才慢慢點亮了燭光,探頭出來看看情況。
看見了一群穿著怪異衣服的人,他們臉上畫上了怪異的符文,但是即使臉上著了如此厚重的色彩,妞妞爹依然能感受到不耐煩。
這人看著妞妞爹,說道:“江叔,把妞妞交出來吧?!?p> 妞妞爹只好說道:“妞妞已經(jīng)睡了,明天再來吧,讓她睡個好覺,求求你了,好不好?”
妞妞爹乞求帶頭的人,眼神里希望他能同意,這樣一來妞妞就能有更多的時間逃跑了。
“江叔,別讓我們難做了,快把妞妞交出來吧?!边@人嘆了一口氣。
妞妞爹決定就這么纏著他們,死活不會將妞妞送出去,為妞妞爭取更多的時間。
帶頭的人已經(jīng)非常有經(jīng)驗,他不再與妞妞爹糾纏,直接讓人沖進(jìn)了他的房間,還有整個院子里翻找,最后手下對他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找到。
帶頭的人看向了妞妞爹,了若指掌的說道:“你是讓那些外鄉(xiāng)人帶走了是吧?江叔,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想到這個辦法的,但是至今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從這里帶出人去,一個例外也沒有?!?p> “現(xiàn)在,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追上了,只是可惜,免不了一個斷手?jǐn)嗄_的了?!?p> 他帶著人走了。
小鎮(zhèn)外面,許是祈請龍王的舞蹈生了效,江風(fēng)肆虐,烏云密布,好像生了氣。
不一會兒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好大的膽子啊你們,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帶走妞妞,你們帶走了妞妞,今年江祭怎么辦,你們讓我們小鎮(zhèn)怎么辦,為一個小女孩陪葬嗎?”
李知三人被一群目光兇狠的人圍了起來,他們手上拿著結(jié)實的木棍,蠢蠢欲動。
“交出妞妞,放你們走?!?p> 領(lǐng)頭的開口說道,其余的人紛紛贊同。
李知看向了自己身后的老頭,開口說道:“老頭,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二民打斷。
“李知,你說什么胡話,放妞妞給他們,不可能!”李二民眼睛嚴(yán)厲的瞪著李知,其中有叫李知不敢直視的倔強(qiáng)。
“你細(xì)細(xì)想來這些年,哪怕我如何潦倒,幾時又放棄過你,這件事休要再說?!?p> “我知道了,老頭,”李知抓緊了手上的背帶,慢慢把他放下來,交給李二民。
“爹,你先帶她走,我殿后,這種事,又怎么能讓你們這兩個老骨頭去做?!?p> 周圍的有些不耐煩,有人已經(jīng)拿著棍子不斷向前來。
“拿不拿,不拿今天就要讓你們死在此地。”周圍人已經(jīng)舉起了棍子,沖了上來。
李知叫了一聲:“雜皮們,有什么事沖我來,爹今天要叫你們體會什么叫人間正道,靠一個送出小孩才能活著的鎮(zhèn)子,不如早點消失吧!”
李知拿出了自己大哥給的劍,勇敢的沖了上去,與他們交鋒起來。
因為常年混跡底層,所以李知的手上是有些真功夫的,一時憑著手上寶劍的鋒利,竟然與這些人打得難舍難分。
李二民先是抱著妞妞跑了,然而才出去,就被人一悶棍敲在腦袋上,直面大地?fù)淙ァ?p> 旁邊的張陵嚇壞了,急忙去扶李二民,而就在這一刻,妞妞已經(jīng)被他們搶了去。
李二民只感覺眼前昏昏沉沉,看見了前面人抱著背篼離去,臉上的顏料并未隨著下雨而消失,此刻目標(biāo)得逞的樣子像極了水中惡鬼。
“李知,快,妞妞被他們得去了,快啊?!?p> “爹,你怎么樣了?”李知看見自己老爹躺在地上,心中一急,便被人一棍子打在身上,也倒在泥地里,接著一群人圍了上去,飛舞的棍子不斷打在他的身上,然而這樣,他還是不斷掙扎,想要去搶回妞妞,直到被人打暈過去。
“李知!”
李二民哭喊,看見了自己的孩子被打倒在地,又被十多棍打在身上,不由得叫道。
李知沒有回他的話。這些人也不想鬧出人命,見到目的得逞,就慢慢退去了。
李知倒在地上,孤月劍被埋在了泥土里。
江邊大風(fēng)哭泣,此間好像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