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您也不嫌掉價兒
“嗯……”世子念京一怔,思忖道,“相比起八王叔,皇爺爺自然是看重書院改革之法,否則,也不會讓八王叔當(dāng)這么多年閑散王爺,而一直不聞不問了?!?p> 他繼續(xù)道,“可是,這書院改革之法本就是八王叔提出來的,也由他施行,皇爺爺看重哪個有何區(qū)別?”
“區(qū)別大了?!倍Y親王越想越覺得是那么回事,輕笑道,“你覺得,拋開其他一切不談,單單以實力論,為父與你八王叔,誰更適合坐上那個位子?”
世子念京當(dāng)即道:“自然是父王您了,世人皆以為您是天級中品武者,卻不知您早已突破,如今已是天級上品巔峰,距離超凡只差一步,而八王叔才晉升地級不久,又是文人,自然是父王您更適合繼承大位?!?p> “你看看,你都明白的道理,你覺得,你皇爺爺不明白么?”禮親王再笑,“既然你皇爺爺并非看重你八王叔本身,又深知為父更適合繼承大統(tǒng),為何還要讓他起勢呢?”
“您是說……”世子念京終于反應(yīng)過來,露出喜色,“您是說,皇爺爺這是讓八王叔給您做嫁衣!”
“是了,哪怕書院改革順利功成,以八王叔的實力,無論如何都穩(wěn)不住我大周江山,皇爺爺權(quán)衡之后,最終應(yīng)該還是會選擇父王您?!?p> “不錯,你心思聰敏,這便想到了最根源處?!?p> 禮親王頗為滿意地望著自己的獨子,面色徹底恢復(fù)了淡然,“無論怎么說,最根子上,你皇爺爺不可能將大位傳給穩(wěn)不住江山的老八,是以,不管現(xiàn)在如何依仗,器重,都只是暫時的罷了,為了讓他辦事?!?p> “待事情順利辦完了,書院改革之事上了正軌,你且說說,憑他老八那點兒天賦,還有何價值?”
“便是天下文人歸心,那又如何?”
“須知,德不配位,必有災(zāi)殃?!?p> “父王英明!孩兒差點便以為皇爺爺真在考慮八王叔繼位的可能了?!笔雷幽罹┞勓裕菜闪艘豢跉?。
“你且看吧,書院改革不能插手,但老八想要借此起勢壯大,也是妄想,本王自不會讓他如愿。”
“如此甚好?!?p> 二人徹底放下了心來,卻是忘了,你是聰明不假,可也莫將別人當(dāng)做傻子。
既然你能想到這事,為何別人想不到?
而別人既然敢繼續(xù)下去,那自然便有繼續(xù)下去的道理與信心。
“眼下,老五估計在想著,老皇帝應(yīng)該是拿我當(dāng)工具使,最終還是會給他做嫁衣呢?!?p> 方林宅院,今晚震動京都的八賢王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于夜深人靜之時,偷偷跑了過來,與兒子密談。
此時,方林臥室當(dāng)中未有燭火,二人坐于桌前,低聲說話。
“如果您實力一直提升不大的話,您以為老皇帝不會這么干?”夜色無法遮蔽武者的眼睛,方林見老頭子面有得色,忍不住潑冷水道,“帝王都是無情的,別指望他們的良心?!?p> “這我當(dāng)然知道,否則我那原主何必隱忍那么久?這不是有了系統(tǒng),機會來了么。”周睿笑了笑,沉吟道,“我估摸著,老五應(yīng)該快天級上品了,甚至可能已經(jīng)是了,接下來我得注意,不能提升太快,至少在他突破超凡之前,我最多只能提升到天級下品?!?p> “否則,他見我實力提升太快,肯定坐不住,要搞出什么幺蛾子?!?p> “這倒是。”方林點頭,“反正詩詞都是現(xiàn)成的,只要手里有功德,隨時可以提升,等到了天級下品,您就光積累功德,先不忙提升實力,待積累足夠,厚積薄發(fā),直接三級跳或者四級跳,彎道超車,那就萬事無虞了。”
“這些自不用你說,我心中有數(shù)?!敝茴|c頭,關(guān)心道,“你怎么樣?兩次天地灌注,玄級了?我聽影子說,宗元將洞庭府那邊的事情全權(quán)交給你了?”
“稀奇,宗元可是出了名守規(guī)矩的主兒,他居然對你這般放權(quán)。”
“宗元?就是我們那個指揮使大人?”方林很快反應(yīng)過來,無奈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早跟他接觸,感覺挺難相處的,威勢大的嚇人,還以為對我印象不好呢,誰知道轉(zhuǎn)眼給了個驚喜?!?p> 他繼續(xù)道,“確實玄級了,一下子升這么猛,我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跟范仲解釋了。”
“無需解釋,玄級而已,又不是地級的勁力外放,你不表現(xiàn)出來,誰知道你是玄級。”周睿指點道。
他知道對于武道,方林其實還是個門外漢,若不是有人王系統(tǒng),別說玄級了,給他三年,你看他能不能入品。
“這樣我就放心了?!狈搅肿允遣恢蛔约依项^子小瞧了,露出喜色道。
“對了,方才一下子將蕭義天給悶了下去,您怎么做到的?”方林想起了這事,詢問道。
老頭子今晚雖說霸氣無比,可終究只有一個柱國令,老皇帝并未真正下旨,替他站臺,若是蕭義天咬死了沒有陛下下旨,拒不從命,還真拿他沒辦法。
“還要感謝你的情報?!敝茴PΦ溃拔抑苯痈c明了洞庭府的事情,他敢不從?眼下估計正在家中瑟瑟發(fā)抖,疑神疑鬼呢?!?p> “您也不怕打草驚蛇?!狈搅钟行┞裨?。
他就猜到是這個原因,老頭子真是,也不跟他商量一下。
“怕什么,他還能跑了不成?”周睿安撫道,“沒辦法,書院改革必須雷厲風(fēng)行,特別是今晚首戰(zhàn),必須干脆利落,否則后患無窮。相比起這事,一個禮部尚書,不值一提。”
“你放心就是,他人在京都,各方掣肘,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呢,行動反而遠不如當(dāng)初在幽州自如,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他也不敢跑,沒處跑,若是自亂了陣腳,對你反而更有利?!?p> “行吧?!狈搅贮c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知道自己這事干得有些不對,周睿笑了笑,有些討好道:“對了,那姓王的小子,我已派人讓書院將他除名了,不知好歹的東西,你放他一馬,他居然還有臉反咬一口?!?p> “額……不是我說您,您這護短護得連我都覺得過了,這人您不說我都忘了?!狈搅譄o奈道。
“居然還專門針對他,您也不嫌掉價兒。”
當(dāng)然,說歸說,心里還是舒坦的。
老頭子一點沒變,還是那個為了自己,不惜自損八百,也讓對方家里破產(chǎn)的那個老頭子。
誰要真當(dāng)他是賢王,遲早吃大虧,老家伙陰著呢!
不過好在陰險都是對待別人,對待自己嘛,就不必多說什么了。
方林喜滋滋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