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生活開始了。
但是還沒有開始,就要結(jié)束了。
“組織找我,我有任務(wù)?!眴坛粗謾C(jī)對我說。
“那你注意安全?”
“我會看著你的?!?p> “大可不必!”
......
第二天,我起得格外的早。
晴姐今天起得很晚。
“晴姐,都12點(diǎn)半了,你要吃午餐嗎?”我敲了敲晴姐房間的門。
敲了很久,但是沒有一點(diǎn)回應(yīng)。
“我進(jìn)來了?”我感覺很奇怪。
我打開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彌散開來。
晴姐躺在床上,臉色煞白。
我走近一看,晴姐已經(jīng)死了。
為什么會這樣......?
晴姐昨天還跟我說她的過往,我才剛開始了解她。
我掀開被子,瞬間有點(diǎn)想吐——
晴姐的頭在枕頭上,內(nèi)臟器官被掏了出來,兩顆眼珠被放在脖子下面,掀開被子才能看到,非常具有惡趣味。
我馬上離開房間,忍不住干嘔了起來。
為什么,晴姐會這樣慘死?
我以為自己在做夢,狠狠地捏了自己的手臂一把,很痛很痛。
惡心和悲傷之后,是害怕。
時間過得飛快,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天已經(jīng)黑了。
直到喬楚回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一直坐在晴姐門口。
“雪晴死了?”
聽到喬楚的聲音,我抬了抬頭。
“只要你想,我可以帶你離開?!?p> 這次,我牽上了喬楚伸向我的手。
————
喬楚帶著我離開了組織的基地,我不知道她想帶我去哪里,只是一直跟著她走。
月光照在喬楚那張精致的臉上,她身上有股肥皂的香氣,混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難道殺害晴姐的是喬楚嗎?
我搖了搖頭,不愿去想這個糟糕的猜測。
“我沒有殺晴姐。”
“......我相信你?!?p> 我們停在一個廢棄的公寓樓面前。
“這里很安全,沒有人會來這里?!眴坛灶欁缘刈吡诉M(jìn)去。
我環(huán)顧四周,總覺得陰森森的,不禁打了個寒顫。
喬楚注意到我沒有跟上,轉(zhuǎn)過身子等著我。
我慢慢走進(jìn)樓內(nèi),到處都是血跡,就像恐怖游戲一樣。
“我以前在這里執(zhí)行過任務(wù),對這里很熟,所以你不用怕?!眴坛呐奈业募绨?,好像是在安撫我。
“除了外貌,你真的和阿希差很多?!?p> “什么?”
“他至少不會像你這樣害怕?!?p> 這個節(jié)骨點(diǎn),你確定要嘲諷我嗎!可能對于喬楚來說,這算是家常便飯?
喬楚把我?guī)У轿鍢堑囊婚g房子里。
“很晚了,你去睡覺。我來守夜?!?p> 我不喜歡老是被護(hù)在身后,但是我不得不,因?yàn)槲姨趿恕辽賹τ趩坛浴?p> 一閉上眼,我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晴姐的身影,以及她的死相。
我以為我是睡不著的,但是我還是入眠了。
我做了個夢,夢里代替晴姐死去的是喬楚。我不知道這個夢是否有什么寓意,夢里的我和現(xiàn)實(shí)的我一樣,崩潰了。
夢醒了,但是喬楚死去的模樣還刻在我的腦海里。為什么一定要有人因?yàn)槲叶滥??我抱著頭,非常難受。
“雪晴不只是因?yàn)槟闼赖?。”喬楚的聲音冒了出來?p> 我怔了怔。
“她本應(yīng)該是個死人的?!?p> “你是說,組織知道她的身份了?”
“對。”
晴姐因?yàn)閹砹艘粋€新助手被組織注意,組織派人去查晴姐的身份,晴姐也因此喪命。始作俑者還是我。
而現(xiàn)在,喬楚與組織正在進(jìn)行一場賭上性命的捉迷藏。
那為什么,我們離開組織基地時,卻這么順利?按理來說,我作為晴姐的助手,應(yīng)該被緊緊監(jiān)視了才對。
我脫下了衣服,翻來翻去。
“不用找了,你身上的定位器和監(jiān)聽器在基地時我就幫你卸下來了?!?p> 好吧,喬楚真是個好隊友。
——
我啃著壓縮餅干,想著以后要怎么辦。
食物只夠勉強(qiáng)支撐我們半個月。
這時,前面說要去“探測敵情”的喬楚回來了。
“附近沒有組織的人。但是這里仍然不安全,離基地太近了。今晚我們一起出發(fā)。”
在這方面,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著喬楚的判斷走。
晚上。
我站在頂樓,很疑惑。
“不是說要走嗎?”
喬楚拿出一個遙控,按了下按鈕。我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臺直升機(jī)。
這也太夸張了。
“喬楚,開車我可以,開飛機(jī)我不行?!?p> “我會?!?p> “這是從哪里找來的?”
“我的?!?p> ......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楚停了下來。
她將直升機(jī)停在了一個屋頂上。
在我們下機(jī)之后,直升機(jī)消失在了我們的面前。
我拍了拍機(jī)身在的地方,果不其然,是有感覺的。
“只是從視覺上消失嗎?”
“是的?!眴坛c(diǎn)點(diǎn)頭。
“那這是哪里?”
“雪晴的避難所?!?p> “什么?”我以為我聽錯了。
“雪晴如果沒有被殺害,可能會來這里避難。因?yàn)榻M織不會來這里?!?p> “雪晴告訴我的?!眴坛a(bǔ)了一句。
“......”
在我印象里晴姐和喬楚關(guān)系應(yīng)該沒有好到這種地步啊......
我有點(diǎn)不信任喬楚了。我永遠(yuǎn)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帶我做什么,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對我做什么。
我和喬楚開始生活在這棟房子里。
我很少看到喬楚,但是在需要時喬楚總會出現(xiàn)在我身邊。
我開始出門與不同的人社交,這里沒有組織,我的生活相對輕松了一點(diǎn)。
但是我也逐漸意識到,我的父母還在受苦,晴姐也因我而死去,我卻在這里享受人生。
因?yàn)閷ξ磥淼拿悦#估镂页3ky以入眠。
我究竟該怎么辦?
但是沒多久,我們被找上門了——
敲門聲傳來,我打開了門。
“你是冀希吧?”面前的是一位戴著帽子的高大男性。
他摘下了帽子,我開始打量起他來:他衣著正式,帶著個拐杖,像一個紳士。他得體的微笑與平和的氣質(zhì),讓我放下了戒心。
“你是?”
“不要緊張。我能進(jìn)來嗎?”
出于禮節(jié),我把他請了進(jìn)來。
他倚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折疊放在腿間,莫名地給人一種壓迫感,仿佛他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我靠在墻邊,雙手環(huán)抱看著他。
“對你而言,這個世界美好嗎?”
“你在說什么?”我對男人的話一頭霧水,難道是傳教的?
“沒有早晨就沒有夜晚,沒有丑惡就沒有美好?!?p> 我一頭霧水。
“沒有惡,就沒有善。沒有我,就沒有你。你能理解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為什么我遇到的人都這么奇怪?
“你覺得這個世界美好嗎?”
“我不知道?!蔽覑鄣娜硕家?yàn)槲医?jīng)受了痛苦,這個世界對我而言美好嗎?
“為了正義的存在,我扮演著惡。為了光明的誕生,我們醞釀著黑暗。你們?yōu)槭裁床辉敢鈳椭覀兡???p> “你是誰?”我明白了,藏身處被發(fā)現(xiàn)了。
“喬楚,帶走他吧?!蹦腥伺牧伺氖?。
“對不起,冀希?!边@是我暈倒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