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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這一大家子我不伺候了

第126章 難忘的節(jié)日

  “終歸是一家人,沒有過不去的,別想那么多了。過年了,吃個桔子吧?!?p>  話匣子打開,謹月才知道,原來這也是個可憐老人,她早些年死了老伴,那是兒子才一歲多,她一手拉扯大兒子,并花光所有積蓄給兒子去了媳婦。

  本來以為可以享受天倫之樂,可兒媳婦并不樂意和她住在一起,三天兩頭和兒子找茬吵架,指桑罵槐。

  后來她就搬到了后院那個窯洞——那個早些年圈羊的窯洞。

  一個人吃住倒也簡單,不需要盤炕,也不需要搭灶,一個火爐就足夠了。

  雖然遭受這樣的待遇,但老婦人終究還是心軟,在兒子他們繁忙的時候也會幫著照看下孫子,她覺得只要他們過得好,她也就無所謂面子不面子了。

  可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謹月以前一向受蘇老太壓制,她一直以為這個年代都是婆婆強勢,卻沒想到還有這樣可憐的老人,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勸導什么的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

  老婦人似乎也明白謹月的沉默,開始把話題往蘇慎那邊引,謹月也就簡單地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下。

  “生個娃娃,就免不了一輩子操心。不過我知道一個老中醫(yī),人都叫神醫(yī),幾乎什么病都能看好,你后面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找看?!?p>  謹月眼前一亮,忙問了“神醫(yī)”的具體位置,然后千恩萬謝地又給老婦人塞了幾個桔子。

  這是一個熱鬧非凡又凄涼無比,絕望與希望交織糾纏的除夕夜。

  晚飯是餃子。謹月猜醫(yī)院食堂的煮飯阿姨一定是一個善良之人,以這樣的方式向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傳達著善意與祝福。

  謹月打了十個餃子,白菜豬肉餡,可蘇慎還是沒什么胃口,吃了一個就不吃了,孩子不吃,謹月也沒了吃的欲望,和老婦人一家聊了幾句后就站在了窗前。

  街道上,彩燈高高掛起,燈籠隨風飆舞,萬家燈火齊明,鑼鼓爆竹喧天,才十點過,吃過年夜飯的人們就已經(jīng)牽著孩子或提著公雞、端著香表趕往寺廟,準備燒頭香。

  這兒有最圣明最慈悲的真武大帝,也有最虔誠最誠信的老百姓。在這個辭舊迎新之際,每個人都洗掉前塵往事,為著未來祈福。

  蘇慎的情況時好時壞,有時甚至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話,謹月對著窗戶閉著眼睛,向著人潮涌動的方向,心中默念“請您保佑,讓孩子好起來吧,請您保佑,讓孩子好起來吧。”

  十二點的煙花在深夜中齊放,五顏六色,絢麗多彩,煙花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然后向下,噼里啪啦中消失殆盡。人的一生何嘗不是一束煙花呢?開始過,綻放過,美麗過,但終究要化為烏有……

  一到醫(yī)院才知道錢有多不經(jīng)花,剛住院時交的六百塊,到大年初一的早上就已經(jīng)被告知沒費了,讓趕緊續(xù)交。

  謹月身上已經(jīng)沒錢了,又沒有電話之類的,無奈之下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求醫(yī)生,最后那醫(yī)生勉強同意再延兩天,但初三無論如何都得交上。

  新年第一天,鑼鼓聲震耳欲聾,鞭炮聲不絕于耳。謹月本來想帶蘇慎去街上看迎接喜神的場面。

  但蘇慎頭痛得厲害,不想出去,謹月也就一直陪著她,倒是燙傷小男孩的父母從一早就出去看熱鬧了,留下老婦人照看孫子。

  謹月心里一直想著怎么給家里捎話拿點錢來,這大過年的根本沒人出門,肯定碰不上村里的人,初二倒是有回娘家的女人,但村里好像也沒有誰娶的是鎮(zhèn)上的姑娘。

  一想到這兒,謹月突然想到了蘇慎的姑姑蘇霞,她不就是在鎮(zhèn)上嗎?這一忙,倒是把她給忘了。

  雖然謹月知道蘇霞一向和張氏交好,對她也就那樣,尤其是以前蘇老太對她不好的那幾年,蘇霞也從沒有給過她好臉色,不過后來蘇老太生病,謹月全心伺候,兩人的關(guān)系倒是緩和了不少。

  不過可能二人本身性格不合,相處起來感覺總是有一層隔閡在。

  可事情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找。但是他們家具體在哪里,謹月也不知道,不過就這么大一個鎮(zhèn)子,打聽一下總是可以打聽到的。

  把蘇慎安頓好后,謹月就出去了。街上用人山人海來形容毫不夸張,最多的一個大攤子就是迎喜神的那兒。

  謹月找了個面相溫和、磕著瓜子的大媽,說出蘇霞的名字,沒想到那大媽還真知道,說了下怎么走后還不放心,干脆把手里的半把瓜子塞進衣服口袋,說帶謹月去。

  謹月就順道在唯一開著的那家商店買了兩盒點心。

  蘇霞家在寺廟上面的一條小巷子里,門大開著,蘇霞正和丈夫綁粉條。

  “姐?!?p>  “咦,謹月?你怎么來了?”蘇霞朝門口看了看,想知道是不是還有什么人沒有進來。

  “慎兒住院,我順道過來看看?!?p>  “蘇慎怎么了?”蘇霞一邊問,一邊喊謹月進屋。

  “腦膜炎?!敝斣掳迅恻c放在桌子上,也沒有坐,說,“你今天要回凡灣嗎?”

  “嗯,正在收拾,過會就走。”

  “那麻煩你去下我們家,幫我捎一千塊錢?!?p>  蘇霞著實嚇了一跳,一千塊錢?他們什么時候這么有錢了。不過她也來不及細想,就隨口問了下二弟是不是在醫(yī)院。

  謹月?lián)u了下頭,說在家里。但也不想過多解釋,蘇慎還在輸液,她放心不下,聊了兩句就出來了。

  蘇霞當天就從娘家返回了,也是這次回娘家她才知道二弟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故。

  她突然覺得謹月太不容易了,她把錢送到醫(yī)院,無論如何讓謹月去他們家休息一晚上,她來守著。

  謹月說什么也不肯,后來蘇霞就回去拿了件舊大衣讓謹月晚上取暖,順便提了一盒排骨湯和四個包子。

  謹月是正月初五要求出院的,這五六天來,蘇慎輸液輸?shù)檬直扯及l(fā)青了,可終究沒什么起色,謹月也承受不起一天兩百多的花費。

  謹月能堅持出院也是因為那個老婦人說的“神醫(yī)”,讓她把更大的希望寄托在了中醫(y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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