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廣場有一千米,五圈……就是五千米!
“太多了吧!”一位職業(yè)者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我們都只是普通人??!一開始哪有上來就五千米的?而且還是二十分鐘!怎么可能?。 ?p>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板上。
魯教官緩緩收回手:“第三條,不要違抗我的話。我耐心不是太好?!?p> “明白沒有?”
“……明白……”
“大聲點?。?!”
“明白!!”
三分鐘后,所有人都跑了起來。
周揚羽站在魯教官身邊,低聲道:“他們恐怕跑不下來?!?p> “時間不會等他們?!濒斀坦俚溃骸岸?,他們沒有你想象得那么弱?!?p> “所有職業(yè)者,在激發(fā)職業(yè)的那一刻,身體就得到了部分強化。這種強化就在他們身體里,他們卻難以感覺到?!?p> “只有讓他們不斷鍛煉,適應(yīng)這份新力量,他們才會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里?!?p> 時間緩緩過去。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楚河一直保持著勻速,處于整個隊伍的中央。
汗水已經(jīng)從脊背上流了下來,甚至模糊了視野。但是他看到,只要有人停下來,魯教官手指就是一彈,停下來的人立刻抱著屁股慘叫不已。
打點位置非常準(zhǔn)確。
還剩下最后一千米……他咬了咬牙,拼命往前跑著。
普通人要在20分鐘內(nèi)跑完五千米絕對不容易,除非是常年鍛煉體育的人才有可能。
這個數(shù)字對普通人也絕對算不上友好,實際上,他跑到現(xiàn)在,也開始感覺……自己隨時會倒下。
胸口喘息如同風(fēng)箱,迷彩服已經(jīng)被汗?jié)?,每一次腳踩下去,都感覺小腿肚子有些顫抖。
他估計自己跑完的一瞬間,會躺在地上動也動不得……而且大概率超時。
拼命壓榨著自己的每一絲力氣,隨著他的喘息聲越來越劇烈,他情不自禁地壓低身軀,腳尖也墊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這種跑步方式,反而更讓他感覺輕松。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明明感覺自己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幾乎到了極限。但隨著現(xiàn)在每一次邁步,好像從左胸里彌漫出一道道熱流,沖入他的四肢百骸。
這太不可思議了!
他開始以為是錯覺,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是!
熱流緩緩沖入他的血液,仿佛沒油的車灌入汽油,而這種融合,也導(dǎo)致他的心臟越跳越有勁,脈搏越來越有力!
每一次循環(huán),都感覺舒緩一分,因為跑步產(chǎn)生的疲憊感,居然開始徐徐消除!
力量的流逝和增長,竟然開始趨于平衡!
“嗯?”場邊的魯教官本來仿佛什么都不關(guān)心,這一刻卻忽然瞇起了眼睛。
學(xué)子都沉浸在奔跑中沒有余力觀看,他卻能看到:就在剛才一分鐘內(nèi),原本在中央的楚河,竟然速度越來越快!最后直接沖到了最前方!
但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對方的奔跑姿態(tài)。
整個人極其貼近地面,現(xiàn)在他都已經(jīng)傾斜四十度了,但就是沒有往前摔,反而越跑越快!
“教官?”周揚羽就在身側(cè),疑惑問道:“他有什么不對嗎?”
魯教官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更加仔細(xì)的看起楚河來。
片刻后,他才沉聲道:“你覺得,他現(xiàn)在奔跑的動作像什么?”
周揚羽看了一會兒,皺眉道:“好奇怪的姿勢……好像在哪里看過,但又想不起來。”
“是犬類生物?!濒斀坦偎浪蓝⒅鴮Ψ剑骸叭绻咽址旁诘厣?,就會手足并用。”
周揚羽恍然大悟。
確實,如果楚河手再放到地上,就和犬類生物沒有區(qū)別!
“他這是……”
“被鬼神影響到了?!濒斀陶f道:“老黑進(jìn)入時間節(jié)點的地方,應(yīng)該距離他非常近……”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雖然在基層工作,但好歹曾經(jīng)是一個小隊的隊長,你應(yīng)該知道,鬼神這種東西就像是個能量場。它們所有的外形都不重要,只有能量才是本體。”
“它們會不斷散發(fā)出能量,影響周圍環(huán)境,所以現(xiàn)在的鬼神全都被封禁了起來?!?p> “老黑是突然進(jìn)入的,恐怕它自己都沒有預(yù)料到,它現(xiàn)在處于一個沒有封印的狀態(tài),影響到周圍非常正常?!?p> 周揚羽低聲道:“會對小楚同學(xué)產(chǎn)生影響嗎?”
魯教官很平靜:“會,也不會?!?p> “它會潛移默化的將楚河朝著老黑的生活習(xí)性引導(dǎo),畢竟看資料,老黑是他所見的第一位鬼神。影響會格外嚴(yán)重。”
“但如果他心志堅毅,這種影響在很快時間內(nèi)就會消除?!?p> “只不過……”他微微頓了頓,沉吟道:“在這種影響出現(xiàn)的同時,兩者之間就建立起了橋梁,楚河會很快發(fā)現(xiàn)老黑的所在。”
他沉吟片刻說道:“取消之前的方案?!?p> “我要和他好好談一談?!?p> 周揚羽有些擔(dān)心:“方案是部長親自敲定的?!?p> “但我才是夢魘?!濒斀坦俦溟_口道:“只有夢魘才能清楚夢魘應(yīng)該怎么交流,你們的方案是建立在老黑距離楚河太遠(yuǎn)的時候。如果距離近,他們極大可能在下一次節(jié)點中相遇。那……就該聽我的?!?p> 周揚羽點頭退下:“我馬上去做報告……您準(zhǔn)備什么時候和他交流?”
“不急。”魯教官意味深長地笑道:“自然有時間。”
……………………
咚!伴隨著一聲悶響,楚河直接被打飛五米。捂著肚子再也站不起來了。
“休息十五分鐘,之后繼續(xù)?!?p> 魯教官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楚河如蒙大赦地閉上了眼睛。
十五分鐘后,又是一聲悶響,他再次飛了起來。
“起來。”魯教官冷漠的聲音響起:“我看你要多少次才能讓肌肉記住回避動作?!?p> 咚——!
“蠢貨!不要用關(guān)節(jié)著地!任何一個關(guān)節(jié)受傷都會產(chǎn)生嚴(yán)重的后果!要么是無法行動要么是無法反擊……手臂、肩背!臀部!這些才是你應(yīng)該選擇的部位!”
咚——!
“你晃晃腦子!看看能不能聽到里面的水聲?”
“讓你打都打不痛!你打的是什么地方?攻擊胃部是打算吐死你的對手嗎!”
“你要攻擊的位置是脾臟!這是小型冷兵器可以絕對致死的位置!脾和胃你分不清嗎!”
咚、咚!
“記住所有能致死的部位,這些地方是你們這樣的菜鳥唯一可以殺死對手的地方!而且往往只有一次機會?!?p> 這是集訓(xùn)的第四日,上午十一點。
楚河趴在草地上,拼命喘著氣,全身沒有一處不痛。
最后四天,上午是格斗練習(xí),中午一點到三點是藥浴和休息時間,三點以后是體能練習(xí),晚上是槍械練習(xí)。
他回想起這兩天的時間,簡直是地獄一般的磨練。
所有采用一對一的方式進(jìn)行訓(xùn)練,每人不允許用職業(yè),對戰(zhàn)一位職業(yè)士兵。
而他的對手,就是魯教官本人。
對方絲毫不懂得憐惜,但下手又恰到好處——可以讓他痛得發(fā)狂,卻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損傷。
是的,脫臼,錯位,這種損傷完全算不上大傷。
魯教官的手段也極其粗魯,上來之后一扯一拉,往往能聽到骨頭復(fù)位的脆響。同時伴隨著楚河的高分貝怒罵。
第一天,整個練習(xí)場都是哀嚎慘叫不斷,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乎聽不見了。
不是可以和對方過幾招了。
而是麻木了。
然而,沒有人叫苦,他們自己都感覺,格斗水平在這幾天突飛猛進(jìn)!
楚河能感覺到,自己如果現(xiàn)在和人動手,非傷即殘。
就是今天魯教官格外暴躁,他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獨自站起來。
就在他嘗試第五次的時候,一雙軍靴出現(xiàn)在他身邊,一只手把他扶了起來。
“魯閻王下手可真夠狠……”對方顯然也非常疲憊:“和我對練的,至少能讓我走得動?!?p> 楚河剛要說謝謝,聽到這個聲音,又把謝謝生吞了下去。
“就這么不待見我???”李林苦笑道:“行了,我坑你一次,又幫你一次,算扯平了。”
楚河不想說話,嘴角好像破了,生疼。
李林繼續(xù)說道:“你也別覺得我是犯賤,明明你恨不得揍我一頓,我還要湊上來。只不過……楚河,這里只有你和我?!?p>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今晚就要進(jìn)入時間節(jié)點了……如果我死了,只有你知道我進(jìn)去過!”
“學(xué)校的人只會詫異,副主席怎么不來了?我家里或許會收到豐厚的慰問金,而且有一個不錯的理由?!?p> 他扶著楚河的手抓緊了一些:“或許……在十幾年后班級聚會時,有人會說記不記得咱們班的李林,當(dāng)時還是學(xué)生會副主席呢,轉(zhuǎn)眼就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p> “然后……就都忘了?!?p> 他沉默了幾秒:“但是……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起碼還有你記得我?!?p> 楚河終于積累夠了力氣:“行,給我打好飯,送我去藥浴,咱兩算消了。”
“你要死了,我記得給你立碑。”
“我要立在萬壽山頂,帶宮殿的那種?!?p> “爬!”
李林規(guī)規(guī)矩矩給他打了飯,全都是楚河愛吃的。
然后麻溜地扶他去藥浴,寬衣解帶,在幫楚河脫褲子的時候自卑了五秒鐘。
藥浴的木桶足足有一米半,里面的藥水看著漆黑,聞起來卻有一種草木香味。
“呵……滋……”整個藥浴間,都是此起彼伏的呻吟聲。
楚河閉上眼睛感受著。
身上的傷口處傳來刺痛的感覺,青腫的地方微微發(fā)熱。也不知道特別應(yīng)對司從哪里搞來的東西,不管他們上午多累,泡完之后下午又是生龍活虎。
可惜,一天只能泡一次。
“滋……楚河,你身上的傷怎么這么多?”李林驚訝道:“魯閻王是想弄死你不是?”
多嗎?
楚河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挺多的。
“可能因為我抽到的下下簽,所以對我格外照顧吧?!?p> 他慵懶地說道:“其實,下手重有好處,這是提高我們對痛感的閾值。在真正遇到對手的時候,不會因為被刺了一刀就立刻喪失戰(zhàn)斗力?!?p> “哦,對了?!?p> “學(xué)校里的事,以后就交給你了。比如學(xué)分記過之類,看著辦?!?p> 李林:“我特么(¥#@&*¥%……!@(&!~!”
楚河不滿地滋了一聲:“激動啥?多大事兒?”
“我都答應(yīng)幫你立碑了,還計較啥?”
李林簡直驚了。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那……我要立在萬壽山頂,帶宮殿的那種!”
“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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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斤不是我的錯
最近1更,因為之前的重寫,存稿也不能用了,目前瘋狂補存稿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