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結(jié)束后,兩個人便留在了西門家。
西門仁特意安排了一間寬闊又安靜的院子給兩人。
甚至還打算安排些仆人婢女給兩人,不過都被拒絕了。
兩個人一進(jìn)入院子,觀察了一會便走進(jìn)房間里。
陳近南四處巡視了一圈后評價道:“這里的布置真是不錯,確實(shí)比馬老爺家高明雅致不少?!?p> “那可不,一個百年的世家與他一個做生意的商人,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較。”
蘇烈倒了杯水,仰頭一口飲盡。
見他這樣,陳近南取笑道:“怎么,剛剛沒喝夠嗎?”
“那菜太咸,我就不明白河南人做菜怎么味道這么重,話說回來,你吃得習(xí)慣?”
“當(dāng)然?!标惤宵c(diǎn)點(diǎn)頭。
“我也是河南人啊?!?p> 蘇烈:“……”
他使勁搖搖頭,似乎想將那咸辣的滋味從腦海里搖去。
“不說這個了,你感覺他們是不是沒有說實(shí)話?”
陳近南嘴角微沉:“你也察覺出來了?”
“這也太明顯了,他們提了明天怎么對付清兵,怎么對付黑羅漢,怎么對付衍空,馬寧兒那些人,唯獨(dú)沒有提怎么撤退。”
陳近南點(diǎn)點(diǎn)頭,他表示贊同蘇烈的看法:“他們一定有撤退的計劃,但看今晚這情況,似乎不是很想與我們分享,或者說他們打算明天在和我們分享?!?p> “怕我們見勢不妙就跑了嗎?”
“也有這個可能?!?p> 蘇烈冷笑一聲:“那明天就不要怪我們坑他們了?!?p> 陳近南無奈地攤手:
“這回真不好說,按理說他們只有西門仁一個大宗師,清廷方面起碼兩個大宗師,更有黑羅漢壓陣,可他們似乎很自信自己的計劃能成功?!?p> 蘇烈無所謂道:
“無非是有我們不知道的后手罷了,沒關(guān)系,在杏隱那個老怪物面前,不管他們有什么后手都要用出來?!?p> 提到杏隱,陳近南便一臉凝重,他還沒從那日被人秒點(diǎn)穴道中走出來。
“你確定你能引來他嗎?”
“當(dāng)然可以?!碧K烈說罷拿出當(dāng)初陳近南給他的乾坤袋。
說來也奇怪,這個袋子一直在蘇烈胸口揣著,扁平無比,若非換衣服時候掉出來,蘇烈都忘了還有這玩意。
可當(dāng)他一拿出來,那扁平的袋子瞬間就漲了起來,如同圓滾滾的氣球一樣。
不僅如此,乾坤袋甚至還在不斷伸縮著,便如同人在呼吸一樣。
看見乾坤袋這樣的表現(xiàn),兩人臉色凝重。
蘇烈用力抓緊,然后揚(yáng)了揚(yáng)袋子:“看見沒,有這里面的兩股魔氣在,不愁他不上鉤?!?p> 陳近南不置可否,他對蘇烈的計劃有些害怕,但出于對杏隱的恐懼,讓他也不得不選擇了蘇烈提出的辦法。
以魔氣來吸引杏隱。
按蘇烈所說,杏隱如今雖然入魔,但他還能控制自己的心性,所以他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因?yàn)闀r間越久,他徹底沉淪的可能性就越大。
必須趕在變成天魔之前脫離原有的肉身。
也就是奪舍蘇烈。
而他此刻最為恐懼的其實(shí)不是別的。
正是五形魔氣。
只要看五祖因?yàn)檎`傷自己人,導(dǎo)致魔氣暴漲昏迷,而他第一時間就趕來救人就足以說明很多了。
可見在他心里,天魔并沒有給他留多少時間。
所以他才這么警惕魔氣暴漲。
而蘇烈手里恰好有洪熙官留下的兩份魔氣。
蘇烈的打算也很簡單,明天不是白蓮教要劫法場嗎?
那勢必要和清廷起沖突。
而清廷在臨清的高手,起碼有三個他確定是練過秘傳武功的。
客巴,陸海濤,還有那個馬寧兒。
不管是哪個人,蘇烈相信以自己的武功接近他們都不算難。
只要趁白蓮教動手時候,他找到機(jī)會接近那三人中的一個。
將袋中魔氣直接放出,拍在他們身上。
只要練過秘傳武功的身上都有魔氣,只不過這些魔氣來源不一。
比如陳近南的魔氣就來自當(dāng)初南俠展昭見過的詭異貓頭人雕像。
雖然這些年來都沒有帶給陳近南什么危險,但總歸是個隱患,所以陳近南平日出手都要藏著掖著,不敢用盡全力。
而客巴與馬寧兒身上的魔氣來源相似,陸海濤則是另外一種。
所以蘇烈覺得,明天最好下手的對象便是客巴與馬寧兒。
這兩人都出身佛門,可以說與少林的五形魔氣天然就有契合的地方。
只要將魔氣打入他們體內(nèi),引起他們體內(nèi)魔氣暴漲。
那有辦法從臨清城里感應(yīng)到城外荒村魔氣暴漲的杏隱,自然也能感知到城里兩人體內(nèi)魔氣暴漲。
五形魔氣暴漲的威脅對于旁人來說,絕沒有杏隱那么大。
只要杏隱來了,無論是殺了馬寧兒,客巴,還是怎么樣,總歸是會與清廷方面起沖突的。
到時候只要蘇烈與陳近南點(diǎn)破杏隱身上五形齊聚的情況。
抓一個近在咫尺的人肯定比漫無目的地搜尋五祖來得容易。
清廷方面會怎么想,不問可知。
這便是蘇烈的驅(qū)狼吞虎之計。
只不過這計策有些不確定性。
比如當(dāng)杏隱到來后,如何留下他就是個大難題。
兩人都知道,若論單打獨(dú)斗,這座城里沒一個人是他對手。
可要說能聯(lián)合在場所有人,又不太可能。
所以明天該怎么留下杏隱也是個難題。
也因此陳近南沒有帶上他的鐵血少年團(tuán)。
一場勝負(fù)難分的賭局是不可能讓他傾盡身家。
一想到明天有可能發(fā)生的情況,陳近南便覺得心中不安。
畢竟這一回賭的有些大,萬一輸了,便是天魔降世,禍亂人間。
看見蘇烈還拿著乾坤袋,不由道:“你還是快收起來吧。”
蘇烈點(diǎn)點(diǎn)頭,真氣一逼,原本還在不斷伸縮的布袋頓時扁為一團(tuán),被他輕輕松松收入懷中。
“唉,不管看幾次,我都覺得你這門內(nèi)功很是神奇,那么多江湖絕學(xué)都奈何不了的魔氣,偏偏在你面前乖巧聽話?!?p> 蘇烈撇嘴道:“若真要這么有用,這團(tuán)魔氣就不會還在了?!?p> 他心想終究還是我抽到的內(nèi)功不太適合對付這種東西,否則早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