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一行人進駐敦煌的消息很快就流傳了出去。
鐵塔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來找蘇烈。
結果沒想到從洪文定口中得知蘇烈還在睡覺。
無奈之下,他只能回到大堂。
結果屁股還沒坐穩(wěn),就又有人找上了他。
幾個風塵仆仆的人穿著帶兜帽的長袍趕到酒館里。
還不等他開口。
其中一人就掀開了兜帽,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面容,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老鐵,我來看你了?!?p> 鐵塔一見他的面容,頓時大喜過望,猛地站起,伸出拳頭捶了捶那人的胸口,興奮道:
“好你個韓志邦,終于舍得來看我了?!?p> 還不等韓志邦說話,又有人摘下兜帽,不滿道:“老鐵,你就只認出他啊?!?p> 鐵塔一看,頓時樂了。
“武成化,你這小子也來了,你爹終于舍得放你出來了啊?!?p> 武成化的面龐稍顯稚嫩,與韓志邦,鐵塔兩人飽經風霜的面容相比。
一看便知道是個半大孩子。
可他的心氣顯然不低,不服氣道:“我爹說了,我的武功已經足夠在這江湖上行走了,老鐵你可別看不起人?!?p> “行行行,你爹是終南派的名宿,看人眼光肯定比我強?!?p> 鐵塔笑吟吟道。
然后他看了眼還不曾摘下兜帽的幾人,與韓志邦對了個眼神。
韓志邦拿眼瞟了瞟后院,鐵塔頓時會意。
“來來來,老朋友相見,走走走,都去后院喝酒去,大莊,你過來,看下柜臺?!?p> 說著邊拉著韓志邦往后院走,那群人以武成化為首,也隨之而行。
叫大莊的伙計見掌柜的去了后院,趕緊來到柜臺邊呆著。
這一幕也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羅大洪突然向幾個酒友一抱拳:
“各位兄弟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得回家一趟,我先去結了帳,你們繼續(xù)喝。”
“去吧,去吧”
“回來繼續(xù)喝啊?!?p> 一聽他要結賬,那幾人頓時喜上眉梢,也不多加打聽,便繼續(xù)喝了起來。
羅大洪走到柜臺前,指了指自己那桌,問道:“大莊,我那桌喝了多少錢?”
大莊名字起的粗糙,可腦子很是靈光,只瞄了幾眼,加上腦海中的記憶,馬上算了出來。
“三錢銀子。”
羅大洪立馬手往懷里掏錢,邊掏還邊問道:“大莊,我看你們掌柜的最近親戚來挺多啊,前兩天一波,今天又一波。”
大莊一聽頓時警覺,他是鐵槍會的人,雖沒有武功,但警惕性頗高。
當即裝作隨口道:
“哪啊,剛剛那幾個人是前幾年路過的客商,之前和我們掌柜喝了一頓酒,幾個人聊得挺好的。
不過好幾年沒見了,沒想到今天又來了,許是這西域的路又能走了?!?p> 羅大洪聽后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將錢掏出,交給大莊后,直接揚長而去。
大莊收了錢后,眼睛快速而隱秘地在羅大洪背影上瞄了下就轉頭繼續(xù)面對客人。
后院里
鐵塔找了間空房,便引著眾人進去。
等人都到齊了,房間立刻變得滿滿當當,只容得下幾人落腳。
到了此刻,那幾人終于摘下兜帽。
鐵塔見都是些生面孔,頓時疑惑地看向韓志邦。
韓志邦指著一個留著三綹長須,面色紅潤的老人,一臉尊敬地說道:“這位是傅青主前輩?!?p> 無需過多的言語。
僅僅只是傅青主這三個字,已然讓鐵塔眼中流露出震撼。
他一臉喜悅難當,搓著手道:“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無極劍傅前輩的風采,真是三生有幸?!?p> 傅青主,人送稱號無極劍,乃是無極派的宿老,更是一位神醫(yī)國手。
其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道大宗師,成名數十年,可謂是德高望重,盛名無虛士。
見到鐵塔這般激動,傅青主微微一笑。
“鐵塔兄弟,我不過是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你才是這世間未來的風景,老頭子見到你才是不枉此生?!?p> “這這……”鐵塔一時臊得滿臉通紅,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韓志邦見狀哈哈大笑,拍著他肩膀道:“傅老為人和善,就是有一點不好,喜歡夸人,見到誰都夸,你看你急的?!?p> “來來來,繼續(xù)給你介紹一下。”
韓志邦眼睛看向一個俊俏的美少年,說道:“這位是冒姑娘,傅老的徒弟?!?p> 鐵塔一聽是個女兒家,抱拳道:“冒姑娘,鐵塔有禮了。”
那美少年點了點頭,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掌,抱拳道:“鐵塔大哥,不必多禮?!?p> “這位是桂仲明少俠”
一臉憨厚的桂仲明摸了摸腦袋,咧著嘴巴笑嘻嘻。
看起來頗有幾分老實。
鐵塔趕緊抱拳行禮:“桂少俠,鐵塔有禮了?!?p> 桂仲明也學著他的樣子回禮。
最后一人卻是無需韓志邦介紹,主動站了出來,笑道:“老程,不會忘了我吧?!?p> 鐵塔一看見他,頓時流露出懷念的情緒。
“常英,你怎么來了。”
原來鐵塔并不姓鐵,而是名叫程通。
至于鐵塔這個名字不過是他的外號罷了。
這常英,名號喪門神,與鐵塔過去乃是搭檔,都在臺灣鄭家軍前效力。
可自從天地會成立,二人便被鄭成功派往陳近南處協(xié)助。
鐵塔來了鐵槍會,常英則留在了天地會。
常英走上前去,一把抱住鐵塔,兩個魁梧的漢子緊緊相擁在一起。
“好了好了,別敘舊了,老鐵,我快餓死了,能不能整點吃的啊”
韓志邦上去打斷了兩人敘舊,一副非常欠揍的口吻。
可鐵塔也沒生氣,只是重重捶了他胸口一拳。
“等著,今天好好給你們接風洗塵?!?p> “哎呦,你要殺了我啊?!表n志邦揉著胸口,痛呼道。
“哈哈哈哈哈”
幾人見狀紛紛大笑起來。
正在睡夢中的蘇烈被這笑聲猛地驚醒。
細細一聽,發(fā)現是隔壁不遠處的房間里傳來的。
他打了個哈欠,正準備繼續(xù)去睡,卻突然瞟見一個瘦小的身影。
蘇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喜,趕緊爬起來走到洪文定身邊。
他此刻正心無旁騖地看書。
那書上的字是豎著排版,在蘇烈看來簡直是折磨自己的眼睛。
“文定,書哪來的?”
洪文定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手里的書頓時一合,拍了拍胸口,喘著粗氣道:
“師父,你怎么走路沒聲音”
“額”蘇烈一臉尷尬。
“這書,你從哪里借來的???”
洪文定抬頭道:“鐵叔叔那里借的,是一本小說?!?p> 蘇烈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反而是把徒弟再度掰了過去。
然后將手掌抵在他身后。
如果蘇烈沒記錯的話。
射雕里瑛姑那未足歲的孩子被裘千仞打傷后,她苦求一燈大師施展先天功救孩子。
一燈大師則是以比武在即為由,拒絕了她。
也就是說,先天功能治經脈重傷。
蘇烈此刻眼中的洪文定已經不只是他徒弟,而是明晃晃的三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