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嫁衣神功
這個世界流傳的八大神功歷史悠久，在元末明初時就已經(jīng)膾炙人口，婦孺皆知。
后世并非沒有新的絕世武學(xué)出現(xiàn)，但沒有幾個能夠撼動它們的地位。
這不僅僅是它們創(chuàng)造者的武學(xué)成就璀璨奪目，就連它們的繼任者也不乏登臨武道天花板的存在。
其中就以嫁衣神功為最，這門霸道酷烈的蓋世神功即使不算創(chuàng)造者，也足足有三位武者憑借它登臨了半神之境。
常春島夜帝夫人，中原大俠鐵中棠，天下第一神劍燕南天，主修功法都是嫁衣神功，武林中人人所共知。
這門功法也不像其他幾門一樣被擁有者視為絕世珍寶，不少武者都從鐵中棠和燕南天處看過它，但敢于修煉者寥寥無幾。
只因修煉這門神功，必須日夜承受雷殛火燒一樣的痛楚，就連睡覺也無法避免，而且隨著功力越深，痛苦程度也會愈加增強，到了高深境界更是非人能夠承受，自古以來能夠憑借毅力練到最高境界的，只有創(chuàng)功者、夜帝夫人、燕南天三人。
不提死于魔師之手的創(chuàng)功者，夜帝夫人雖然練到了最高境界，卻被功法折磨的生死不能，最后不得不把功力傳給了初出茅廬的鐵中棠，最終成就了一代武林神話。
燕南天為近百年來唯一把嫁衣神功修煉到最高境界的武人，但他也是練成后沒多久就神秘失蹤，不少人認(rèn)為他也是受不了功法折磨，所以把功力傳給了其他人后退隱，只是這種說法認(rèn)同者不多。
鐵中棠完全不認(rèn)同這種說法，他斷然道：“燕南天是我見過最有英雄氣概的人，縱然是我也比不上他，他曾說過自己一定要降服嫁衣神功，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會食言。”
錢恒也對燕南天非常好奇，這位天下第一大俠能夠在古龍綜武中依然成就天下第一之名，絕對是近百年最強的武者。
天下三絕沒有排名，但所有江湖人都知道，若是要選出一位天下第一，燕南天必然是首選。
“不知祖師和燕大俠誰武功更高一點？”
好奇這一點的也并不止錢恒，姬冰雁也按捺不住八卦的欲望。
鐵中棠啞然失笑道：“現(xiàn)在的我，大概能夠擋住他百招，如果他沒有進步的話。”
楚留香驚道：“要這么說的話，我恐怕連燕大俠三招都擋不住?！?p> 錢恒道：“燕大俠三關(guān)皆破，心神修為和招式都達到了超凡的地步，方方面面都碾壓大宗師，天下第一之名實至名歸。”
姬冰雁疑惑道：“那么祖師究竟是哪一方面比不上燕大俠呢？”
鐵中棠坦然道：“我心關(guān)和法關(guān)已破，心神和招式比燕南天雖有一定差距，但相差并不明顯，但功力方面由于早年走了捷徑，一直無法突破氣關(guān)，這就是最大的差別?！?p> 錢恒點頭道：“鐵前輩的功力是夜帝夫人傳功而來，并非自我練就，對比燕大俠的功法自然先天就差了一籌，除非散功重連不然很難突破氣關(guān)。”
姬冰雁立刻舉一反三，“這么說外來功力不如自身練就，無法登臨武道巔峰？”
楚留香摸摸鼻子，“的確如此！”
姬冰雁立刻大怒，他一掌向好友拍去，整個空間都如同冰封凝滯一般，一股強絕氣勢靜止了所有變化，正是鐵中棠的霸絕人間。
緊閉的空間中，楚留香卻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間不容發(fā)的躲開了姬冰雁的掌力，并飄出了房間之外。
姬冰雁不依不饒，施展輕功追了出去，外邊立刻一副雞飛狗跳的聲音。
錢恒和鐵中棠碰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根本沒有在意兩人的打鬧。
“說起來，越練越讓人痛苦的功法讓我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靈感。”
鐵中棠哦了一聲，等待錢恒的解釋。
“玄門正宗的法門，都是讓人越練越舒適，怎么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就算是魔道功法，也頂多是前面險惡重重，到了頂峰反而和正道別無二致?！?p> “正道的修煉，是循序漸進，如同陽關(guān)大道，越走越寬，憑借武者資質(zhì)和心性分化階層，強者自然登頂，弱者也有所得益。”
“魔道的修煉，是死中求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更似攀巖懸崖峭壁，動輒粉身碎骨，能夠成就者萬中無一，且修煉者若不能登頂，早晚尸骨無存?！?p> “無論正魔，到了頂峰后都有無限風(fēng)光，過去種種都如過眼云煙，盡都付之一笑，正如乘舟渡海，登臨彼岸后昔日舟筏再無效用，如果舟筏依然無法拋棄，顯然是彼岸未達之故。”
鐵中棠若有所思，他對這個問題也思考了不知道多少遍，心中也早就有了想法，“如你所言，顯然是渡海的方向出了問題，若是方向不對，無論如何努力都是南轅北轍，難以成功。”
錢恒點點頭，道：“很多功法創(chuàng)造的時候連功法創(chuàng)造者都不知道會走向何方，但嫁衣神功顯然并非如此，我相信鐵大俠早就有了想法，只是沒有付諸實驗。”
鐵中棠苦笑一聲，“嫁衣神功雖然不是我親自練就，但我也浸淫超過百年，恐怕創(chuàng)功者也不如我熟悉，我的確想到了一種修煉它的方法，但這種方法恐怕沒人愿意相信。”
錢恒笑了起來，“讓我猜一猜，我們的想法是否一致？”
“嫁衣神功練出的真氣太過猛烈，非常人能夠忍受，但練到六七成時，可以直接散去全身真氣，只需要在體內(nèi)留有一絲最精粹溫和的真氣作為根基，重修時就可以事半功倍?！?p> “新生真氣經(jīng)過純化，再練成后，其真氣的鋒芒已被挫去，但威力卻絲毫未減，練的人等于已將這種功夫練過兩次，對這種真氣的性能，自然摸得更熟，非但能將之發(fā)揮最大的威力，而且可以收發(fā)由心，運用如意了?！?p> 鐵中棠面露微笑，贊許道：“這就是欲用其利，先挫其鋒的道理，這種練法如果真的可行，幾乎可以批量產(chǎn)生準(zhǔn)神高手，只是沒有人愿意第一個嘗試，我也不知道方法是否可行。”
姬冰雁兩人終于停止了打斗，兩人各自拖著一個熊貓眼回來，姬冰雁黑著臉道：“祖師的方法實在太過冒險，愿意修煉嫁衣神功的人本來就少，還要在大成之前散功，若是不能恢復(fù)，比殺了他都讓他更難受。”
錢恒輕輕拍到兩人眼眶，長生真氣微轉(zhuǎn)，淤血就被化為元氣滋養(yǎng)血肉，仿佛從未有過黑眼圈。
鐵中棠面露驚奇，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變態(tài)的功法，這種搞法，恐怕任何傷勢都難不住錢恒。
“其實這種方法并不是我的靈感，只不過是順著嫁衣神功的性質(zhì)推導(dǎo)出來的，我真正的想法是，嫁衣真氣為什么讓修煉者感到疼痛？”
鐵中棠顯然早就考慮過，脫口而出道：“嫁衣真氣之猛烈，并非血肉之軀可以承受，所以功力越深痛苦也就越深，想要擺脫疼痛，合適的方法只有兩個，一個是降低真氣的烈度，另一個就是增強身體的強度，我苦思冥想一輩子，也只能想到前一個，增強身體強度，實在是無能為力。”
楚留香認(rèn)同道：“自武功出現(xiàn)，都沒有真正的增強身體的方法，所有的橫練法門都是以內(nèi)氣為根基，氣凝功成、氣散功破，毫無例外，也只有前一個方法才比較現(xiàn)實。”
“你們說的很對，但是這個世界還真的有一本能夠從根本上改變身體強度，它就是慕容家的化石神功。”
錢恒的話讓幾人都極為震驚，鐵中棠更是一臉不可思議，他其實很早就聽說過這門功法，只是沒有了解過它的本質(zhì)，以為是和其他橫練一樣的功夫。
這門功法也非常邪門，練成之后據(jù)說人都會變成冷冰冰的石頭，毫無感情，所以就算是鐵中棠也沒有見過練它的人，所以大意了。
楚留香更是有些激動，他也聽過錢恒的武道分類，“這么說只要兼修化石神功，就必然能夠練成最強版本的嫁衣神功，直入半神之境?！?p> 姬冰雁潑冷水道：“嫁衣神功的副作用是沒了，化石神功的呢？”
錢恒淡淡道：“化石神功的副作用其實并不難解決，我隨手就可以搞定，不過我感覺化石神功太過簡陋，雖然開創(chuàng)了一條新的道路，卻過于偏頗，一位追求物質(zhì)之堅硬，太過容易被克制?！?p> “要知道，天下最堅硬的物質(zhì)金剛石，用不大的力量擊打也會粉身碎骨，它的堅硬的確天下第一，卻失之柔韌不可取也?！?p> “人體之堅韌，應(yīng)該是陰陽同調(diào)，無論硬度和韌度都得到加強才是正道，而非增強一面，硬度抵抗銳器，柔度抵御外力，這才能練成真正的金剛不壞之軀?！?p> 三人頻頻點頭，姬冰雁終于明白了好友為什么對這位名聲不顯的年輕人佩服的五體投地，此刻他也感覺自己一輩子的武功都練到狗身上去了，不僅武功和人家相差甚遠，武學(xué)修養(yǎng)更是高山仰止，難以望其項背。
鐵中棠輕捋長須，感嘆后生可畏，他此刻終于相信對方的確有可能成為此世第二個神魔武者。
一百多年的武學(xué)修養(yǎng)，也不能勝過對方分毫，在深度上他不過和其并駕齊驅(qū)，但高度和廣度上卻相差甚遠。
“那化石神功修改的怎么樣了？”楚留香問出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錢恒微微一笑，“本來進展緩慢，但有了嫁衣神功的對照，最多兩個月就能解決所有問題?！?p> “兩門神功相互刺激，相互依存，修行的速度會大大加快，以香帥的資質(zhì)，恐怕一年之內(nèi)就能登頂，成為新的半神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