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腳步輕快地回到自己房間,她很滿意剛才發(fā)生的一切,自己就像是戲臺上的花旦,而曾經由她侍奉的嬌姨娘則是丑角。
把別人的痛苦不斷地一層層撕開對她而言就像撕一張廢紙一樣的簡單,別人的痛苦對她來說就像是灰色畫布上的彩色顏料,能給她的心靈帶來一些甜意和幸福感。
看別人的痛苦,哇,再想想自己,我過得很幸福也很驕傲,對此她毫無慚愧之心。
她走得輕因為心里很舒暢,走得快,是有些擔憂被主子或管家仆人看到,倒不是擔憂知道她羞辱嬌姨娘她倆,全府上下,大家都知道嬌姨娘她倆不受老太太待見,螞蟻都可以咬她們;而是擔憂她沒侍奉嬌姨娘后沒做事偷懶被發(fā)現(xiàn)。
她原本是夫人的丫鬟,礙于手腳不夠伶俐,被夫人丟到了嬌姨娘這邊,雖然受到了夫人身邊其他丫鬟和管事仆人的嘲諷。
但侍奉嬌姨娘這邊可謂是輕松至極,想服侍的時候就去嬌姨娘那兒轉轉,不想動了的時候就在房間睡一天,這后院也沒啥人,除了有人來府上時會忙一些,其余時候后院的偏房都是她一個人住。
嬌姨娘她倆叫喚她愛答應就答應,不想答應時就蒙頭大睡,那嬌嬌弱弱的娘倆也會自己去做。
嬌姨娘又重新燒好了水,幸運的是,摔倒時的那剎那把壺給丟了出去,而沒有燙到自己。
這次她躡手躡腳地走過了打滑的地方,便腳步沉重而又快速地回到后院,泡好紅糖姜茶后,發(fā)現(xiàn)橘纖不在屋里時,深呼了口氣,便利索地換了衣服,看橘纖還沒回來,便將茶放到熱水里溫著。
這時天成心態(tài)平和而又愉悅地回來了,嬌姨娘原本沒有表情的面容立刻笑了起來道:“纖兒,遇到什么事了,這么開心?!?p> 天成摸了摸腦袋笑道:“沒事,就是娘親剛才教我欣賞蟬鳴的事?!?p> 嬌姨娘溫和道:“你又去欣賞了嗎。”
天成點點頭,突然想到什么便道:“娘親,為什么有的蟬是‘知了知了’的叫,有的蟬是‘嘰與嘰與’的叫。”
嬌姨娘笑了,笑得很開心,眉頭舒展道:“那‘知了知了’的是黑色的大知了,那‘嘰與嘰與’的是綠色的小知了?!?p> 天成像發(fā)現(xiàn)了綠洲似的哇了起來道:“原來還有這么回事,娘親,你知道的事好多呀?!?p> 嬌姨娘笑道:“原來在茶坊里學畫畫的時候,教畫畫的夫子告訴我的?!?p> 天成眼睛睜的大大的,興奮道:“娘親,你還學過畫畫,能教教我嗎!”
嬌姨娘略作吃驚道:“你想學啊,一旦開始就要一直學下去哦?!?p> 天成點點頭道:“娘親,除了繪畫你還會什么呢?”
嬌姨娘道:“你想學什么?”
天成道:“不知道?!?p> 嬌姨娘抿著嘴笑地反問道:“不知道?”
天成有點難為情,她真的不知道,在現(xiàn)代,她原本學過小提琴和舞蹈,但后來為了小升初就不再學習了,一直到現(xiàn)在她也沒在上過任何興趣班。
嬌姨娘面色溫和道:“不知道沒關系,那咱們先把詩詞文章學一學,有些文章里有自然風景,正好可以了解生活景色。以色(文學色彩)入景(美景),由景入情(情緒情感),由情生技(技能),這樣一步步慢慢知道你喜歡什么,想學什么,你覺得如何?”
天成立馬點頭,就跟《定音鼓協(xié)奏曲》里的最后一頭扎進鼓里一樣地堅定。
嬌姨娘說完便將溫著的紅糖姜水遞給天成喝,天成正好散步有些口渴了,便一股腦地喝了,說了句真甜,嬌姨娘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