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這個事就這么定了?!睆堄袠s趕緊道。
他是最希望這件事大事化小的,一邊是他得罪不了的清虛觀,一邊又是跟他牽扯不清的少林寺,換成哪邊他都不想出事。
釋久照生怕挨揍,也不敢當場反悔,點頭應(yīng)了下來。不過一千萬畢竟不是小數(shù)目,也不可能當場拿出來,說是要回去籌措一下。
時間就定在了七天后。
陳玄機對此沒有異議。
聊好了,釋久照放下心來,立馬噔噔跑向一邊,對著那兩名被陳慶干翻的武僧,啪啪啪就是幾個大耳刮子,將兩人給抽醒了。
武行和武立都是暈頭轉(zhuǎn)向的,還沒有從剛才的傷勢中回歸神來,又被釋久照一頓打,人都是暈乎的。
“還不趕緊跟我下山去,丟人現(xiàn)眼!”釋久照又狠狠踢了兩人幾腳。
另一邊的張有榮,趕著回去給陳慶辦手續(xù),也不敢多待。
之前覺得清虛觀是個軟柿子,今天就算沒有那個秘書的電話,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過來拆道觀了。
這誰拆誰還不說不準。
“小道長,那我就先走了,咱們保持聯(lián)系,保持聯(lián)系?!睆堄袠s笑呵呵的,一邊說,一邊往后退。
釋久照也帶著兩個灰頭土臉的武僧,悶悶不樂走了,一刻都不想多待。
一行人興沖沖而來,灰溜溜而去。
誰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模樣。
尤其是釋久照,賠了夫人又折兵,沒要回來通天峰不說,還折進去一千萬,丟盡了少林寺的臉面。
至于張有榮,更是恍恍惚惚的。
來的時候好好的,從上山開始就各種不太順利,一路磕磕碰碰,幾乎是從山上一路跌進道觀內(nèi)的,回去的時候還少了四顆門牙。
還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神秘電話……
這一路啊,真是說不出的怪異!
……
人一走,通天峰上就清凈了許多。
陳玄機也吐了口氣,這烏泱泱的,哪想得到清虛觀跟少林寺有這么多恩怨。
不過他已經(jīng)決定了,既然要發(fā)揚道觀,那就從干倒少林寺開始。
他要讓這所謂的天下第一佛寺,在終南山立不了足。
正想著,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他這才想起里面還做著飯,立馬回到了道觀內(nèi)。
人是鐵,飯是鋼。
發(fā)揚道觀,還是得從吃飯開始。
剛回到廚房,就聞到一濃一淡兩股香味。
濃的是飯香,從灶火那邊傳過來的。
淡的則更遠些,似乎在后院。
陳玄機嗅了嗅,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氣息,當即眼前一亮,棄了米飯,快步朝后院走去。
剛一靠近,就看到菜園子里五顏六色一片,散發(fā)著耀眼的光澤。
淡淡的清香味,正是從菜園子里傳來的。
陳玄機靠近一看,好家伙,這才剛?cè)鱿氯サ姆N子,一會功夫,就已經(jīng)長好了。
而且這瓜也太大了吧!
比如這南瓜,金燦燦的,跟一個熊頭一樣大,雙手都不一定合抱得過來。
還有這生菜,都長到他膝蓋高了,清麗透亮的葉子,翠綠欲滴,看著就讓人垂涎。
至于那黃瓜,藤蔓都已經(jīng)爬滿了籬笆柵欄,幾顆大黃瓜跟豬蹄一樣粗,沉甸甸垂落在地上,都快把籬笆壓跨了。
其他的青菜也都是膨脹了四五倍,個個手臂粗,大腿高,總之沒有一個正常的。
顏色也是光鮮亮麗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菜!
不過陳玄機倒是看的兩眼發(fā)亮,他伸手掰了一顆手臂粗的黃瓜下來,放在嘴里一咬,當即有綠色的汁液溢滿了整個口腔。
滿嘴生香,說不出的清爽!
而且這清爽之中,還有一種淡淡的靈氣,順著喉嚨流進胃里,然后再流向丹田。
整個肺腑都被洗凈了一番,說不出的甘甜!
陳玄機砸吧了一下嘴,甚是滿意。
他在道界的時候也見過“靈息土”,只不過這玩意都是道門拿來培育靈藥的。
靈藥又用來煉丹,丹藥吃進去之后就開始煉化藥力,壓根沒有什么味覺上的享受。
沒想到這玩意用來種菜,竟然有這么驚人的美味。
陳玄機甚至都開始琢磨,是不是多抽一些“靈息土”,用來擴大菜園子。
后來他還真這么干了。
直到有一日,牛長老降臨這個位面,看到陳玄機種下的一整片菜田和果園,當即道心崩潰,吃了三天三夜的瓜果,才緩過神來。
不過這都是后話。
陳玄機又掰了幾個碩大的瓜果,摘了幾株青菜,這才心滿意足回到了廚房內(nèi)。
是日無話。
……
回到少林寺的釋久照,當即就把西院的太上長老叫了過來。
少林寺有東西兩院,東院主研佛學(xué)經(jīng)文,西院主攻武學(xué)功法。
所有武僧都是西院培養(yǎng)的,每人都有一名授業(yè)師傅,是師徒制。
武行和武立的師傅,乃是一位太上長老,法名“釋真遠”,輩分比釋久照的“久”字輩還高,是“真”字輩。
少林門中真正的入籍和尚,其實都姓“釋”,最早起源于東晉,取的是佛教的創(chuàng)始人釋迦牟尼佛的第一個字,此后一直沿用。
武行和武立,本名也姓釋,只不過是“武”字輩的。
釋真遠是個年近半百的和尚,不過一身筋骨與年輕他二三十歲的武行兩人,十分相近,身材魁梧,體型粗壯,若非知情人,還會以為他是門中的年輕一輩僧人。
這就是修煉少林金剛身的好處,可以讓身體持久保持旺盛的生命力,更不容易衰老。
釋真遠坐在蒲團上,背靠金身大佛,微微睜開雙目,看著下面跪下的兩名弟子。
釋久照就在他面前走來走去,指著下跪的武行和武立,口中罵罵有詞:“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你的這兩個好徒兒,我的好護衛(wèi),差點沒讓人打死在通天峰上,要不是我好求歹求,說不準還得您老親自去收尸咧!”
“咱們少林寺好歹也是號稱天下第一武學(xué)大家,竟然連一個小道觀的道士都打不過,我這臉啊,今天是啪啪的疼!”釋久照拍了拍自己的臉蛋。
“還少林武學(xué)甲天下,我看還是把西院那塊匾摘下來吧,省得別人看了笑話!”
釋久照一句句罵著,武行和武立兩人則是低著頭,一聲不敢吭。
釋真遠終于聽不下去了,雙眼睜開,眼中有精芒射出,問了句:“方丈說的,我都知道了,我只想知道,你們?yōu)楹味鴶???p> 武行和武立兩人頭更低了。
“我讓你們說話!”釋真遠低喝了一聲。
武立作為師兄,小聲回了一句:“師傅,是弟子技不如人,愧對師傅的栽培……”
“如何技不如人?”
釋真遠目露精光,咄咄道:“習(xí)武之人,如果連自己因何而敗都搞不清楚,那就是腦子都練成了肌肉,這才是真正的廢物!”
他并不會因為方丈責(zé)罵兩個弟子,就將他們徹底否定,相反,他要趁此讓兩個弟子明白自己的不足。
至于懲罰,那是另外一回事。
武立一怔,想了想,立即道:“應(yīng)該是道門的太極手,弟子跟他交手的時候,就感覺渾身力量都使不出來……”
“太極手?”釋真遠眉頭一皺。
“沒錯,弟子當時還不明白,不過現(xiàn)在仔細回想,應(yīng)該就是道門的太極手。”武立是唯一一個跟陳玄機有正面交手的,當即將自己的經(jīng)歷說了出來。
釋真遠聽到關(guān)鍵處,已經(jīng)明白是怎么回事,當即冷笑一聲:“以柔克剛,這是太極手的致勝關(guān)鍵,正好對少林金剛身有克制,你們不知深淺,才會著了道。這天底下有三大太極,道門獨占其一,那小子應(yīng)該是修煉的青城太極。”
“什么青城太極,紅城太極的!”
一旁的釋久照才不關(guān)心這個,直接道:“我就問你能不能打得過,一個清虛觀的小道士,都快騎到我們少林寺頭上拉屎撒尿了,每年還敢索要我們一千萬!這種事我們少林寺能忍?”
他回來只說清虛觀打了人,要敲詐他們,至于什么十三陵的租金,絕口不提。
“方丈稍安勿躁,既然清虛觀如此目中無人,老夫讓門中大弟子出手便是?!贬屨孢h緩緩道。
“好!”釋久照要的就是這句話,不枉他費了這么多口舌。
釋真遠的大弟子,法號為“釋武知”,又稱“釋武癡”。
人如其名,是真真正正的武癡,也是門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絕頂高手,比之釋真遠都相差不遠。
當然,按釋久照的想法,釋真遠能親自出手是最好的。
不過老一輩的有老一輩的規(guī)矩,一般不會親自出手了,不然輩分和修為擺在那,打贏了也是勝之不武,還容易影響心性。
修佛之人,最忌諱這個。
“武立,去通知你大師兄回來?!贬屨孢h的淡淡開口一句,然后就再次閉上了眼。
武立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那位大師兄,已經(jīng)云游四方多年了,這專程喚回來對付清虛觀的一個小道士,是不是太夸張了些?
……
通天峰那邊,陳玄機并不知道山腳下發(fā)生的一切,他吃飽喝足,已經(jīng)休整了一夜。
第二天日出清晨,直播間也終于再次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