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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書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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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書華 鱈梅 2001 2022-07-18 22:00:00

  不是女人生性喜歡難為女人。而是,她們也不懂什么上官家的恩恩怨怨。

  只是知道,這個女人原來是個大戶人家的夫人,估計嬌生慣養(yǎng)拈輕怕重。

  而她們喜歡我是因為,我雖出生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但從小就在掖庭長大。恐怕也與她們沒什么區(qū)別。

  甚至于,畢竟我是有罪之身,我比不上普通的宮女。

  然而,她們也逐漸看出了母親的不同。母親面對任何的工作都會非常認真努力地去完成。

  從那些打掃衛(wèi)生、舂米一類的粗活,到養(yǎng)蠶、抽絲、織布、縫制衣服等,縫制好的衣服供后宮使用。

  從縫補衣物到洗衣做飯,母親什么都做。仿佛,之前飽讀詩書的大家閨秀生活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也就啥也沒有了。

  哪怕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不曾抱怨。經(jīng)手的每一件事都盡可能做到完美。

  不過被選到梨園、教坊,在宮里的宴會、祭祀上表演什么的,母親不愿意,也就不參與什么歌舞活動。

  她畢竟是大家閨秀,不愿意從事這種供人賞玩的職業(yè)。而且,畢竟她代表的還有上官家和鄭家的顏面。

  也許正是這份不一樣,讓我承認了她是我的母親,也是婉兒的母親。雖然,我不是婉兒,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但她也不再是那個歷史書上空空洞洞的鄭氏,而是我的母親。

  我突然再次感受到穿越過來的意義。

  大唐確實存在表面上的繁華,可是,這背后也太多的不堪與骯臟。

  不過,掖庭里的女人們也逐漸開始善待母親。不會一味地把臟活累活都推給上官家的女眷們。

  有天,一個宮女甚至主動地幫母親和其他有罪女眷干起了活。

  連我都有些吃驚,畢竟掖庭的普通宮女要比我們這些人要高貴得多。

  我們是被籍沒的犯罪官吏的妻女,又稱為“衣冠子”??梢哉f,是得罪了權貴的人。

  可是,在宮中這樣等級最為森嚴的地方,這樣的施以援手可謂是非常難得。

  也正是那天晚上,母親哄我睡覺的時候,留下了眼淚。

  我清清楚楚聽到了母親說了一句,“婉兒,此乃君子之風!”

  我怔怔地望向她。

  這回我聽得懂粵語了。

  可是,我才一兩個月,母親用得著告訴我這些嗎?

  緊接著,我看到母親的眼神里仿佛在告訴著我,她也覺得我聽不懂。

  可我的靈魂也是個成年人。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也有些欽佩她。

  畢竟,我一直以為,這種君子風度只會存在于文人身上。而我之前忽略了女性這一廣大群體。

  歷史,果然還是不能只看史書記載,還有很多是史書不曾記載的。

  就像這掖庭的困難和忙碌,而史書上只有這方面官制的介紹。這是非常不夠的。

  我的母親畢竟也是大家族出來的人,她的風度確乎是存在的。

  只可惜,這樣一個偉大的女人,這輩子也不能讓他人看到她的萬分之一風采。

  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

  我明白了!

  我知道上官婉兒究竟為什么要不顧一切地出人頭地。起因正是因為她的母親。

  可惜,到了最后,歷史書上也只不過給了鄭氏一個沛國夫人的稱號。

  而沛國夫人這個稱號是到了中宗即位才得到的,而且沒過幾年,她就去世了。

  不過,她最為出名的身份,還是上官婉兒的母親。

  然而,究竟要不要過多地參與政事。我依舊沒有考慮清楚。

  我是學歷史的,我也非常清楚政治,政治這個東西,一走出去,帶來的也許就是連鎖反應。

  而且,現(xiàn)有的政治環(huán)境是皇權至上,稍有不慎可能面對的就是萬丈深淵。

  我再次沉沉睡去。

  現(xiàn)在的我,還不知道未來該怎么走。而我也一點點地長大。

  現(xiàn)而今的一切,跟歷史上所發(fā)展的幾乎完全一致。

  鄭氏手把手教了我很多,從掖庭的基本事物到人生的哲學道理。

  最開始,我以為我要學東漢蔡邕的《女訓》和西漢劉向的《烈女傳》《女誡》。畢竟,任何一個女性穿越者可能都這么覺得。

  然而,母親別說沒有教,她甚至都不曾提及。

  我的啟蒙教育是四書五經(jīng)。

  這所謂的四書五經(jīng),正是《大學》、《中庸》、《論語》和《孟子》以及《詩經(jīng)》、《尚書》《禮記》《周易》《春秋》。

  可母親早就準備好了,她從習藝館那邊拿了教材。習藝館是掖庭培養(yǎng)教育宮女的地方。

  如果沒記錯的話,習藝館內有內教博士,其中有教經(jīng)學的、有教史、子、集綴文的,有教楷書的,有教《莊子》《老子》的、還有教太一、篆書、律令、吟詠、飛白書、算術、棋藝的,等等。

  可謂是應有盡有。不過,我現(xiàn)在的年齡有限,掖庭給我的工作又不少。暫時還不能去那邊學習。然而,我也在心里種下了一個種子,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而母親居然也意識到了我的心思。某天天氣不錯,她看我有些急著完成工作,她悄悄給我使了個眼色,然后把我手頭的工作接了過去。

  我立刻明白了過來,朝母親點點頭。

  母親一直是這樣一個人,她從不逼婉兒去做些什么,只要但凡我想做的她都會滿足。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我也接受了婉兒這個名字。我不知道真的婉兒去哪了,但是我也會好好地為她過這一生。

  五歲的上官婉兒第一次來到了習藝館。

  我有些震撼,史書也不曾欺騙于我,習藝館里的學生全是宮廷女性,而夫子則都是男性。

  我不敢進去,只是在窗口瞧著她們上課。

  畢竟這里也有一定可能會有公主來。雖然,公主有自己的住處,可也許她們也想來這邊聽聽課。

  只是不知道,這跟外面的私塾有什么不一樣,感覺可能跟書院的教學模式相差無幾。

  不想,好不容易出來這么一趟,我居然瞧見了義陽公主和宣城公主,不僅如此,還有太子李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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