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州,同樣的天氣,同樣的月色。
同樣的人,還是老地方。
故人何在,煙水茫茫,駱明揚和邢跖加入明王堂也有一段時間了,堂主的真容這半年來根本就沒見到,只有分舵舵主派遣兩人打扮成香花僧做些化緣,市井講經(jīng)等諸多雜事。
月上中天,駱明揚和邢跖剛好講經(jīng)完,此時趁著舵主與門人回去的時機,突然囔道:“舵主,不好意思,我們要拉屎!”
舵主見二人平時都挺機靈,又加上對佛法講經(jīng)讓授信者深信不疑,不疑有他就準許了。
兩人一溜煙來到一處靠近茅房的街尾,環(huán)顧四周,二人縱身沖起,幾個起落不一會到了半年前兩人相遇的廢棄莊園。
這時的天空中有一朵灰藍色的云飄過,遮住了月亮,不久云朵隨著風兒吹動,月亮露出來,明亮的光線,照在邢跖與駱明揚身上。
他們兩個人是多年不見的好朋友,誰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認識的,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武功各出自哪里,更不知道武功高低;江湖中人只知道兩人自出道成名以來,就有:盜軍南歸雁,雙合無人敵的說法。
邢跖和駱明揚這半年來自從加入明王堂,兩人根本就沒有實際上相聚過幾次,今天是第一次讓兩人合作出來講經(jīng)。
“阿跖,你怎么會來膠州了,你不是在京城的嗎”。
駱明揚見到這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半喜半疑的問道。
邢跖舒了口氣,笑道:“兄弟啊,你有所不知,如今的京城簡直就是貪官橫行的天下,皇帝再怎么勤政愛民,還是免不了天子腳下貪官污吏,制造多重冤獄的出現(xiàn)??墒遣恢涝谑裁磿r候,有人書信于我,讓我丑時二刻前往宣撫使一趟,拿走八卦陰陽玉佩,署名都沒有只有一個蓮花標記?!?p> 駱明揚心中一凜,心里猜到答案,只說道:“后來呢?”
刑跖看著他滿懷期待的樣子,心中不免得意,畢竟江湖上的人還是沒有忘記他南歸雁的,接著續(xù)道:“后來我就趁夜黑之際,在宣撫使府邸偷出了那件寶貝,當時那玉佩居然就放在那個蒙古人書房之中,本以為自己還要闖一遍密室或者機關暗道什么的,沒成想居然得來卻不費功夫;嘿嘿,第二天清晨在路上我聽說山東一帶,白蓮教新起了一支教眾,喚作明王堂,而且組織十分神秘,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重現(xiàn)白蓮教昔日輝煌。這下可好,正好可以投身其中為了將來好大干一番。來到膠州后,我四處打聽明王堂的地址所在,而且四處查看他們的標示,和教眾活動范圍可惜一無所獲。于是我就決定今晚打扮更夫模樣,繼續(xù)打探信息,哪知道卻在這兒遇見了你這位老朋友,哈哈哈哈。”在邢跖說到自己在宣撫使府里偷出來的一件寶貝的時候,從懷里掏出來交給了駱明揚,駱明揚拿著那東西,在月光下一看,原來是一枚玉器所制的陰陽八卦佩飾,觸手生溫,手感極佳。
再說了,駱明揚知道在江湖上混下去,必須要耳朵比兔子還靈,眼睛也要比貓眼要好,不僅如此還要有隨機應變的能力,以及一份強大的耐力,無論什么寶物,和珍貴物品只要駱明揚看一眼碰一下,就知道此物價值。
邢跖看到駱明揚自然認得這東西價值不菲,從他手里接過又放回自己懷里,說道:“怎么樣,我偷得東西這回應該比你以往偷得好得多吧。”
駱明揚笑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兩人于是哈哈大笑,接著駱明揚取出一個竹筒,喝了口水,給邢跖喝了,然后問道:“剛剛我看見你好像在追什么人,幸好我以為你不是因為躲著我而跑得那么遠呢,看那人身形像是個女子?”邢跖的笑容已經(jīng)沒有,眼神陷入了沉思,目光遠遠望向前方的月亮。
邢跖說:“是的,那是個女人,而且她也是個美麗的女人;這個女人你也知道,她就是華山全真道的女弟子。最近她在江湖上頻繁的出現(xiàn),善于使一套掌法,叫做陰陽手印掌法。而且這個掌法非常霸道,有不少武林同道均慘死在這套掌法下?!?p> 駱明揚說道:“哦,是葉海清?這女人我在慶祝海寧祖老拳師壽誕的時候見過她,后來她又在蘭州城阿爾穆的府上也現(xiàn)過身;她確實是個美人,可是以陰陽手殺死數(shù)百名江湖同道的傳聞至今不得而知?!表槺阌謱⒔账姳粴⑴拥氖虑檎f與了刑跖聽,刑跖也說略有耳聞,問駱明揚有沒有得到什么線索,駱明揚搖頭嘆息道:“重要線索還沒找到,不過可以斷定這些女子除了衣衫破爛不堪,被人滴蠟,用軟鞭打傷外,還有一個致命內(nèi)傷?!?p> 刑跖跳了起來,大聲道:“你是說她們都是被人用陰毒掌力震死的?”
駱明揚道:“不錯,這種陰毒掌力就是陰陽咒掌法,可是種種跡象表明,葉海清根本就不是兇手,也沒有證據(jù)表示她就一定會陰陽咒?!?p> 邢跖說:“是啊,起初我也不太相信,后來我自從得到這枚佩飾后,這個女人就每次到夜晚就在暗中窺伺我,就好像鬼魅一般?!?p> 駱明揚說:“陰陽手源自于春秋戰(zhàn)國諸子百家,陰陽家之手,到了漢代張?zhí)鞄煹澜涛宥访壮闪?,將這門失傳于秦的陰陽咒印狠毒功夫加以改良,直傳至今,仍未被世人所見到過,后來全真道發(fā)現(xiàn)了這門武功,作為了教派里的不傳密功?!?p> 邢跖躺下倒在瓦轉上,雙手抱頭仰望夜空,說道:“是的,如今這東西我看也是全真道的門派信物,看來我是躲不過那女人的糾纏咯,我覺得我還是睡一覺明天天亮再說”。
駱明揚這時也覺得很累很想睡覺,但是他只說了句讓邢跖先睡,自己就進入無限的思考中去了。
他已經(jīng)猜到,今晚絕對是個不安靜的夜晚,危險地空氣正在慢慢飄散在風中,直逼他二人周身,讓他極為感到不適,黑夜里暗巷深處充滿著幽深靜謐的詭異。
——————從來沒有如此心跳加速,這么不適應過。
他雖然成名已久,可是臨敵經(jīng)驗還是不夠讓他足以強大,因為他遇到的人都是一幫江湖上不大不小的門派子弟,有的武功還很弱,有的雖強,可他們沒那么可怕,仗著自己巧妙的身法贏得了他們;如今的敵人恐怕比之前遇到的還要強,還要可怕,想到這里駱明揚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在害怕,轉念一想。
——————害怕又有什么用,該來的始終要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生自古誰無死呢?
胸中豪氣斗升,驚懼之感也隨之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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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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