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陽光初升,自海平面上緩緩升起,膠州海港港口停泊的船只,這個時候已經(jīng)有漁民拿著晚上織好的漁網(wǎng)劃船向海面駛?cè)ァ?p> 這個時候,街道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多,叫賣聲也越來越多,駱明揚喜歡這種氛圍,他覺得這些東西就好像一首樂曲,讓人愉快極了。
他除了跟別人談?wù)摻械拿琅?,除開那位第一美人楚楚姑娘外,他還很愛看美女,尤其是穿著光鮮亮麗的那種女孩子,只要她們?nèi)瞬浑y看,穿著極為顯示她們身段的衣服,他就特別喜歡。
這就是一個人的嗜好,有的人對嗜好顯得太過了,而有的人卻知道適可而止,駱明揚就是其中之一。
他看女孩子,一般從不會超過一個時辰,而且看法就是以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男人眼光去看的,根本就沒有帶一點有色眼睛。
如果有人說他是個色鬼,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是,但是他卻總覺得自己是個色鬼中的正人君子,所以每次和他在一起的女孩都會對他時而冷漠,時而不知所措;又有時候還會厭煩。
因為他始終覺得,自己是天下美男子,貌似潘安,獲得所有女孩的芳心;可惜,只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罷了。
現(xiàn)在,他反而覺得自己像釣魚一樣,只要魚兒有餌自會上鉤,畢竟他是那種長得不難看的人。
駱明揚下了樓,伸了個懶腰,叫來了一碗豆?jié){,一碟海參小籠包。接著,還來了一盞日照雪青茶。
有些人很喜歡喝酒,而且還是每天早中晚都在喝,而有的人也很喜歡喝茶,但只不過是把茶當(dāng)做一種閑暇樂趣,所以駱明揚不太愛喝酒,因為他覺得喝酒需要看時間,看場合,所以他最愛的就是早上喝杯茶,品嘗這其中滋味,就像享受整個人生一生經(jīng)歷過的事情一樣。
很快他就把桌上的東西都吃完了,那杯茶卻剩了一半在杯中;因為他這時已經(jīng)注意到了一個人,很不一樣的人。
拋下一錠銀子,在來來往往的人群里跟了過去。駱明揚跟著這個人繞了很多街道,然后到了三里河。
三里河本是膠州原始地址遺跡,這里樹木長蔭,草坪綠翠,環(huán)城河道河流清澈直通海港,在三里河這樣的美景園林中,居然還能遇到一個不尋常的人物,這讓駱明揚覺得事情變得有趣起來。
那人走了一段路程,接著又從園林里繞了一圈,人影不見。
幸好駱明揚的追蹤術(shù)也不弱,而且他看清這個人是個纖細(xì)柔弱的女子,只是做男子打扮,駱明揚看到的美女雖然很多,在易容術(shù)上改扮的男女無論怎么改扮他還是分辨得出的,并且這人的輕功也不差。兩人的距離還不到三尺。
太陽已將到中天,兩個人走了一段路程,來到一家茶肆,茶肆招子上面寫著:兩碗日照茶,口中生津香。
那個人選了個中居坐下,順便叫來小二沏了壺茶,在嘴上抿了幾口,這一下給坐在隔她一張桌子的駱明揚看在眼里,那人的眉宇間顧盼生姿,儀態(tài)舉止優(yōu)雅大方,真是有種說不出的迷人姿態(tài)。
男人好色有的是為了欣賞美女,而有的卻是為了自己私欲,男人的私欲也有很多種,在對付女人上面就有很多種,只看你會不會把握。
于是駱明揚準(zhǔn)備過去跟她搭訕,哪知道剛要過去,那女子已經(jīng)閃身進(jìn)入茶舍里面。
曾經(jīng)有人問過駱明揚,為什么對女人如此付出自己的精力,駱明揚想也不想笑著說道:因為我愿意,無論怎么樣的女人你都要去敬重,就算她對你不好你要讓著她,因為這是一種學(xué)問。
這讓他很意外,隨后他臉上露出微笑,當(dāng)下定了定心神,繞道屋側(cè),縱身掠上屋頂。
這茶舍是用茅草泥土砌成,能抵擋得了雨水侵蝕,卻避不開蚊蟲暴風(fēng)的干擾。
他體重本就輕靈,上這種茅草屋頂是不成什么問題的。
駱明揚伏在稻草屋檐后,揭開一線茅草就可以看到下面的情況??墒钱?dāng)他看到下面那個女子在屋里偏室軟榻上坐下時,卻讓他看到了一個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這人一身青色長衣,衣服上完全沒有一絲灰塵,這件長衣是上好的棉麻布料所制,但是衣服的長裙下擺卻是七分開叉,里面卻可以看見一雙黑色麂靴,再看這個人的容貌,卻是皮膚黝黑,相貌堂堂,下巴上留著一撮髭須。
駱明揚恰好視線范圍就在這個人斜上方,他認(rèn)得這個人,這個人就是巴蜀青城派掌門——云旭瑤。
——————他怎么會來到這里,怎么會跟這個女孩子在一起?這個女孩子又是誰?
駱明揚正在思索著一個一個接踵而來最近發(fā)生的,包括葉海清的事情,但還是不知道這根線的主要源頭在哪。
他本來是想在剛才跟蹤的女孩子身上找線索。本以為可以找到殺死葉海清兇手,與那個東瀛忍者的來歷,哪知道弄巧成拙反而在這里碰到了一個自己很討厭不愿意見到的人。
駱明揚想離開這里,決定去找邢跖,不想再管這件事情,哪知就在這時,屋下一人道:“既然來了,閣下為何還不下來,又何必藏頭露尾。”
這個人的聲音很沉穩(wěn),話里藏有極深敵意,語氣也是冷淡而嚴(yán)厲。
駱明揚吃了一驚,暗道:“他怎么知道我在上面,難道他的耳力居然精進(jìn)不少?”
就在駱明揚要起身躍進(jìn)屋內(nèi)之際,他看見了一個人在右前方樹中暗自窺探,他立刻認(rèn)出來這人是東瀛忍者打扮,是青木山嶺。
駱明揚搖頭,伸手對他做了個讓他快走的動作,青木離開;駱明揚斜剌里一個折身,翩然從窗外進(jìn)入屋里,到了云旭瑤跟前。
駱明揚望著他微笑,云旭瑤反而吃了一驚,那女子也吃驚的從軟榻上跳起來,云旭瑤笑道:“原來是盜軍駕臨,不知所謂何事。”
駱明揚沒有回答這句話,卻回轉(zhuǎn)身對著云旭瑤對面的女扮男裝女子笑了笑。笑得很開朗,很愉快。
那女子看著他對自己這樣笑,不由臉紅了紅,然后就問道:“你為什么要對我這樣笑,你知不知道你笑的多討厭?!?p> 其實駱明揚的笑是一種無邪的笑,只要是女孩子看了還是會心動的。
——————女孩子說你討厭的時候,心里其實是喜歡你的。
這一點駱明揚知道,這也是他自己對自己的一種安慰。
但他卻疑惑地反問道:“難道姑娘一見到我就這么討厭我?我的笑雖然難看點,但是我卻對姑娘沒有惡意。”
然后大方的坐下,坐在那女子坐過軟榻上,對云旭瑤說:“想不到在這里遇見云掌門,實在是難得的很,不知道云掌門為什么不在巴蜀享福,卻來膠州和這位姑娘私會于此呢?”駱明揚一連問了兩個問題,其實這兩個問題問的比較貧乏。
駱明揚此刻心中了然,云旭瑤來山東是干嘛的了,再說一個正常上了年紀(jì)的男人和一個小姑娘在一間茶棚里幽會,除了有這一種可能之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別的了。
所以云旭瑤笑著坐了下來,沒有回答駱明揚的話,對坐在駱明揚面前,然后伸手在窗臺下取出個酒瓶出來,然后從桌上各自取杯,分別擺到駱明揚和自己的面前。云旭瑤笑道:“喝不喝酒?”駱明揚也笑了,笑的仿佛比云旭瑤還要愉快,說道:“當(dāng)然。”兩個人喝了數(shù)十杯。
酒本就是朋友聚會,別離時喝的。
可是到了這兩個人喝酒的時候,喝完數(shù)十杯后,突然有股殺意蔓延著。蔓延在整個屋子里。
——————嗖的一聲,破空之聲傳來,一道烏云氣體打向駱明揚身后。
駱明揚不閃不避,反手一彈,酒杯平平飛向烏云氣體之中,那烏云氣體離駱明揚的身后不及三寸,波的一聲,酒杯裂成碎片,杯中酒也化為千萬粒水珠,接著烏云與酒杯碎片、酒珠都已經(jīng)消散在空中,落在駱明揚背后的地上。駱明揚出手如風(fēng),突然伸手向云旭瑤的面前一展,云旭瑤怔了怔,本想出手抵擋,哪知駱明揚這一招只是虛招,他的手忽然一收,右手上多了個酒瓶,然后喝了一口笑道:“果然是好酒啊,上好的曲酒想不到你還能找得到,我佩服你,應(yīng)當(dāng)和你干一杯。”他嘴里雖說要和人家干杯,自己已經(jīng)喝了一大半瓶了。
云旭瑤看著他喝完,本已森寒的臉此刻又有了笑意,說道:“想不到駱公子的武功在下十年未見,倒是精進(jìn)了很多,就連。。。?!?p> 駱明揚也笑了,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就連唐門金蟬毒砂都能讓我躲得過,也是僥幸了?!痹菩瘳幉淮鹪挘邱樏鲹P卻不再看他,反而去看身后,因為身后多了一個美麗的少女。
這個少女就是剛才那位女扮男裝的女孩子。
這個女子,二十多歲,此時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天藍(lán)印花絲綢長裙,露出下面一半鞋尖,白色鍛制小鞋顯得這雙腳格外纖秀美麗??墒撬娜藚s更是清秀,長發(fā)烏黑柔亮,直披到肩后,眼睛猶如看不見的清澈湖水。
這么樣的一個女人在你面前不心動那才見鬼啦。
駱明揚笑的更加愉快了,眼睛卻反而越來越亮,駱明揚盯著這個女孩子笑道:“唐家的二小姐唐如玉居然也會到膠州來,這一下我真的開了眼界,剛才如果不是我反應(yīng)稍微快一些只怕就要死在這令江湖中人人都要喪膽的金蟬毒砂之下了?!?p> 唐如玉不禁怔住,然后眼睛里露出了譏誚之意,唐如玉狠狠地道:“是又怎么樣,你這個盜軍又算得了什么,哼,根本不是個東西。”駱明揚對著她嘆了口氣,也不想再說什么,嘴里卻喃喃道:“為什么每次總有女孩子遇見我就對我說我不是個東西,唉,我是個人呀。”
這個時候過了半晌,窗外響起一陣馬蹄稀疏聲音,開始很遠(yuǎn),久而久之漸漸離的很近了。
鶩霞
線索一步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