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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徒證道后,師尊她追悔莫及了

第22章 不息玉

  待兩位魔物全部離開,劉員外府再無魔息,祝九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玄子墨上前一把扶住,祝九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出,行至一旁的海棠數前,伸手撫了上去。

  玄子墨望著自己空了的左手,眼中眸色難辨。

  不知何時,他們的戰(zhàn)斗已經擴展到院落中,方才的屋子除了門墻無一處是完好的。

  祝九雙手撐在院中的海棠樹上,感受著身體里靈力一點一點的流失,祝九也慢慢滑落在地。

  此次寒水的發(fā)作還伴隨著強烈的冷意,像是在北方的冬天,掉進冰河后又被寒風吹進骨縫。

  祝九手指微蜷,在樹干上抓出一片血痕,如今不僅是天劫,更有魔尊作亂,對方修為頗高,她卻每每使用靈力過度便靈力滯澀。

  這一次又不知要多久,想著無妄地那些人慘死的情境,祝九第一次陷入了迷茫。

  她該怎么做,她還能怎么做,在這條路上,她始終是孤身一人,她曾經還有引以為傲的天資和修為,可現在這些她引以為傲的都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越想祝九越覺煩躁,手下越發(fā)地用力。

  玄子墨察覺出她的不對勁,立馬上前抓起祝九的手。

  “師尊......師尊!”

  祝九抬起頭看向他的那一刻,玄子墨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東西攥了一下,狠狠的一痛,然后跳的愈發(fā)得快。

  祝九通紅的眼眶、脆弱的表情、委屈又迷茫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讓他難以把控,他想把她帶走,囚禁到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地方,讓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人,讓她用今后所有的日子來還欠他的債......

  “師尊......你知道你現在是什么樣子嗎?”,玄子墨開口,聲音竟有些啞。

  祝九猛然回神,怔愣了兩秒后,神色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她剛剛竟是被無妄地的怨氣給影響了。

  也是,這世間哪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她既然將那些慘死之人的靈力為自己所用,本身就是大惡之事。

  那些人會將她認作是吸取他們靈力之人,此番下來,她與那魔尊所為也無甚區(qū)別。

  她抬眸看向眼前蹲的極近把她的動作牢牢控住的玄子墨,示意他自己想要起身,此刻玄子墨早已整理好情緒,卻在祝九起身之際又將她按了下去。

  “?”

  看著祝九等著他給一個解釋的眼神,玄子墨俯下身去,“師尊......我一點也不后悔寒水之事?!?p>  祝九身子后仰,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抵著玄子墨的手臂,感受到耳邊呼出來的氣息,祝九想,若是個尋常男子,說些尋常人該說的話,她此刻是不是該害羞一下,怎么都不該生出想打人的沖動吧。

  玄子墨微微退開一些,看著祝九一臉的精彩紛呈,真好,只有他才能讓師尊那惱人的面具裂開一道到縫隙,窺得里面的柔軟。

  “師尊以后就待在我身邊吧,我會保護你?!?p>  祝九嗤笑一聲,挑眉道:“你現下修為如何?”

  玄子墨身形一頓,祝九竟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委屈,隨即想到,若他還是純靈之體,現下的修為定不會低于她......

  祝九無奈地嘆了口氣,摸了摸玄子墨的頭,“起來吧,我手都撐酸了?!?p>  玄子墨牽起祝九撐在地上的左手,指尖處已經血肉模糊,她如今沒了靈力,不過凡人之軀。

  玄子墨身體比意識先行一步,低下頭緩緩地吹了一口,又抬眸看向祝九,用求表揚的眼神和哄小孩子般的語氣問道:“還疼嗎?”

  祝九手上猛地一縮又堪堪停住,玄子墨自己也是一愣,不知怎得,祝九不合時宜地想起幻境中的那個吻,當下臉頰便染上了紅,祝九猛地推開玄子墨。

  “放肆!”

  玄子墨被她吼得一楞,眼前一掃而過祝九紅欲滴血的臉,以為祝九是被他氣得不輕便不再多言。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襟,黑色的衣衫被祝九的血染的顏色更深了些,眼中神色不明。

  祝九也不顧手上的疼痛,在自己的衣擺上狠狠的抹了兩把,玄子墨臉色驟然一黑,她竟然嫌棄他......

  祝九進屋后猛地將門合上,她緩了幾口氣,看見地上不知死活的劉夫人和里間躺著的三個人,當下便冷靜了下來。

  她斂眸去探劉夫人的脈搏,已然沒了氣息,這些時日被魔物占了身體早已大限將至。

  她又行至里間,本該死去的劉小姐沒了不息玉也沒了氣息,一家人,就剩一個劉員外還活著,但他們并不無辜,正所謂因果有輪回,那些失蹤慘死的少女是他們種下的因,這便是果。

  想來劉員外一家樂善好施,也曾是行善之人,如今卻落得個如此下場。

  另一邊,玄子墨一直站在院內,被關上了片刻的門又被人推開,祝九看見他仿若未曾動過一般,不由一頓,隨即朝他擺了擺手。

  “進來?!?p>  玄子墨眼眸亮了亮,臉上的陰郁一掃而光,祝九看著他的變臉速度不禁搖了搖頭。

  待二人將幾人安置好后,祝九將臥榻上的被子拽了下來鋪在地上,畢竟是他人府邸,也不好再去其他屋子,蓮澤還未醒,今日便在這地上將就一二。

  祝九安頓好自己,閑下來時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到疼和冷,手疼、胸口疼,身上哪一處都疼,她將被子卷了又卷也散不去渾身的冷意。

  她想到了玄子墨剛剛說的話。

  “玄子墨......你當真沒有后悔過嗎?”

  “嗯?”玄子墨被她問得一楞,旋即想到了什么。

  聲音在祝九身后響起,祝九猛地轉過身去,看向不知何時躺在她身旁的玄子墨,正好聽見他一句:“不后悔?!?p>  祝九心下猛地一緊,眼底是一片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難過之色,她只覺心的地方在陣陣發(fā)痛,隨即垂下眼眸,掩藏好自己的情緒,隨即轉過身去,眼底一片冷意,聲音也透著幾分疏離。

  “你報復我是應該的,是在下對不住你了,你若是什么時候想取在下的性命,只管知會一聲,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若是你覺得如此還不過癮,那......”

  “祝九?!?p>  玄子墨不愿聽這些,語氣稍重,開口打斷祝九。

  祝九藏在被子里的身形一頓,苦笑道:“也好,左右這一世你墨蒿的身份本就不是我徒弟。”

  玄子墨總覺得哪里不對,好像有什么東西脫離了掌控,他直覺自己該在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見他久久沒有回話,祝九深深呼了一口氣,努力平穩(wěn)著自己的聲音。

  “你今后如何打算,該去做些自己的事情了吧?!?p>  玄子墨眉頭微蹙,“你又要趕我走?”

  “那你總要有自己的事情做的吧。”

  “我不走......你靈力盡失,蓮澤保護不了你?!?p>  祝九苦笑一聲,“也對,戲還沒看完,你又怎會退場?!?p>  玄子墨察覺到祝九說話不對勁,直起身子,探向祝九,“師尊你到底怎么了?”

  “無事,睡吧,明日一早就要啟程。”

  玄子墨的手探向祝九的肩膀,卻又堪堪停住了。

  “師尊。”

  孤山棠林之中,玄子墨張開雙臂,面帶微笑的看向祝九,祝九知曉這一定是夢,她可以嗎,可以走過去嗎?

  “師尊......”

  玄子墨也不催促她,就站在那里望著她,唇角的微笑仿佛能將人溺斃在其中。

  祝九緩緩的邁出一步,又一步,緩步來到玄子墨身前,玄子墨伸手將她攬進懷里,祝九身形一頓,眨了眨眼,提起一口氣雙手小心翼翼的輕輕搭在玄子墨的背上。

  還未等祝九呼出一口氣,背上幾傳來一陣劇痛。

  “嗯……”

  祝九睜大了雙眸,玄子墨微微撤開一些,微笑的看著她,祝九感覺身前沒了溫度,身后卻有什么溫熱的東西流了滿背,是玄子墨插進了一把匕首。

  她很疼,哪里都在疼,這一定不是夢,不然怎么會這般疼,疼的她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師尊……師尊!”

  察覺到有人叫她,祝九緩緩睜開雙眼,玄子墨微蹙著眉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你發(fā)燒了,身體這般冷為何不說。”

  祝九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樣直直的、面無表情地望著玄子墨,像是要將他整個人看透一般。

  突然,祝九感覺到有一股暖流注入到身體內,說不上舒服,但總比她現在好過,是玄子墨半跪在祝九左側在為她輸送靈力,只是玄子墨剛剛也受了傷,沒過一會他自己喉間就涌上一口鮮血,他堪堪咽下,只有一絲血跡順著嘴角流下。

  祝九一直盯著他看,自然是發(fā)覺了她身體的變化,當下伸手按住玄子墨為她輸送靈力的手。

  “不用了?!?p>  一開口,聲音虛弱的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沒有靈力的身體當真是脆弱不堪。

  第二日一早祝九剛推開門就看見在院子里修煉的蓮澤,看著他仿若幾天未睡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

  蓮澤右手長劍一出揮落了幾片枯葉,另一邊,姚征在驛館院落里剛剛收回一劍。

  劉梓麟坐在一旁嘆道:“你可算是練完了,你說仙尊他們何時能過來?!?p>  “不知道,你還是好好修煉吧,連進入秘境的資格都沒有。”

  “你不也是嗎,我們五十步笑百步吧,我怎么說也是師尊座下修為數一數二的弟子,不然師尊和掌門怎么會一次次派我下山?!?p>  姚征嗤道:“你確定不是你同九離仙尊太過熟絡被你師尊眼不見為凈給趕下來了?”

  “你......”

  “仙尊過來了?!?p>  劉梓麟一聽,也忘了反駁姚征,立馬從石階上起身,屁顛屁顛的向外跑去,姚征見此不僅咂舌。

  劉梓麟自驛館后院邁向隔間處,見到祝九便開口道:“仙尊,你們可算來了,這幾日我們什么都不用做,等的可太漫長了?!?p>  柳嫣然也上前道:“仙尊......”

  “弟子見過仙尊?!?p>  姚征在一旁彬彬有禮,還不忘小聲吐槽劉梓麟,“粗鄙。”

  “我那是崇拜,那可是上古四大邪陣啊,仙尊什么都知曉,說破就破?!?p>  “嗯,是不像某些人下的嗓子都喊啞了?!?p>  “你!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要不是我誤打誤撞跳進水池,你到現在也出不來。”

  “嗯,我嫉妒你。”

  劉梓麟怎么聽怎么不對,總覺得這人是在打趣、敷衍他,但他又不知從何發(fā)作,隨即便不再理他,抬頭看向祝九。

  “仙尊,你們還未吃早飯吧,這家驛館有幾樣特色菜特別的好......吃......”

  劉梓麟話說到一半就感覺有一道仿若實質性的目光掃向他。

  他一抬頭便望見冷眼看著他的玄子墨,那目光像是在琢磨著怎樣將他殺了能悄無聲息,他不由背脊發(fā)涼,當下轉了話題。

  “蓮澤師弟,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般差?”

  蓮澤聞言,臉色又白了幾分,垂下頭去,倒茶的手也停了下來,大有一副下一秒就要哭的氣勢。

  得,又說錯話了。

  姚征一臉的無奈,腳下踢了劉梓麟一腳,隨即開口道:“仙尊,掌門來信說是青川秘境開了,要我等弟子前往秘境修煉,仙尊您可要一同前往?”

  青川有一處天然秘境,傳說是隕落的一處天都,百年可能開得一次,靈力充沛,若在其中修煉幾日,出來后定會修為大漲,但其中危險重重,更有進去后就再未出來的弟子,且里面的時間流逝要比外面慢上許多,也許這一出來,外面就過上幾年了。

  如今的種種都指向了那魔尊可能是仙門之人,此番秘境大開定是全仙門之人都會前往,這一趟,她非走不可了。

  由于要趕在秘境關閉之時到達青川,幾人皆御劍前往,祝九站在神晷之上,同他們簡單講述了罔州城之事的前因后果,幾人皆唏噓不已。

  這世間的善惡豈能分的清楚,仙有壞仙,魔有好魔,就算是一個人,既有善,也會有惡。

  但她始終相信,善惡終有報,你欠下的,總有一日要還,做你心中認為正確的事,無愧于心就好,這就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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