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狗咬呂洞賓
自從聽丈夫說出“懷孕”二字,江雪的心就徹底亂了,七上八下,沒著沒落的。
“江雪……江雪?”
上司的聲音將她驚醒。
“???部、部長,您有什么吩咐?”
設(shè)計部部長馮皓宇目光關(guān)切:“你臉色很不好,身體不舒服嗎?”
“是,感覺有……有點(diǎn)頭暈?!?p> “那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謝謝部長!”
江雪起身彎了彎腰,掉頭離開會議室。
“路上小心。有事隨時打電話?!?p> 馮皓宇的聲音隨后傳來,江雪卻無心回應(yīng)。
她很清楚馮皓宇對她有意思,放在以往是說什么都不會欠對方人情的,可今天沒辦法,肚子里正在孕育一個生命的可能把她嚇壞了,根本沒有余力顧忌其它。
回工位拿了錢包鑰匙,江雪匆匆下樓,剛走出寫字樓大門,余光就瞥見兩個人親密的依偎在一起。
下意識多看一眼,她整個人都傻了。
那兩個人居然是她的老板和她的丈夫!
丈夫依舊還是那副邋里邋遢的爛人模樣,而老板卻只穿著絲襪站在地上,手提高跟鞋,發(fā)絲凌亂,眼眶通紅,柔弱至極,與平日里的女強(qiáng)人形象大相徑庭。
仿佛正在演繹一出狗血偶像劇的情侶一樣。
這……這怎么可能?
是我眼花了?
江雪用力揉揉眼睛,眼前的畫面卻沒有絲毫改變。
這時,蕭鳴發(fā)現(xiàn)了妻子,頭皮一麻,慌忙將楊寒清推開。
楊寒清踉蹌一下,險些摔倒,回過神來,頓時悲從心頭起,什么都顧不上了,再次貼到蕭鳴懷里,抓住他的衣襟。
“告訴我!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茂禾建筑體量不大,沒有上市,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十分簡單。父親給了她45%的份額,另外還有兩位叔伯分別各占9%和8.5%。
剩下的正好是37.5%,擁有者是她的丈夫,張安禮。
蕭鳴為什么要有零有整的收購這個份額?
答案只有一個,張安禮很快就沒資格擁有了。
她的父親,是被她丈夫謀殺的!
蕭鳴滿頭黑線,心說大姐,拜托你回頭看一眼好不好?我老婆在場??!
沒辦法,他也知道這會兒的楊寒清已經(jīng)沒有理智,只好裝作沒瞧見江雪,掰開了楊寒清的雙手。
“口說無憑,建議你馬上回家,找對面樓同層住戶,向那家的孩子討要相機(jī)存儲卡。”
“存儲卡?”楊寒清能把一家公司經(jīng)營的井井有條,自然不是蠢貨,瞬間就明白了蕭鳴的意思。
“你是說,那家的孩子有可能拍下了我父親被害的過程?”
“不是有可能,而是百分百。”
“孩子拍下了那么恐怖的事情,他家人都不管嗎?”
“那孩子有自閉癥,怕人,也不愛說話。記得過去之后好好跟人家父母溝通?!?p> 說完,不等楊寒清再問什么,蕭鳴目光一亮,就仿佛才發(fā)現(xiàn)江雪似的走了過去。
“雪兒,你下班了嗎?肚子餓不餓?我們?nèi)コ阅阕钕矚g的披薩吧!”
楊寒清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蕭鳴不但知道父親的真正死因,還知道她一直心存疑慮,現(xiàn)在竟然連對面樓孩子有自閉癥都一清二楚。
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她轉(zhuǎn)身想問,看到江雪就站在不遠(yuǎn)處,只好壓下震撼,穿上鞋,攏攏頭發(fā),走過去遞給蕭鳴一張名片。
“希望你的話都是真的,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完,她向江雪淡淡地點(diǎn)了下頭,便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江雪眉心都擰成了疙瘩,問蕭鳴:“楊總什么意思?你跟人家胡說八道什么了?”
蕭鳴賠笑:“她有事求我?guī)兔?,我給她指了條明路,她卻將信將疑。
狗咬呂洞賓,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么經(jīng)營公司的,遲早破產(chǎn)?!?p> 看著丈夫臭屁惡劣的模樣,江雪頓時又是一陣煩躁惡心。
“蕭鳴,一會兒不吹牛你就難受是嗎?楊總年紀(jì)輕輕就擁有建筑設(shè)計和工商管理雙碩士學(xué)位,身家千萬,有什么事能求到你這種人身上?”
蕭鳴心中喟嘆,表情卻嬉皮笑臉:“反正不管怎樣,我們倆都不可能有一腿?!?p> “你倒是想!”
鄙夷的白他一眼,江雪扭頭就走。
雖然心中仍然充滿疑惑,但打死她都不相信兩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男女關(guān)系。
“老婆你去哪兒?”蕭鳴追問。
“不關(guān)你事!”
江雪頭都不回,騎上電動車遠(yuǎn)去。
蕭鳴咂吧咂吧嘴,拿出手機(jī),照著楊寒清名片上的號碼發(fā)過去一條信息:“別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
否則,我能知道你父親是怎么死的,也能知道你的下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