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做個說書人
店家很耐心地教李唐各種說書方面的知識，像是語氣、腔調(diào)、節(jié)奏，以及手勢動作和扇子、木板等的用法。
李唐學(xué)得也認真，雖然免不了有一些不大理解的地方，但師傅都會耐心為他解答。
師傅越講越歡，李唐越學(xué)越歡，很快，天就黑下來了。
師傅告訴他們，暫時都可以住在茶館，茶館里還是有幾間房間的。李唐很是感激，但在這之前，他必須先回去把客棧的房間退了，至于老李何去何從他可不想多問，像他那樣的人，睡大街也絕對不成問題。
他得抓緊時間，再晚些，就會宵禁，那時候滿大街都有抓人的大兵，他可不想被抓住，自找麻煩。
不過他并不反對宵禁，畢竟古時候晚上出去確實不好。比如你晚上出去，就可能有危險，也有可能，你給別人造成危險，所以宵禁真的能減少犯罪率。
李唐一口氣跑回客棧，讓店家給自己退了房。剛出門的時候，恰巧遇到了老李。
老李看上去很是疲憊，頭發(fā)亂糟糟的，身上還沾有淡淡的被清洗過卻仍然能看到的血漬，他見到李唐，立刻從懷里掏出一包銀子，“給你，不多不少啊?！?p> “老李，其實你也不用這么著急還的……你這身，不會是去殺人了吧？”
“殺人？我殺個頭?。∪プチ藗€人，老活了，搞點銀子花?！?p> “厲害厲害，看樣子銀子給的不少呀！你這就是我之前說的‘好借好還再借不難’。其實我是真佩服你們這樣的——大俠，隨便動動手就能賺不少錢?！?p> “有啥好佩服的？我最佩服的還是像你這樣的讀書人，隨便念幾句話，就一堆瘋子在后面跟跟屁蟲一樣跟著你，然后還能有銀子花，這不比我們這活輕松？你不知道我們干這是有多難，搞不好人美抓著，自己腦袋還會賠出去。”
“那你最近就干了這些，沒去親戚家看看嗎？”
“我沒親戚。”老李沒好氣地說?！皩α?，下回你抽個時間，我?guī)闳プヒ话讶?，讓你感受感受，也得來點實際點的東西了，老讓你對著空氣耍刀，屁用都沒有。”
“不是，這么快嗎？我還沒練多久，就去拿刀砍真人是不是不合適啊？”李唐有些驚慌地問。
“不打緊。我十三歲就殺過人了，你都十八了，拿刀砍人算什么？”
“不是，你是你，我是我，咱倆不一樣，不能相提并論，砍人殺人這事，我可不敢?！?p> “怎么不敢了？你小子長得比我都高，天天怕的跟王八一樣，算什么男子漢？”
“我不是男子漢，不過下次你能把王八換成烏龜嗎？噢，對了，我得回去了，那個客棧的房間我退過了啊，你要是想住的話自己掏錢?。 ?p> “你回哪？”
“秘密?！?p> “你小子！還秘密！你什么秘密我早晚都會知道，不要忘記我會追逐之術(shù)?！崩侠钭哌^來敲了一下李唐的頭。
“忘不了的。其實也不是去哪，就是找了個茶館，先干著再說?！?p> “怎了，你要在茶館當(dāng)?shù)晷《?，你之前的雄心壯志都被狗吃了嗎？?p> “沒有，只是暫時需要去干一段時間，賺點錢，哎，不多說了哈，我先走了！”
李唐一口氣跑回去，又吃了些晚飯，然后只待明天。
第二天茶館主人繼續(xù)對李唐教學(xué)，李唐學(xué)著學(xué)著，卻覺得有些倦了，主要是他現(xiàn)在一心想直接開始說書，趕快賺錢。
主人告訴他，這說書的功夫哪怕是有專人教學(xué)，也得花費幾年的時間，如果天資足夠聰明的話，至少也得半年幾月的吧，但李唐只希望幾天就可以出師，他真等不及了。
主人（師傅）的話有些挫敗了李唐的信心，但而后又聽到師傅說說書說得再好，再天花爛醉的，也不如說書的內(nèi)容好，換句話說，內(nèi)容才是根本，說書只是形式。
這話一處李唐可是信心倍增，他才不缺好的內(nèi)容，一本《三國演義》足夠拿下一大波聽眾了。不過水滸就罷了，他擔(dān)心《水滸傳》的內(nèi)容比較反動，搞不好會被朝廷治罪。
師傅接著說，可惜李唐這么年輕，故事知道的肯定不多，所以只能老老實實把形式做好，然后再用好的內(nèi)容，準(zhǔn)保不少人喜歡的。
可李唐知道，他是有好內(nèi)容的，“師傅，說書的‘書’您不用擔(dān)心，這一塊我已經(jīng)有把握了，您盡快把說書方面重要的、必要的東西都交給我吧！十日之內(nèi)，我肯定能掙到一筆錢的?！?p> 師傅皺了皺眉頭，正欲說話，外頭走進門來一個吹著口哨的瘦身大漢，模樣不過二十多歲，好似并未看到李唐，只是說：“說書這事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要講十日了，就是一百日，可能也不會有人愿意給你錢。”
話畢之時，那人斜眼瞅了下李唐，這回好似又看得見了。
李唐不曉得這是何人，看了眼師傅，師傅和聲道：“哈哈，沒事，這孩子樣子看起來輕浮無禮，其實是個好人，有事沒事都會來我這幫忙，我待他也像是親兒子一樣。”
李唐才知道眼前的是個好人，趕忙行禮。
“怎么了，你這是來找老頭子學(xué)說書的？”瘦漢子輕慢地說。
“是的?！?p> “那可不行，老頭子可是發(fā)過誓的，不會輕易說書的。破誓言會遭罪的。”
師傅憨笑道：“我這是叫他說書，又不是自己說書，不算破了誓言?！?p> 漢子點點頭，“你學(xué)了幾天？”
“今天才剛剛開始?！?p> “今天開始你就好意思說賺錢了？我跟你講啊，你要學(xué)就老老實實跟著老頭子學(xué)，不要整天腦里凈是錢錢的，年輕人最忌諱這個，而且我告訴你，就你現(xiàn)在這樣，在京城，再練半年也賺不到一分錢，毛都賺不到。”
李唐雖然知道其實這漢子只是實話實話，但心里卻仍是很不高興，李唐反駁道：“給我十天時間準(zhǔn)備，我必賺一兩銀子。”
“我給你二十天，恐怕你也只能賺幾個銅板?！?p> 李唐不服氣，“七天，五兩銀子?！?p> 那漢子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三天，十兩銀子！”
“我看你是瘋了，三天，你練學(xué)都學(xué)不會，還賺什么銀子！”
“如果我真能賺到怎么說？”
“你要真能賺到，你每賺一兩銀子，我就喊你一聲爺爺！”
“這是你說的哈，那我們就打這個賭了?！?p> “欸，你們……”茶館主人剛想讓二人平靜一下，卻被漢子擺手拒絕了。
“好，如果你沒做到呢？”
“沒做到，我就喊你爺爺！”
“不用不用，如果你沒做到，就要在這里幫老頭子干半年的活，怎么樣？還敢賭嗎？”
“怎么不敢？就這么下賭注了！”
“好，一言為定，我倒要看你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樣，能在三天內(nèi)賺出十兩銀子，你要是真能，我我原地砍頭！”
李唐笑道：“不用不用，到時候你倒立洗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