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你清高
街上的人慢慢多了起來，李安蹬車的速度加快，希望作案者沒有抓著這個空隙跑進去。
穿越第一單工作就黃，那可太樂了。
李安隨便把車停下就沖了過去，看樣子晚了。
門上的鐵鎖已經(jīng)消失，玻璃門上多了兩個白色的大手印。
李安有些不安的推門走入，敞亮的畫室突然變成了扭曲的色彩。
噴著白漆的天花板變成了乳白和純白色交融的產(chǎn)物，仿佛在緩慢的流淌。
腳下的瓷磚不再有反光，甚至不再有李安該產(chǎn)生的陰影。
李安愣在原地有些不解。
‘這就是對方惡魔的效果嗎？’
‘不對啊，我都沒看到畫像，為什么會有這種幻覺？’
‘玻璃門上的白手印？’
一個面容模糊的家伙站在不遠處，彎腰駝背的樣子顯得死氣沉沉，就那么一動不動的觀察著李安。
隨著兩人目光相交，李安立刻拉開挎包拉鏈，里面除了小哈還多了個生物。
一根立體的“抽象畫”被啃了一半的黃瓜。
不過被李安一腳踩的稀碎，成了一地的色彩。
“嗨……”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李安警覺起來，中間的畫廊里站著一個模糊的人，李安看不見那家伙的容貌，甚至看不出他的身材。
但那聲音莫名的熟悉。
“早飯，吃的真快啊?！?p> 隨著話音結(jié)束，一片模糊的面部露出了一只死魚眼，慘白的妝容還是那么讓人引起不適。
此時從挎包里跳出的小哈蹦到李安腳邊，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你不是說，藝術(shù)，就是要裝嗎……”
“所以我讓來到這里人都看見了，看見了真正的藝術(shù)！是，所有人都可以真切體會到的，藝術(shù)！”
說完兩邊墻壁上的畫作開始扭曲，李安渾然不知的情況下，視線來到了男人之前的位置。
隨著目光的觀測，蒙娜麗莎的微笑變得永恒而偉岸，暖色線條開始扭曲流動，變成一張陌生的男人的臉。
男人貪婪的觀察著兩邊的畫作，而李安則在原地滿臉的驚恐，似乎他的前面有什么可怕的東西。
小哈警惕的對著男人呲牙咧嘴，只可惜它不能發(fā)出叫聲。
“你，都看見了嗎?！?p> 隨著一股無形的力量把視線拉了回去，李安一個沒站穩(wěn)坐在地上，細汗在額頭上不斷變大，然后滴在地板上。
是的，看見了。
扭曲的，有些無法理解的畫作。
“你想做什么？占領(lǐng)這座藝術(shù)館？還是單純?yōu)榱俗脚?，報?fù)?！?p> 對于李安的問話，男人有些嗤之以鼻的冷笑反問：“你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李安：“錢，為了這次報酬的七萬塊。你愿意配合離開的話，我分你一半?！?p> 男人：“不了，迂腐?！?p> 李安：“迂腐？錢你看不上，你清高。”
男人：“我，郁郁不得志，我不要報復(fù)，我要他們知道，那些曾經(jīng)被否定的、他們口中的涂鴉，也可以被認可！”
李安：“你中二病晚期?！?p> 似乎是說的哪句話刺痛了男人，厚重的白墻表面突然開始扭曲，無數(shù)只白色的手伸了出來。
墻體上的第一只手的手心處生出了第二只手，手吐手吐手，如此往復(fù)，如同白色的細蛇瞬間撲食。
李安拉起小哈開始反擊，刀刃上數(shù)個大嘴張開，刀身間隙中睜開一只猩紅的眼睛，小哈的嘴中唾液橫飛。
想到戰(zhàn)斗，李安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長釘早丟了，當(dāng)時應(yīng)該遺落在咖啡店里，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進焚燒爐了。
不知道是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李安眼前突然多出了數(shù)個黑點。
首先排除急性白內(nèi)障，黑點的位置標(biāo)記著白色“大蛇”的身體，開始從兩邊飛速靠近自己。
李安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原因，開始試著操控那些黑點。
白蛇腦袋后的位置，一個黑點迅速變大，和另一只白蛇的黑點相交融合。
在白色“大蛇”張開滿是手指的巨口時，無形的壓力附加在“蛇頭”上。兩個腦袋就那么糾纏在一起，沉重的砸在瓷磚上，開始掙扎。
隨著重物落下的聲響，李安雙眼突然有明顯的灼燒感，哪怕轉(zhuǎn)瞬即逝，也疼的他額頭上出現(xiàn)細小的汗珠。
有些模糊的視線注意到了白臉男。
男人吊著死魚眼盯著自己，有些好奇，但又回歸到平淡。轉(zhuǎn)身走向“星月夜”的位置拿起畫作，把其中的星空“倒”了出來。
各種的藍色混雜在一起，像粘稠的液體般被倒在地上，隨著最后一絲顏色被倒光，男人直接把失去色彩的畫作丟到一邊。
之前被踩扁成一片黃色的黃瓜，和“蒙娜麗莎的微笑”如同有生命般開始自主的流向那灘藍色，兩方交匯處出現(xiàn)了綠色。
視力重新恢復(fù)，李安要抓緊打斷男人的“施法”，但耳邊突然傳來“刺啦”的腐蝕聲。
由乳白和純白色流動的天花板，不知何時開始下垂，變成無數(shù)根粗壯的石鐘乳。
混白色的液體從上面滴落，輕易的把瓷磚腐蝕出一個小口。
而瓷磚下是黑色的虛無。
隨著第一個石鐘乳的暴起，“天花板”浩浩蕩蕩的對著李安發(fā)起攻勢。
而男人已經(jīng)拿起了第三幅畫作，“吶喊”。
流下的一抹紅色開始和綠色交融，黑色出現(xiàn)了。
“小哈，幫我！”
其實，李安本意是“用出全力啊，我的小伙伴！”，并沒有考慮過自己被咬的情況。
刀背上的三個口器直接張開大嘴，朝著李安左小臂咬了下去，被無數(shù)個小刀片扎穿的體驗快要暈厥過去。
被咬過的左小臂顯得有些猙獰，被吸食了大量血液的手已經(jīng)快沒知覺了，只剩下疼痛和腫脹感。
不過最后的效果是顯著的。
原本沒有菜刀大的小哈體型暴長，成了一把細長的彎刀。
刀身歪歪扭扭的長著數(shù)張嘴巴，而且有了舌頭，粉嫩粉嫩的。
中間的眼睛也不再只有一顆眼球，眼眶邊上細小的紅絲如同血管般連接著整把刀。
“怎么丑怎么變啊你……”
李安笑罵了一句后看向男人，“落榜生”臉上的模糊更加模糊了。
原先是灰色的顏料上多了一些白色點綴，看起來渾濁而不清楚。
現(xiàn)在則多了很多狂躁的黑色線條，各種“亂勾亂畫”組成了這張臉上的眼睛和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