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謝謝你們?!?p> 陳碩真慌慌張張地答到,生怕自己再錯過道歉的機會。
“那就好,剛才你可把我們嚇壞了?!?p> 陳碩真一聽頓時紅了臉頰。
“都怪我太心急了,對不起?!?p> “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千萬別說這么見外的話。”
“我沒救你們啊?!?p> 陳碩真覺得這些人真有意思,總是會讓她出其不意,要么給她驚嚇,要么給她驚喜。
“恩人,要不是你冒死開倉放糧,把糧食分給我們老百姓,現在我們可能都餓死了?!?p> 原來如此。
這么說這些人都是得過陳碩真開倉放糧恩惠的農民。那她們怎么把奄奄一息的陳碩真救出來的呢。
“這是哪兒?”
陳碩真有氣無力地問到。
“這里是覆船山,已經過了清溪縣的地界,這個道觀已經廢棄多年,幾乎沒有人知道這里,恩人你就放心在這里養(yǎng)傷吧?!?p> 中年婦女和藹地說到,眼神里滿是關懷。
“你們是誰?”
“我們都是清溪縣的農民,我姓張,你可以叫我張嬸,那是劉嬸,那是孫嫂,那是王嬸,趙嬸,周嬸……我們家里的勞動力都參與了那晚李府搬運糧食的行動,得虧恩人你大發(fā)善心,不然……”
張嬸突然傷感起來。
陳碩真不知道張嬸為何會傷感,她聯想到那些在洪災中忍饑挨餓的老百姓,想必她們也是其中之一,不禁同情起她們來。
“張嬸,那些糧食夠吃了吧?”
“夠了夠了,我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多糧食,夠吃好長時間了,只是苦了恩人……”
張嬸說著又紅了眼眶。
“現在好了,恩人終于平安了,我們也就放心了?!?p> “我記得我好像被李府的人關在柴房里了,怎么會在這里?”
“恩人你忘了嗎?是我們當家的把你救出來的。”
“你們救我出來的?”
一想到那個一臉兇相的管家,還有那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打手,陳碩真還心有余悸。
這些人看起來都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他們怎么可能是李府那些人的對手。
“是的,我們夜闖李府,是孫嫂的丈夫趙天威把你從柴房里背出來的,當時你已經昏迷了?!?p> “李府的管家說他們在清溪縣無人敢惹,你們是怎么把我救出來的?”
“的確,那個歸甲的太監(jiān)可不是一般人,他跟當今圣上是本家,又是在朝廷做過官的,連縣太爺都要巴結他,一般人連李府的門檻都進不去,更別說救人了?!?p> “那你們……”
他們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陳碩真突然對他們的救人方案有了興趣。
“老天保佑,恩人福大命大!”
張嬸徐徐回憶起了那晚的行動……
當陳碩真把最后一個搬糧食的農民推出去后,后門就“嘭”的一聲關上了。
鄉(xiāng)親們回頭一看,陳碩真還沒出來,他們感覺事情不妙,因為他們親眼目睹管家?guī)е蝗杭叶_了過來。
一邊是陳碩真的安危,一邊是糧食,鄉(xiāng)親們蹲在門外不知如何是好。
愣了幾秒鐘,一個年長的壯年終于發(fā)話了。
“先把糧食運走吧,不然全部都雞飛蛋打了?!?p> “也只能這樣了,大家快搬糧食。”
于是一群人飛一般地逃離了李府。
藏好糧食,第二天便傳來了陳碩真被東家毒打的消息。
“鄉(xiāng)親們,陳碩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可不能吃水忘了挖井人啊。”
張嬸的丈夫和村民們聚在一起商討對策。
有人擔心事情會越鬧越大收不到場。
“李府向來在清溪縣橫行霸道,誰敢招惹?”
“怎么辦,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恩人被李府管家打死吧?!?p> “讓恩人替我們賣命,那我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p> “要不,我們拼一次吧,反正橫豎都是死,還不如為恩人搏一把。”
“我贊成,只要能救出恩人,拼了我這把老骨頭也無所謂?!?p> “我也贊成!”
“我也贊成!”
“我們都贊成!”
“好,既然大家都沒異議,那我們就在今晚行動,趁著天黑把李府掀他個底朝天!”
夜里,月黑風高。
全村男女老少組織了上百人,浩浩蕩蕩地奔李府而去。
“咚咚咚……”
敲門聲清脆而急促,在萬籟俱寂的黑夜里顯得異??植?。
李府的家丁不耐煩地嚷到:
“誰啊,大半夜的瞎敲門?!?p> 今天白天為陳碩真的事忙碌了一天,這才剛剛睡下一會兒就聽見這招魂一般的敲門聲,家丁一邊穿衣服一邊埋怨。
“咚咚咚……”
敲門聲一直沒有停止。
“來了來了,不就是個官差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家丁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急匆匆地開了門。
“你們……你們是誰?要……要干什么?”
家丁話還沒落音,鄉(xiāng)親們已經魚貫而入,差點把家丁給活活踩死。
家丁見勢不妙,連忙閃到一旁,并大聲呼喊:
“進賊了,進賊了!”
聽到呼聲,管家和打手們的房間同時亮起了燈。
頃刻間,管家便領著一群打手來到了前院。
“哪里來的大膽山賊,竟敢擅闖李府,不想活了嗎!”
管家怒氣沖沖地一邊吼一邊走。
“放了陳碩真!”
人群中有人喊到。
管家以為自己聽錯了,借著火把一看,還真是一群農民。不僅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真他媽的進賊了,原來是一群刁民啊,你們來得正好,我還正愁找不到你們呢,既然你們送上門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管家說著一揮手:
“一個也不要放過!”
打手們心領神會,舉著虎尾鞭和砍刀就撲了過來。
“大家不要怕,我們跟他們拼了!”
一個舉著鐵耙的壯年率先沖了出去,鐵耙跟打手的砍刀硬生生地碰到了一起,發(fā)出“當!”的一聲巨響。
“跟他們拼了!”
鄉(xiāng)親們前赴后繼,紛紛迎著打手沖了上去。
一場混戰(zhàn)。
李府的打手陳碩真可是領教過的,她為鄉(xiāng)親們捏了一把汗。
“為了救我,你們這樣冒險太不值得了。”
“有什么不值得的,恩人你都可以為了我們老百姓豁出性命,我們?yōu)槭裁床豢梢裕 ?p> “可是,你們這明擺著是羊入虎口啊!”
“是啊,但又有什么辦法呢,讓恩人你一個人受苦,我們還能安心吃那些糧食嗎!”
“好在我們人多,李府的打手也沒占什么便宜?!?p> 陳碩真覺得好奇怪,自己親自看到那些打手各個膀大腰圓,而且還有大砍刀和虎尾鞭,且不說那閃著寒光的大刀,就是那虎尾鞭抽在身上也會叫人肝膽俱焚,這些拿著犁鋤釘耙的農民怎么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呢?
然而,事實遠非想象的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