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般配
雷奕明的一句話，讓原本有些緩和的氣氛瞬間凝固了起來。
“雷叔叔，您覺得這個藥方不合適么？”
當(dāng)著秦霄的面，葉明天的話也不敢說得太過分。
他之前是因為雷奕明而對中醫(yī)有所誤解，可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雷奕明的治療方案雖然保守卻安全。
而秦霄一上來就用藥如此大膽。
嘶……
葉明天在商界摸爬滾打了十幾年，還是第一次有了頭皮發(fā)麻的感覺。
“藥方是我開的。”秦霄淡淡地說道，“有什么問題嗎？”
雷奕明上下打量了一下秦霄，心中微微震驚，中醫(yī)治療講究“王道”和“霸道”，王道藥方常有，而霸道藥方不常見，并不是因為霸道藥方藥效不夠，而是因為它的藥性太猛太烈，醫(yī)者很難掌控。
雷奕明心中頗為震驚：這位年輕人才多大？就敢給葉老爺子開如此霸道的藥方？
難道是因為他背后有高人指點？
思及此處，雷奕明斟酌著自己的話語道：“這位小友，不知你師承何處？老爺子身體年邁，如此用藥是否過于……強(qiáng)橫？”
這畢竟是葉明天請來的醫(yī)生，雷奕明在沒摸清楚他的底細(xì)之前，總要給葉明天一些面子。
“過分拘泥王道和霸道之說，不免有些因循守舊了，不破不立，以遵經(jīng)守道為前提，兩種治療方案相輔相成，謹(jǐn)守病機(jī)，剛?cè)岵?jì)，才為中醫(yī)根本?！?p> “這個藥方如果是內(nèi)服的話，確實會加劇老爺子的病情，所以我讓老爺子用沐浴之法，讓身體的毛孔緩慢地吸收著藥力，即便藥方霸道又怎么樣？”
說這些的時候，秦霄不自覺地帶上了昨夜夢中那個講解聲音的態(tài)度，老成而穩(wěn)重，一副傳道授業(yè)的姿態(tài)。
這幅模樣……怎么感覺秦霄跟個老古董似的？
楚夢晴的心中疑惑地閃過了這個念頭。
雷奕明心頭劇震，隨即豁然開朗，他連忙雙手抱拳沖著秦霄深深地作了一個揖：“多謝小友解惑?！?p> 與此同時，他心中更加堅定了秦霄身后必然有高人的想法。
見老友被秦霄折服，葉老爺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又打趣了幾句，雷奕明只能苦笑。
誰知道你兒子從哪里請來的妖怪？
早知道我就不來了……不！還是得來的，不來怎么能聽到剛才那般讓他豁然開朗的言論？
下人們很快搬來了棗木浴桶，并且將那一十二種藥材煮出三鍋水，倒入了棗木浴桶中。
衛(wèi)生間內(nèi)，熱氣氤氳，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中藥的苦味，還有一絲絲的腥味，棗木浴桶中漂浮著那些藥材，乍一看，有些滲人。
葉明天將葉老爺子抱進(jìn)了浴桶中，前五分鐘，老爺子沒有任何的感覺，只覺得跟平日里泡溫泉一樣，雙腿依舊沒有知覺。
然而五分鐘后，葉老爺子的臉色唰的變了，他那瘦如雞爪的手掌猛地抓住了木桶邊緣，手背上青筋暴起，好似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啊……”
葉老爺子的喉嚨中發(fā)出低低的吼聲。
“這種痛就好比將你這么多年畸形的雙腿斷骨，然后接骨，前半個小時疼痛是持續(xù)性加倍的，只要度過這半個小時，往后，都是新生?！?p> 秦霄皺眉對葉老爺子道，“如果忍不住，隨時可以喊停，只是效果沒有那么理想罷了?！?p> “少廢話！”
葉老爺子疼的雙目圓睜，額頭青筋暴跳，“年輕人，瞧不起誰呢……啊……老子……老子在戰(zhàn)場上殺敵的時候……啊……你還不知道在哪里投胎呢……”
“……老婆子……我、我說話算話！啊……”
為了防止葉老太太情緒激動，所以讓楚夢晴在外面客廳里陪著她，聽著衛(wèi)生間中老爺子傳出來的壓抑的低吼聲，老太太低著頭抹起了眼淚。
半個小時對于其他人而言，可能很快就過去了，可對于葉老爺子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看了看時間，秦霄淡淡道：“好了，將老爺子扶出來吧?！?p> 葉老爺子疲憊的靠在浴桶壁上，抵抗疼痛已經(jīng)讓他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聽到秦霄說結(jié)束了后，老爺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而虛弱的笑容，沖秦霄挑釁道：“我贏了……”
他曾半生戎馬，征戰(zhàn)沙場，又豈會被這點病痛打倒？
“你贏了?！鼻叵鰟尤?。
這份老兵的堅韌讓他肅然起敬。
聞言，葉老爺子嘿嘿地笑了起來，站起來沖秦霄揮舞著雙拳：“我要是再年輕幾年，非得去戰(zhàn)場上……”
話還沒說完，葉老爺子的動作猛然頓住，然后低頭看向了沒有任何依靠而站起來的雙腿，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雷奕明心中震驚的無以復(fù)加，自己治療了十多年只能緩解，這位年輕人一記霸道藥方便讓老爺子站起來了。
如果不是葉老爺子和葉明天在這里，雷奕明怕丟面子，他真的想倒頭跪在秦霄的面前磕頭拜師……
而葉明天已經(jīng)激動的不會說話了，他雙手胡亂的比劃著，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來話：“……爸，你站起來了！”
“我站起來了？”老爺子還有些不敢相信。
他一開始對秦霄也只是半信半疑，即便是答應(yīng)泡澡，想的也是泡就泡吧，反正沒有壞處。
卻沒想到，他真的站起來了！
外面聽到消息的葉老太太也走了進(jìn)來，看到老爺子站起來的模樣，興奮地直拍大腿：“好！太好了！老頭子，你終于站起來了……”
……
因為葉老爺子的病被治好了，葉家上下處在一片歡騰之中。
“秦醫(yī)生，您就是我們?nèi)~家的大恩人??！兒子，你可一定要好好謝謝秦醫(yī)生，千萬不能虧待了人家……”葉老太太拉住秦霄的手，轉(zhuǎn)頭對葉明天說道。
葉明天道：“媽，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感謝秦醫(yī)生的?！?p> 葉老爺子大手一揮，十分豪爽地說道：“秦醫(yī)生，我兒子有不少好酒，你和你女朋友就留下吃晚飯吧?！?p> 啥？
女朋友？
誰？
楚夢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