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下午。
趙桓打算御駕親征的事情轉(zhuǎn)眼之間就傳遍了整個汴梁城。
皇帝要御駕親征這可是大事,而且大宋立國這么些年,一直都被外族按在地上摩擦,如今終于出來這么一個打算狠狠干一場的皇帝,尤其又是在金人殺到汴梁城外的檔口,百姓們的熱情轉(zhuǎn)眼之間就被徹底的點(diǎn)燃了!
“快快快,你看到帖在墻上的告示了嗎?!官府收取一切能用的動物毛皮鐵器,只要能用來做鎧甲的全收!高價收!”
“那還用問?早就聽到了!而且我還聽從軍營那邊傳來的消息,皇帝陛下更是打算御駕親征那!不然能有這么大的動作?!”
“真的假的?!趕緊去啊!”
“誒,你以前不是學(xué)過打鐵嗎?還不快去報名?!據(jù)說這兩日,每次五百文那!”
“五百文?!一天?!”
汴梁城就好像是一頭沉睡了百年的上古巨獸,在趙桓打算御駕親征的消息下,緩緩蘇醒。
……
悅來酒家。
金兵壓境,皇帝陛下要御駕親征的消息已經(jīng)傳的漫天飛了。
整個酒家里面吃飯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店小二忙里忙外伺候客人,沒一會的功夫就看到一個生的五大三粗的漢子徑直走了進(jìn)來。
那漢子身形極闊,膀大腰圓,穿著一件黑袍,配上一頭鋼針般的黑發(fā)黑須,以及那好像彈簧一般的卷曲的胸毛,看起來當(dāng)真是兇神惡煞。
店小二一看這漢子,不由自主的就哆嗦了一下。
他感覺好像在被一頭黑熊精給盯著一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這位客……客官,想吃點(diǎn)什么?”
那黑熊精一樣的壯漢隨手把一雙大鐵锏放在桌子上,那對大鐵锏看上去怕不有百十來斤!桌子可能是年代久遠(yuǎn),這一壓之下登時吃力不住,嘩啦啦的散了一地。
周圍一群食客不由看的目瞪口呆!
那對大鐵锏尋常人拿都拿不起來,在這黑漢子手上竟然輕的鴻毛一般,直到壓垮桌子,才讓人見識這漢子臂力有多么驚人。
“你這破桌子,不經(jīng)壓,太差。”那漢子隨手撿起鐵锏,換張空桌大馬金刀的坐下,之后道:“給爺爺上一壇好酒,再來五斤牛肉,其他吃食你看著上!爺爺食量大,莫要怕爺爺吃不完。”
店小二一見這架勢哪敢說半個不字?趕緊跑進(jìn)后廚。
這時候有食客好奇,問道:“這位英雄請了,不知如何稱呼?”
那壯漢瞥了一眼說話的食客,道:“老子姓牛名皋,你又叫什么?”
那食客大約三十來歲,穿著一身文士袍,看著倒是面善,笑瞇瞇的回了一句:“小可張成,只是見英雄體型豪闊力大無窮,心里喜歡,想結(jié)交一番?!?p> “哈哈哈,”牛皋頓時哈哈大笑,聲震屋瓦,道:“好說,不如來我這桌一起?!?p> 張成急忙拿起碗筷,與牛皋湊到一桌。
很快酒肉上來,牛皋抱著酒壇給自己和張成滿上,道:“來,先干一個!”
“干!”
倆人干了一碗酒,張成舉起袖子擦了下嘴角,道:“卻不知牛大哥是否本地人?”
“外地的,”牛皋只管自顧自倒酒,邊喝酒吃肉,邊說道:“俺娘為俺娶不到媳婦發(fā)愁,俺實(shí)在沒法,就來這邊打算砰砰運(yùn)氣,看看能不能在哪尋到點(diǎn)機(jī)會,賺他幾百兩銀子,娶個媳婦回去好叫俺娘高興。”
“原來是這樣!”張成一聽這話,頓時雙眼發(fā)亮,道:“牛大哥,眼前卻正有個好去處,就是不知牛大哥敢是不敢?!?p> “有什么不敢的?”牛皋把胸脯拍的啪啪響:“這天底下還有我牛皋不敢去的地方?!”
張成心道,瞧你這大話說的。
皇宮你敢闖嗎?
“牛大哥,”張成道:“我聽軍營中傳來的消息,這一次打金人,皇帝陛下打算御駕親征啊。您這么勇武,不如投軍!以您的這一身本事,出人頭地怕是不在話下!”
“哦?”牛皋一聽這話,頓時摸了摸下巴。
在皇宮中的那皇帝老兒,打算御駕親征?
這倒真是個不錯的機(jī)會啊……
到時候老子表現(xiàn)的勇武,萬一那皇帝老兒遇到點(diǎn)危險被咱給救了,豈不是瞬間飛黃騰達(dá)?!
那還怕討不到媳婦?!
村里那翠花仗著有點(diǎn)姿色瞧不起俺,哼,現(xiàn)在你看我不起,到時候俺讓你高攀不起!
“就這么定了!”牛皋咔咔幾口把酒肉吃完,之后提起雙锏就走:“老弟,軍營怎么走?!帶俺過去!”
張成眼見介紹成功,頓時眉花眼笑。
他現(xiàn)在干的可能算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獵頭……
每介紹一位有本事的好漢,獎勵二十兩銀子!
替牛皋結(jié)了賬,兩人一道出來,此時整個汴梁城內(nèi)已經(jīng)是一片熱火朝天。
大街小巷之中,百姓們拿著不用的各種熟皮、鍋碗瓢盆、家中珍藏的各種鐵器,反正有什么賣什么!
像這樣官方拿出銀子來收東西的機(jī)會畢竟不多……
甚至還有不少的老百姓問明白這些東西是干啥用的之后,還異想天開的想出了很多其他的好東西。
……
開封城南部軍營之中。
高俅化名邱高,跟著宗澤兩人正在監(jiān)督軍隊(duì)訓(xùn)練。
高俅大聲道:“都好好訓(xùn)練,不得偷懶!違者斬……違者罰錢!大大的罰錢!”
一群官兵們頓時就練的更認(rèn)真了……
沒辦法,你說違者斬,人家可能劃劃水摸摸魚,但是你說罰錢……這玩意狠啊!想斬人非大過不可行,但是罰錢就不用顧慮了。
于是一開始,還有些老兵油子抱著僥幸心理尋思應(yīng)付了事,結(jié)果被一頓狂罰了五兩銀子后……
訓(xùn)練的那叫一個認(rèn)真!
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又有道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雖然時間不長,但是這么猛練兩天,還真別說,至少陣形什么的還真就練出來了一些。
正練著,忽然有士兵來報,城中的秀才張成,帶人過來了。
說起來,這張成跟高俅還真就有些關(guān)系。
大約就是張成的老娘是高俅的一位小妾的姑媽的表姐。
關(guān)系稍微有些繞,放以前肯定是高攀不起,但是在現(xiàn)在那就不一樣了。
高俅正好現(xiàn)在急缺人才,這張成就拉攏下面一群小兄弟干起了獵頭公司的買賣,光是這一天時間就給高俅網(wǎng)羅了起碼一百來名有些本事的好漢。
具體行不行還不好說,但是至少至少,打起宋朝的這些普通的士兵,沒有半點(diǎn)問題。
“相公,”張成帶著牛皋一過來,先是一抱拳,之后笑呵呵的說道:“我在酒館吃酒,正好見到這位壯士,心生喜愛,他也愿意為國出力,這就帶來了?!?p> “哎呀呀呀!好壯士!”高俅現(xiàn)在那叫一個求才若渴,沒辦法,身家性命在刀下橫著呢,由不得他不重視。
所以此時一見牛皋這塊頭……
如今這時候什么最貴?
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