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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根琴弦

第十七章 窮山

第十根琴弦 七條腿的知了 1474 2023-11-27 09:50:14

  何必四人在窮山中尋找出路,出路被埋于窮山亂七八糟的亂石之中,那個脫離神罰之地的起點,如此遙遠卻又似乎觸手可得。

  箴言的地圖明白記錄著方位以及路徑,那條離開的路很寬很直,至少圖上是這么畫的,但他們繞著窮山轉(zhuǎn)了幾圈,也沒發(fā)現(xiàn)那個入口。

  沒有入口,路再好走,也是徒勞。

  何必呢餓了,問安安要吃的,安安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饃,塞給何必,何必看了眼干巴巴的饃,吧唧吧唧的啃了個干凈。

  王二肚子疼,找了塊偏僻角落蹲下,使勁了半天,終于松快了,他還不想離開,誰能拒絕獨自享受旭日陽光呢?

  正享受著,突然嘭一聲響,引起王二的注意,摘了一片枯葉,匆匆擦了下,起身循聲尋去,只見是一只通體雪白的烏鴉。

  烏鴉痛苦的呻吟,腦袋撞石,鼓起一大包,撲哧起翅膀,試圖揉一下,卻也只是徒勞。

  王二見這玩意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胖的如球一樣,想站起來,卻極為費勁,只覺很是新奇。

  此時,何必等人也循聲尋來,何必識得此乃是一只烏鴉,見其毛色雪白,頓感事必有蹊蹺,問道:“你又是誰派來的?”

  “大人派我來幫你?!睘貘f扯著難聽的嗓子說道。

  “幫我,你識得我?”

  “你屁股上是不是有個鞋印?”

  何必沒說話,算是默認,這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

  “你說的大人是誰?”

  “姜大人。他讓我?guī)闳ヒ娝??!?p>  “你不能去?!卑舶布钡馈?p>  “姜大人是誰?”何必有些蒙圈。

  “姜不鬧。神殿大祭司?!卑舶舱f道。

  “又是神殿?你和那群狒狒是一伙的?”何必問烏鴉。

  狒狒是啥玩意,烏鴉聽不懂何必的話,好半天才明白何必說的是紅馬騎士團,解釋道:“非也,紅馬騎士是小姐的,而我是大人派來的?!?p>  何必如墜云霧,望向安安,安安說她一時也解釋不清,何必覺得她也未必明白,烏鴉呱呱說個不停,一會小姐一會大人,沒個頭緒。

  天說黑就黑,很快,月亮把太陽趕了下去。

  三人一鳥都陷入睡眠,只剩何必對天發(fā)呆,這是他的常態(tài),何必早已習(xí)慣。

  天空沒有星光,只有一輪圓月孤零零的掛在黑幕之中,月沒有陰晴圓缺,卻明亮異常,一切都透著詭異。

  天選之子,何必已經(jīng)適應(yīng)這個新的身份,為什么是他,何必想不明白。通過今天那只胖烏鴉的一通胡謅,以及安安的介紹,他大致對這個世界有了些許了解。

  話說這個世界有個神,這是毫無疑問的。有神,那就得有神殿,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神殿里有小姐和大人,神殿還有半部神諭,傳說半部神諭可治天下,另半部神諭如今埋于神龕之中,據(jù)烏鴉說,姜不鬧大人這次讓其帶何必去神殿,就是為了翻譯這另外半部神諭。而那些狒狒似乎是聽命于艾米小姐的,殺死何必全家也是這群畜生。

  神殿之外,那是個有無數(shù)種族的世俗世界。各種族等級分明,按照何必前世的理解,有高等級的武士貴族階級,為了方便,何必按照印度教教義,稱其為剎帝力。聽安安說,這個層級的貴族共有四家,豺狼虎豹,實力相當(dāng),輪流執(zhí)政。

  接下來是地主商人階級,同樣為了便于理解,何必稱其為曰:吠舍。

  再次為農(nóng)人苦工等無產(chǎn)者,稱之為首陀羅。

  最后是受神罰的種族,被稱為不凈者,任何種族都不得與之接觸,很不幸,這個種族就是人類。據(jù)何受難說,那是因為人類的先祖不信神,按箴言所記,三千五百年前,人類的先祖曾與神爆發(fā)過一場大戰(zhàn),至于大戰(zhàn)的結(jié)果,不言自明。

  對了,為了一以貫之,何必稱神殿中人為婆羅門,這些人什么種族皆有,只要完成神學(xué)院的課程,就可達此階層。與前世印度教義有差異,婆羅門并非世襲,也不是某個種族的特權(quán),而是通過科考(當(dāng)然這也是何必按照前世的理解下的定義)晉升,人死權(quán)滅。

  據(jù)神諭說:世俗世界包羅萬象,是整個文明的中心,被稱之為中土,為了方便統(tǒng)治,神賦予神殿權(quán)利,每四年從剎帝力中選擇一家作為代理,代替神管理中土萬千種族及其形成的各個邦國。

  中土以外,東邊是無盡的沙漠,南邊是毫無生機的死海,西部是巍峨的群山,北邊是廣袤的黑森林。

  天微微發(fā)亮,倦意襲來,何必閉上雙目,試圖開啟每天的坐禪,禪意深邃,漸漸驅(qū)逐何必內(nèi)心那份難以明狀的孤獨,呼吸隨著風(fēng)聲起伏,但今天的何必卻始終無法深入,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該何去何從?

  是與烏鴉去神殿看看?還是隨受難離開中土?或是跟安安深入死海去見她老師?

  一下子如此多的選擇擺在他的面前,使他很是躊躇,被那個可惡的神踹到此世,神究竟有沒有目的?這個問題何必反復(fù)問自己,卻始終沒有答案。

  但神有沒有目的,何必并沒有所謂,他不愿為了神的目的活著,他之所以探尋神的目的,并非為了實現(xiàn)它,而是為了遠離它,何必覺得一旦為神而活,就喪失了一切的自由,這是他無法接受的,人活一世,哪能為了神而活。

  想到這,何必終于下定決心,他要去莫林看看,不管怎樣,他都免不了與神殿打交道,至于安危?他倒是真不在乎,他不覺得自己活著,那也就無所謂死亡。在他看來,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夢或者一場游戲。

  如果是夢,那就無所謂選擇。如果是游戲,那任何選擇都是新的歷程的開始。既然選擇不重要,那怎么選,就更不重要。他甚至覺得,一旦他在意選擇,那就落入神的目的之中,這是他最最無法接受的事。

  天大亮,亮的刺眼,烏鴉艱難的爬起,使出吃奶的勁撲騰起翅膀,落在枝頭,哇哇的唱起莫林的民謠。

  “神的子民啊,快點起床,

  努力干活啊,爭取榮光,

  莫林的鐘聲啊,快點響起,

  所有苦難啊,隨風(fēng)飄散?!?p>  烏鴉的歌聲響徹窮山,何受難撿起地上的石子朝烏鴉扔去,烏鴉匆忙躲避,可惜太胖了,避之不及,被狠狠擊中,一頭栽下樹來,罵道:“愚蠢的人類,你會付出代價的。”

  何受難不理此鳥,去找安安,安安同樣不理何受難,急步離開,去往一大石后邊,嘻嘻索索,也不知在干嘛?王二見烏鴉被打,大聲叫好,可惜很快叫好聲變?yōu)榭人?,一時半會停不下來,何必站起身,拍拍身上塵土,來到烏鴉旁邊,一把抓起烏鴉,說道:“我跟你走?!?p>  “大人果然沒說錯,他說你一定會和我走?!睘貘f說道。

  “他還說什么?”何必繼續(xù)問。

  “大人還說你一定會問他還說什么。”

  何必覺得這天聊的有些無聊,沉默不語,只聽烏鴉繼續(xù):“大人還讓我告訴你,如果你愿意去神殿,他會確保你的安全?!?p>  “怎么保證?就憑你?”

  烏鴉對于何必的輕視有些生氣,自跟大人以來,他何曾受過這種氣,恨恨說道:“大人自有安排?!?p>  “大家怎么看?”何必首先望向何受難。

  何受難想:父親讓他學(xué)大師輔佐何必,并去找那把琴,琴在哪,何里正說要看緣,他問父親,什么是緣,何里正說:何必的選擇就是緣。既然如此,他知道自己必須尊重何必的選擇。想到這,何受難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什么選擇,點點頭表示同意。

  何必又把頭轉(zhuǎn)向安安。

  安安想:記得師傅曾和她說過,只有活著的變數(shù)才是變數(shù),如果變數(shù)死了,那只能證明變數(shù)僅此而,而變數(shù)之所以成為變數(shù),同樣是因為選擇,選擇決定變數(shù),要想變數(shù)成為變數(shù),只有尊重變數(shù)的選擇。

  想到這,也點頭同意。

  何必再看王二。

  王二淡淡說:“我是快死的人了,死前若不能血洗神殿,能對著神殿撒泡尿,若能尿洗神殿,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p>  何必對王二的回答很滿意,說到時必須拉上他一起。

  烏鴉從未聽過如此狂薄之語,一時竟忘了駁斥,神罰的人類果然不可理喻,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見意見統(tǒng)一,何必讓烏鴉趕緊啟程,說道:“鳥兒,帶路吧。”

  鳥兒,烏鴉有些傷感,他可是大人的鳥,是大名鼎鼎的鳥大人,如今這些卑賤的人類竟連名字也沒問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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